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1 / 2)

人容易向本能俯首稱臣。

這就是我們為什麼會從二樓到達一樓,在一樓的座椅上聽這個教團的教義的原因。

很有意思,二樓和一樓的待遇是不一樣的。

二樓的人提要求夥食隻會越來越差,差到餓到極限,什麼都有勇氣去試一試的人,都沒辦法吃下一口。

醫生曾經無奈的救治了二樓裡食物中毒的人,粗略看了看,基本上囊括了所有人。我和費佳也跟醫生再次見麵了。

在一眾食物中毒患者中,我們兩個再次鶴立雞群。

醫生:“食物中毒?”

費佳不想說話。我說的話有氣無力,“不是,我懷疑我們得了厭食症,看見食物就惡心。”

醫生:“……能具體形容一下嗎?”

“就那個食物,我們看了一眼,就喪失了所有食欲,完全不想嘗試。”我憂心忡忡,“這不是厭食症嗎?”

我們兩個的狀態,在一眾食物中毒臉色慘白的人中,還算可以,慘白的程度並不深。我還有點力氣說話。雖然剛說完話立馬就栽了,費佳瞪大了他的眼睛,因為腳鏈,被我帶著往前跪——

醫生托住了我。

他們顯然是不打算讓我們死的。

我和費佳又被轉移到了一樓,因為身體過分虛弱,再繼續斷食下去,會死去的。

醫生顯然比我們清楚多了。

我們兩個二缺以為我們是得了厭食症,而他是知道我們的身體已經在崩潰的邊緣的。

已經到了連吃流食胃部都難以承受的地步。

醫生比我們還愕然。

我們在一樓擁有了單人間,胃部也不會因為饑餓而有灼痛感,它給我們的反饋是,它已經做了一次保養,並且得到了食物,還能繼續工作一段時間。

費佳垂著眼睛,神情懨懨。

因為一樓是一個小型教堂,裡麵有些長椅,還有牧師……或者是神父在活動。我對宗教這些職務並不清楚,所以無法分辨牧師與神父這兩者的不同。

總歸都是為他們的主傳播信仰的神職人員。

食物的話,比二樓要好很多。醫生顯然考慮到了我們脆弱的身體和國籍問題,在醒來的第一餐,費佳看到的食物是具有俄羅斯風味的。

我的話,費佳將他的食物撥給我一半,他說,“胃疼,吃不下。”

我覺得他是單純的饞我的麵前的粥。他率先做出了分享食物的舉動,然後就直勾勾的看著我,等著我的粥。

白菜湯,黑麵包。

這是他的食物。

而我的麵前,卡莎粥。

我麵無表情的將腦海中醫生考慮過國籍的定論打了出去,我和費佳,國籍不同,但是吃的都是俄羅斯風味。

算了,有的吃就行了。

我就當跟著費佳普及一下俄羅斯的一日三餐好了。

一樓的境遇比二樓好。

二樓是斷食區,一樓是傳教區。

按照醫生的說法是,二樓是為了讓人淨化一下心靈,將人的**降到最低,一樓就是正常生活區了。

“沒有對比,是無法明白,能夠正常的活下去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

某種意義上,稱他們的虔誠是一種偏執也沒有錯。費佳聽他們魔改的聖經聽的眉頭直皺。但是現在受製於人,為了換取食物,就需要接受他們的條件,從一樓聽一會他們的教義。

不認真聽也沒關係,隻需要表現這種態度就可以了。

那麼,捋一下這個教團組織傳教的基本思路。

首先,套麻袋確認一群預備役,培養一下他們的斯德哥爾摩綜合征。然後,將雙方的矛盾固定在食物上,減少其他方麵的摩擦,避免武力衝突。

第一個提出改善夥食的人很關鍵,合理懷疑一下他就是這裡的教徒,成為這場衝突的起始點。

連續吃了幾天的沒有任何改變的咖喱非常令人膩味,這時候膽子肥的提出異議非常合理。但是我因為經常這樣提出合理性建議,所以第一個人是對方臥底的概率大概有百分之九十。

這些都是經驗。

我現在能確定麻袋中至少有一個人為對方的臥底。最差的一種情況是,我和費佳周圍全是臥底,真正的受害者隻有我們兩個。

不過這種情況,我和費佳很輕易的就排除了。真要是這樣的話,我們兩個不會被隔離的,他們應該會將我們置於群體中。被隔離隻能說明,他們對人群的掌控力不夠。

當然,反心理預測他們也可以做的,就是我不覺得他們能做到。在隔離人群的情況下讓我們成為新的教徒,基本上沒可能的。

沒辦法達到目標的變化無論有多麼精妙,都隻是笑話。

將衝突聚集在食物方麵上,通過饑餓使人的底線一降再降,將人變成困在二樓的困獸,在瀕死的時候讓他們到一樓暫時回歸正常生活。

有了正常的食物,為了正常的食物而選擇屈從對方,去聽他們的教義。

挺有用的一個流程。

滿足人的食欲比其他**要容易一些,尤其是麵對底線已經降到隻要能夠吃到東西填下肚子就可以的人。

為了不回到斷食那個悲慘的境地,他們必然會裝模作樣的選擇聽這些教義,餓死實在是太痛苦了,我們這些身體弱的拖到一個多星期就出現了瀕死狀態。

他們能拖一個月也不能改變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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