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1 / 2)

自視甚高與胡思亂想是人類通病。

因為對惡鬼的恐懼和不信任,所以清水穀玲子接觸了鬼殺隊。又因為對惡鬼的恐懼和對鬼殺隊的不信任,她看見我的時候第一反應不是逃跑,而是放低姿態,做出了順服的模樣。

她是知道上弦鬼有多難對付的,這種關乎她性命的事情,她調查的隱蔽又清楚。

何況我眼中的“上壱”從未在她麵前遮掩過。

所以她沒有試圖抹去我這個惡鬼留給她的印記,在這種宴會上,她穿著的裙子肩帶上堆起了蕾絲,將她肩膀上的痕跡很好的遮掩住了。

我看到那個咬出來的傷口還在時,我覺得她過分高估我的記憶力和她的重要性了。

當時餓了吃東西的舉動讓她做成了理解,為了能得滿分她連題目都不敢抹掉。

她將這個痕跡聯想成惡鬼對她的印記,靠著這個標記我能隨時隨地找到她觀察她威脅她,意圖抹去就是她的背叛,會被我殺死。

在發現痕跡淡了的時候,她內心的想法不是輕鬆,而是緊張,高度緊張。痕跡徹底消失會發生什麼?痕跡的消失時間是代表他耐心的消失嗎?現在裝作努力尋找的樣子會有用嗎?

沒用。

她需要的不是尋找彼岸花,而是看下皮膚科醫生,相信科學,這隻是自然的愈合現象,不是血鬼術。

我們血鬼術雖然五花八門種類繁多,但我的血鬼術真的不是靠著氣味找人。這種事情找個鼻子靈敏的狗都能做到,還需要浪費血鬼術的名額嗎?

怕不是會被裁員。

清水穀玲子對我們鬼和鬼殺隊都有深深的誤解。在她努力平靜自己,將她這段時間找到的東西說給我聽的時候,我沒有什麼顯露在外的情緒。隻是在她說完後將手搭在她有齒印的一側肩膀上,她整個人就在細微的顫抖了。

“怎麼了?”

“抱歉……大人,我有點緊張。”

為了讓她不至於因為過度緊張而出現什麼過度呼吸綜合征,她現在看上去已經有點那個征兆了,呼吸急促,大腦缺氧,我很貼心的將手收了回來,並給了她建議:“鬼殺隊的蝶屋有藥,對治療咬傷很有用,不會留疤。”

你看過彆人臉色一瞬間慘白,什麼話都不說,隻是軟倒著身子,我不托一把就會栽倒在地上的情形嗎?

清水穀玲子讓我見識到了。

我說的話其實沒彆的意思,就是讓她養好傷用點好藥不要多想,我知道她跟鬼殺隊有聯係都沒殺她,以後殺她的可能性也不大。

我想讓她安心找彼岸花,彆想什麼有的沒的,結果她想的更多了,還讓我咬她。

我:???

行吧。

清水穀玲子就是想的太多又將自己看的太重,她要是知道我手上有一堆棋子就不會這麼害怕了。

我往人類世界丟棋子是一種習慣,但是真要讓他們起到什麼作用……

有些是需要他們死掉才有用的,有些是像清水穀玲子一樣,隻要活著就已經做到很多事了。

我真正想乾什麼的時候是從來不會告訴隻見過幾次的人類的,也從來沒有什麼確切的計劃內容。我隻是抓起一堆棋子,將他們散出去,做個開頭,然後就靠那些人的努力達到我的結果。

他們一開始總是不願意的,後來靠著他們的努力,靠著他們對我的了解,走到了我想要的結果上。

至於走不到的那些人,跟我沒關係。他們愛咋的咋的,畢竟成鬼之後,因為壽命太長了,我有時候丟棋子玩會忘記時間。去看的時候棋子變老了,死掉了也是常有的事。

我其實挺無聊的。

在平安京的時候,我有一群玩家還有源氏可以讓我玩源氏爭霸,正反派之間還有利益交鋒。到了這裡後,我隻有繼承繼國家的那段日子裡體會過這種樂趣。

見風使舵毫無忠誠的家臣,看中利益的父親,神之子一樣的弟弟,還有生病的母親。

開局是個雙生子,我七歲之前占據優勢,七歲之後被我弟弟反超,父親猶豫著要不要換繼承人。

然後我的弟弟離家出走才讓他熄了心思。

他當時說:“岩勝,繼國家是你的了。”

我聽得懂他語氣裡的遺憾。

是我的話我也很遺憾。

天賦好的驚人的孩子因為天賦平庸的孩子放棄了繼國家,選擇了離開。留下來的那個孩子,怎麼看怎麼礙眼,還要讓他繼承家業。

但是,繼國家還是我的了。

如果這個世上沒有鬼舞辻無慘,沒有鬼這種生物,繼國家到我手裡成為新的源氏,然後去京都看看這個時候的掌權者。

我對謀奪天下很有興趣。

沒有妖怪,隻有人類的社會,玩大型基建遊戲是很有意思。

但是偏偏就有鬼舞辻無慘,就有鬼這種東西。

我沒見過這種毫無人格魅力,除了臉沒啥能看的反派。鬼舞辻無慘給我上了一課,什麼是苟之極致,什麼是毫無事業心,什麼是一人吃飽全家倒黴他都不想管的鬼之始祖。

我也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鬼。

然後我覺得,他實在是太適合我了,沒有人心,隻在意自己活的好不好,哪怕天下所有人都覺得他做錯了,他的邏輯也能讓他毫無悔改之意。

他唯一能稱得上算反派魅力的,就是他壞的明目張膽,屑的無可救藥。是讓人見到就牙根發癢,不能救贖的鬼。

他是主動送上來的。

在我思考我該怎麼做的時候,出現在我這個月之呼吸的使用者麵前,語氣裡滿滿都是掌握了我心結的自信。

他以為我嫉妒我的雙生弟弟繼國緣一。

這個結論在很多人眼中應該是成立的。

他跟著我很久了,看見我用月之呼吸殺死鬼時一點也沒心疼,想的是我成為鬼後一定很強。緣一在我身旁的時候,他就離的很遠,我跟緣一不怎麼親近,他看到了。

凡人意圖追上神之子,由此陷入絕望,被嫉妒壓垮而墜入深淵。因為追逐太陽而將自身的存在都扭曲,靈魂灼燒,從此背道而馳。

“想要追上你的弟弟,超越你的弟弟,隻要成為鬼,有了永恒的時間,這些都可以做到。”

他出現在我麵前的時候,我正好將一個鬼砍頭,對上他紅梅色的眼睛,好險一句話沒說出來“讓一讓,我還要砍個鬼,你擋路了”。

這個鬼每次都在緣一不在的夜晚找到我,跟我談人生,談理想。我出於鍛煉他口才的想法,沒有一拍即合,而是拖了一個月左右。

我是他最難搞的一個人了。

但是他當時不知道為什麼,沒什麼耐心的情況下,為了轉化一個呼吸法劍士,又不願找個低配,硬生生磨過來了。

我合理懷疑是因為緣一太拉仇恨了,讓他想要報複,然後盯上了我。

我是緣一的雙生哥哥,是緣一僅剩的血親。又是因為緣一的原因放棄繼國家加入鬼殺隊的武士,並且也是因為他,學了月之呼吸,有了斑紋,背負上活不到25歲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