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工提起左會長的‘大將軍’,倒是讓我想起一件事,”沈壁左後方一位身著灰呢西裝的青年男子,手執咖啡杯踱著方步慢悠悠走到謝瑤麵前,伸指戳向她的尖喙,“最近街上好像流傳著一句話,說是‘大將軍’被一個五歲左右的孩子撿走了。”
謝瑤頭一扭,避開他的手,將屁/股對準了他。
男子嫌棄地縮回手,啜了口咖啡,眯眼打量著謝瑤:“沈工這隻鸚鵡……不是買的吧?”誰家買鳥不是挑毛色漂亮的買,他這隻也太寒磣了,不會是……
男子想著心中一突,視線掃向了沈瓚,年齡對得上……
“還真是買來的,”沈壁接過兒子手中的暖瓶,瞅著男子似笑非笑道,“花了我五個大洋呢。”
男子尷尬地笑了笑,看著沈壁拔開瓶蓋,倒了白白紅紅的豆漿出來,嘴角抽了抽,諷刺道:“沈工的品味還是這麼獨特!”
沈壁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被齁得半天說不出話來,“咋放了這麼多糖?”還是補血的紅糖。
迎著沈壁審視的目光,謝瑤天真而又無辜道:“因為我喜歡啊,所以讓小瓚多倒了些,送來給沈爸甜甜嘴,這叫有福同享。”
很好,理由很強大!沈壁閉了閉眼,起身接了些開水中和了下,然後一口將杯中的豆漿紅糖水飲儘。
“好了,沈爸喝完了。”沈壁衝謝瑤亮了亮杯底,“瑤瑤跟小瓚回家吧。”
謝瑤躊躇道:“不能在街上玩會兒嗎?”她多麼想好好地看看,這個倒回了20年的時空。
“今天是周日。”沈壁閒閒地道,“我沒說吧,這附近有一所小學,一所初學,哦還有一所高中。”
“所以呢?”謝瑤不解。
“嗬嗬……哪個男生心中沒有一個英雄夢,手裡沒有一把彈弓,希望練就百發百中的神/槍/手啊!”
謝瑤渾身一冷,跳下桌,有氣無力地對沈壁揮了下翅膀,“沈爸再見。”
沈壁沒說的是,半大的小子沒有哪個是不愛吃肉的。
看兒子追著鸚鵡走了,沈壁拿起桌上的電話,打到門衛室,“大爺,我——沈壁。”
“小瓚和家裡的鸚鵡下樓了,再麻煩您一下,幫我送他們回家。謝謝,晚上請你喝酒。”
……
左庭瑞半夜收到宋管家傳來的紙張,一早起床,飯都沒吃,便帶著司機去了南城自家醫館。
對照著堂哥寫的內容,找護士尋問了昨日的情況,拿了黑牛的病例,左庭瑞坐上車,吩咐道:“去城門口。”
車子在距離城門百米的路邊停下,左庭瑞下車找到守門的士兵,遞上煙,“同誌,向你打聽件事。”
士兵一看煙盒,這也太好的吧!忙抬手一擋,“抱歉,咱這有規定,不許收禮。”
左庭瑞一愣,知道對方誤會了,“同誌,你放心,我的問題不設政。隻是想知道,你最近值班,可有見過一個五歲或是十一二歲的孩子,抱著個禿毛的鳥兒從這路過?”
沈瓚每次帶謝瑤出門,無不是揣在夾襖裡,等到沒人的地方才放出來。
找鳥?士兵的目光從左庭瑞腕上的名表掃過,“您是左家人?”
“這是我家二少。”司機停好車趕來,介紹道。
“左二少好!”士兵行了個軍禮,“您是來找‘大將軍’的吧?”
“對。”
“南城門這裡真要有誰見到了‘大將軍’,”士兵笑道,“我想,不用您來找,就有人送到府上了,幾百個大洋的賞銀呢。”
左庭瑞的眉頭攏起,目帶疑惑,“那你可認識,棚戶區一位叫黑牛的半大孩子?”
“黑牛,”士兵點點頭,“這倒是認識,要我帶路嗎?”
左庭瑞再次將煙遞過去,“麻煩了。”
這次士兵沒有拒絕,整盒接過,道了聲謝,跟旁邊的同誌說了一聲,領著左庭瑞主仆往棚戶區走去。
“這裡就是。”士兵推開籬笆門,“黑牛,有人找?”
三人的陡然出現,讓黑牛一家甚是惶恐。
他爹丟下手裡編了一半的竹製品,勯聲道:“長……長官,怎麼事?我家黑牛被我關在家裡幾天了,也就昨天跟著沈先生去醫館看了回傷……”
“大叔彆怕。”左庭瑞上前安撫道,“我過來找黑牛問件事。”
黑牛放下手裡的竹條:“您問。”
左庭瑞:“聽說你們昨天去醫館,帶了隻禿毛鳥兒。”
黑牛疑惑地點了點頭,“對。”
左庭瑞掩下心裡的激動,“那鳥兒,能讓我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