“哆哩哆嗦個鬼啊,”杜醫生一掀門簾,甩出一把曬乾的止血草,“嚼嚼給他糊臉上,快滾,彆來煩我。”說罷,簾子一放又進了屋。
狗蛋沒法,隻得彎腰撿起止血草,背著沈瓚往尾巴家走去。謝瑤也看出來了,杜醫生真不是什麼世外高人,他就是個不靠譜的邋遢老頭。
“李嬸,”狗蛋推開籬笆門,“你家外甥在山上被黑牛打了,我給你背回來了,你看放哪?”
李鳳丫一驚,放下手中縫補的衣服站了起來,“哎喲,咋打成這樣!黑牛,黑牛呢,那個龜兒子,看我不撕了他。”
說罷,風風火火地衝出門,找人算賬討錢去了。
狗蛋:“……”
停在屋頂的謝瑤:“……”
能怎麼辦,謝瑤飛身落在狗蛋麵前,給他引路道,“這邊。”
狗蛋驚奇地低頭瞅了眼謝瑤,“八哥這麼聰明嗎?”
謝瑤:“……”
將沈瓚放在床上,被子一蓋,狗蛋轉身就走。
謝瑤忙衝到他前麵,雙翅一張,攔道:“上藥。”
狗蛋舉起手裡的止血草瞧了瞧,又瞅了瞅謝瑤,“現在的鳥兒成精了,竟然連上藥都知道。”
謝瑤嚇得脖子一縮,卻還是固執地攔著不讓走,“上藥。”
“行行,怕了你。”狗蛋一把將止血草塞進嘴裡,嚼巴嚼巴,往手心裡一吐,轉身進屋給沈瓚糊在了臉上。
謝瑤:“……”她整個人……不,是整隻鳥都不好了。
沈瓚臉上灰啊泥的還有血漬,都沒洗呢,還有用嘴巴嚼嚼……狗蛋刷過牙嗎?
“行了,剩下的等他舅家的人回來,讓他們想辦法吧。我可不能再留這兒了,萬一這家裡缺了什麼,說是我偷的,我縱然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啊。”尾巴一邊往外走,一邊還不忘回頭對著謝瑤肥嘟嘟的身子吞了吞口水,若是無主的就好了,抓住烤了能飽餐一頓。
謝瑤全然不知他心中所想,她急著進屋看沈瓚的情況呢。
飛身落在沈瓚枕邊,就著門口照進來的亮光,謝瑤湊近看了眼,哎啊,好好的一個可愛蘿卜頭被糟/蹋得不成樣子,本來就鼻青臉腫吧,現在被褐色的乾草糊一塗,真的不能見人了。
“小瓚、小瓚,”謝瑤抬爪小心地推了推他,半晌不見動靜,擔心道,“你怎麼還不醒啊?腦袋不會被打壞了吧?”
謝瑤蹲在沈瓚身旁等了一會兒,既不見沈瓚醒來,也不見他舅家的任何一個人回來,焦急得飛到門口,跳上屋頂朝外看去,彆說李鳳丫了,便是他表姐苗妮都不見人影。
不行,得想想辦法。謝瑤飛到廚房,抓起葫蘆瓢舀水倒進盆裡,又啄來沈瓚的小毛巾,把毛巾浸濕,謝瑤飛著用爪子握著擰了擰,然後拎著打濕的毛巾進屋,幫沈瓚把臉上糊的草藥碎擦去。
來回幾次,待擦乾淨了,她頂開被子,從沈瓚口袋裡找出常掌櫃給的藥膏。也不管是治燒傷,還是打傷的,反正都有消炎作用,擰開擠了些在他臉上,然後用爪背幫他塗開。
“呼~”抹完,謝瑤長出了口氣,沈瓚在冰涼的毛巾落在臉上那會兒就醒了,隻是他雙眼青腫,看人看物都模糊不清。
“瑤瑤,”他摸了摸身下的被褥,含糊道,“我在舅媽家嗎?誰把我背回來的?舅媽人呢?”
“嗯。狗蛋背你回來的,你舅媽找黑牛算帳去了。”
“表姐呢?”
“不知道?”謝瑤把藥膏放到沈瓚枕頭下,“小瓚,你現在感覺怎麼樣?頭暈嗎?想吐嗎?”
沈瓚晃了下頭,“頭暈,還有點惡心。”
“那你彆動,”謝瑤張開翅膀小心地拍拍他,“要什麼你跟我說。”
“嗯。”沈瓚口中應著,卻沒當真,最起碼他現在又渴又餓,是不能找瑤瑤幫忙的,它既不會升火燒水,也沒有東西給他吃。
昏昏沉沉,沈瓚又睡了過去。
謝瑤守在他身旁不敢離開,慢慢地蹲在他枕邊也跟著闔了眼。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響起了李鳳丫的喝罵聲,“龜孫玩意兒,待在家裡吃白飯也就算了,還竟會惹事。看他傷成那樣,我還心疼地去找黑牛給他討公道。結果倒好,人家傷得比他還重,整個背部都叫他帶的扁毛畜生給抓爛了。”
“娘,你就少說兩句罷,他家便是訛人,也是黑牛先動手打的小瓚,賠,又能賠多少?”
“呸!想叫老娘賠他家醫藥錢,休想。”李鳳丫說著一把推開苗妮,大步過來,一腳踹開房門,“沈瓚,你給我聽好了,過兩天等你爹來了,不給十個大洋,你這個外甥,以後也彆想再登我家的門。”
說罷轉身就走,全然不管沈瓚傷得如何,醒了沒有。末了還嘟囔道:“你這樣的惹禍精,我家可招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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