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1 / 2)

“你會失敗嗎,黑死牟?”

要問十二鬼月裡鬼舞辻無慘最親近誰,那不是我。但要問鬼舞辻無慘最相信誰能完成他給的任務,那我一定排在首位。讓他有足夠的底氣,理直氣壯的反問我:“你會失敗嗎?”

我完成他的任務會失敗的概率跟下弦月會殺掉柱的概率一樣高。

當年我可以獨自一鬼避開所有的鬼殺隊隊員,也避開對鬼舞辻無慘威脅最大的緣一,帶著他的軀乾,讓他從重傷狀態,在鬼殺隊的眼皮子底下養好了傷。鬼殺隊連我們在哪裡都不清楚,隻能地毯式搜索,重點排查有人無故失蹤的地方,還是一無所獲。

那個時候,鬼舞辻無慘對我們的躲藏而言,不是助力,而是累贅。我那時候可以克製住自己進食的**,重傷的鬼舞辻無慘卻需要大量的血食提供能量讓他修複傷勢。

我就像是負重長跑,身上背著的也不是什麼可以調節的負重帶,而是一個千斤頂。

他想要恢複,必然是要吃血食的,稀血可能更好,想要恢複的越快,吃的也就越多,鬼殺隊發現的速度也就越快,我做準備的時間也會越少。

你猜我乾了什麼?

我要是一直跑,我腦子會算的很累,說不定還會出錯。他們不是想要找鬼舞辻無慘嗎?想要查那些地方有人口失蹤嗎?

我乾脆的躲進了一個大名的住所,以流浪武士的身份。然後,搞了幾場規模還行的戰爭。

作為前任繼國家主,我挑起一場戰爭的能力還是有的。首先就是騙到主家的信任,然後將鬼舞辻無慘換上去頂替主家的身份,順帶著控製真正的主家和十七八個替身代替他出現在白天,免得被鬼殺隊的產屋敷家的關係網發現不對勁。

每個替身都以為他是真正的大名,我是被他們一手拉上來的唯一忠心他們的人。我經常用很擔心的目光看著他,還會隨時給他們救急,在發現他們身體裡有惡鬼寄宿時,也隻是沉默了一會,然後掏出刀準備切腹自殺。

“大人的秘密不應該有任何泄密的可能性。”

這是我準備切腹自殺的理由,但我可能真的自殺嗎?不可能的,鬼一切腹自殺,除非我手裡的刀是日輪刀,不然的話,鬼都知道有問題。

有人在中途被我捏造的名為惡鬼寄宿實則人格分裂的病症逼到發瘋,他抓住我的手時的神情就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義光,斬殺那隻惡鬼,好不好?”

鬼寄宿在他的身體裡,他想要我斬殺惡鬼,就是讓一個家臣背上弑主的罪名。但是我對他的愚忠可以克服這種大逆不道,這也是他篤定他可以獲得解脫的原因,隻要他說出口的話,我總是會去做的。

鬼舞辻無慘受傷了,需要休息,他也不用擔心食物,隻要安心的在這座城池裡,白天睡覺,晚上當好一個大名就可以了。

那個意圖獲得解脫的替身被我丟給了鬼舞辻無慘,剛剛睡醒的他顯然心情不錯,這點從他的吃相可以看出來,他都有心思挑挑撿撿了。

“這個,又是怎麼回事?”

“他想解脫。”

“解脫的人可真多。”

大名不是稀血,稀血的話扮演起來麻煩,找替身也很麻煩。那些有著一模一樣身體條件的替身是鬼的能力,不然哪裡來的那麼多假大名。

真正的那位大名比替身活的要好,每次試圖解脫,精神狀態不行了的時候,我就會重新給他來次洗腦,讓他的記憶開始新的輪回。連鬼舞辻無慘都需要遷就他的身體狀態,他生病,鬼舞辻無慘跟著病,他衰老,鬼舞辻無慘跟著衰老。

其後60年,我們都是靠著這個大名安然無恙的生存下去的,甚至因為挑起的幾場戰爭,鬼舞辻無慘有了挑食的資本。

他的日子過得比沒受傷前還要滋潤。

就是大名未免長壽過頭了,鬼舞辻無慘傷好了後,跟著他變老實在是太憋屈了。幾次想砍了大名的,硬生生忍了下來,因為他怕緣一。

萬一緣一還活著呢?

萬一鬼殺隊在他砍了大名後又回來了呢?

這段家裡蹲的時間他憋出毛病了快,他苟是真的苟,但苟出毛病來也是真的。

至於大名本人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謀權篡位的,鬼舞辻無慘是鳩占鵲巢的?我以為他知道的,他年輕時候每次被我的陰陽術洗掉記憶的時候,看我的眼神都帶著憎恨。

他是年輕的大名,原本也該有為的,結果碰上了我們,波瀾壯闊的人生計劃夭折了一半,自身的存在成了惡鬼的庇護所。

在鬼舞辻無慘進食的時候,嚼碎骨頭的聲音有時候會讓他在沉夢裡驚醒,在一片黑黢黢裡,我點亮了油燈,讓他從混沌裡掙脫。

“怎麼了,大人?”

“我剛剛在吃人嗎?”

“沒有,大人,你一直在睡著。”

“但是我聽到了。”

我隻能舉起準備好的道具骨頭,帶著點窘迫:“大人,我剛剛在啃骨頭。”骨頭上還有幾個白生生的牙印。

他盯著那根骨頭,盯了很久,然後鬆了一口氣一樣,喃喃道:“這樣啊,這樣啊。”

大名的精神狀態在記憶不斷清洗又重塑的過程裡有些岌岌可危,隻有剛剛重塑完記憶後,他還有幾分少年心氣,到了後半段,就完全是及格線以下了。

嚼碎骨頭的聲音成了他的夢魘,有時候,他精神恍惚著,會咬自己一口,我有次來晚了,看見他的胳膊上鮮血淋漓。

他在啃食自己。

我給他處理傷口的時候,他精神還沒有恢複過來,甚至想咬我,我隻能給他嘴裡塞一個竹枷,免得他誤食我的血液,成為鬼,然後真的永無解脫了。

他的心理狀態讓他被鬼舞辻無慘影響到了,讓他誤以為自己有食人症。因為我是重塑他記憶的人,他的本能好像也被我一並扭曲了。我在一遍遍的告訴他我是他唯一可以信任的人,我永遠不會殺害他,他可以對我付諸信任,這些話好像嚴重影響到了他的本能。

那一次的記憶輪回裡,他好像真的分裂出來幾個極端的人格,憎恨,憤怒。

鬼舞辻無慘當時也來看他的情況了,他皺著眉:“他這麼想就將自己變成鬼了?”

畏光,害怕人群,對血肉有了渴求。

已經不像個人了。

最常見的舉動是躲在我的身後,忍著想將我吃下去的衝動。他對我血肉的渴求有些過分了,看我的眼神就像看儲備糧。

還是那種隻能看不能吃的儲備糧。

不過大名能在之後還能活過幾十年,讓鬼舞辻無慘都苟出來毛病,當然不會這麼快就因為心理問題下線。

在其後幾十年裡,並不需要什麼額外的替身了,大名成了正常的大名,沒了精神問題,順順利利活過了幾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