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第 167 章(1 / 2)

此世之鍋源賴光 明目飲 18224 字 4個月前

昏暗的和室。

一群麵部輪廓被陰影模糊,看不真切的人。

同樣的場景重複很多次,改變的隻是冗長的會議內容。

上一次這樣的全體會議,一句話概括是“兩麵宿儺的容器應當判處死刑”,上上一次是“不穩定因素乙骨憂太應當判處死刑”。

現在的會議內容是——“應當對五條家主五條悟進行製裁”。順帶一提,這個內容每年至少要開一次,又名咒術界最強五條悟聲討大會。

我在會議上的存在感並不強,小聲咳兩下會被人群的聲音淹沒,如果是劇烈咳嗽乃至於咯血,接下來的會議內容就與我無關。我會被一群老頭子客客氣氣的放回去養身體。

咯血最嚴重的一次,是全體審判乙骨憂太時,那次我怎麼也沒辦法按捺下自己咳嗽的想法。還因為忍得太過,直到全體表決時,從我捂著嘴的手掌和指縫裡溢出來的血液讓被審判對象乙骨憂太麵色更加蒼白了。

乙骨憂太,因為拒絕自己青梅竹馬的死亡並詛咒了她,導致青梅竹馬祁本裡香變成特級咒靈附身於他並造成了慘劇。

不過高層認為是祁本裡香詛咒了乙骨憂太,而乙骨憂太根本無法控製特級咒靈祁本裡香,於是判處死刑。

一麵倒的決議,輪到我時,我手指上還在淅瀝瀝的滴著血,唇邊有乾涸的血漬,我說,“死刑。”

除了五條悟,死刑全票通過,我還在五條悟將死刑弄成死緩時,慢悠悠的,“我那裡有幾個特級祓除任務,讓乙骨同學去好了,錢歸我。”

新鮮出爐的特級戰力,不趁著現在能用身體差當做借口白*嫖,估計以後就沒機會了。

而且,這種白*嫖,高層的同僚對我的做法深表讚同,不斷助攻,好讓我白*嫖成功。

在沒有一個好眼力,不清楚乙骨憂太實力的情況下,將一個依靠特級咒靈才有特級實力的16歲少年送上祓除特級的道路——同僚們以為我是對死緩的結果不滿意,想讓祁本裡香在高強度戰鬥下失控程度加深,合情合理的讓五條悟爭取的死緩繼續變回死刑。

或者乾脆讓乙骨憂太死在祓除咒靈的過程中。

他們已經準備了寫上處刑人是五條悟的關於乙骨憂太確認死刑的判決書。還有安撫發瘋的五條悟的準備。

我很高興同僚們能這麼認為,並且還善解人意的看在我的確元氣大傷需要幾個月休養的身體的份上,讓我驚喜到咯血都止不住了。

我那幾個月是按照正常特級咒術師的任務量算的。換句話講,同僚們非常慷慨的將一些不屬於我的任務掛上我的名字交給乙骨憂太處理了。

乙骨憂太,好用的工具人!

任勞任怨007還不需要工資,為了禪院家主飆升的任務完成量做出了卓越貢獻。

不過後續是幾次差點無了的乙骨憂太還是從繁重的任務中活了下來。我麵上做著儘力了的表情,私底下為了讓工具人能夠更加007,不讓養傷耽誤他的工作時間,耽誤我的賺錢計劃,我用廉價得可以一次生產一堆加起來成本不到1000日元的醫療膠囊替代了他回校接受治療的流程。

我缺錢但不缺咒力,使用咒力對我而言是毫無成本還不費時間的事。會有不到1000日元的成本是為了好看一點,批發了一堆膠囊殼子,看起來不像一個三無產品,順便控製一下咒力的輸出。

我將特級咒靈祁本裡香按的死死的才有機會接近乙骨憂太的,將這些廉價得連好看的包裝袋都沒有的醫療膠囊交給他,還附上了簡單的說明書——

“直接吞,能療傷。”

既然是廉價品,它也不需要什麼麵子。所以它被裝在塑料袋裡,說明書沒有大段的文字,連生產過程都隻要幾十秒就全部生產完畢。

敷衍的產物。

這算禪院家特產之一,非常便宜的醫療膠囊,就算沒有錢的咒術師也能屯一些,而且暴利。

成本非常低廉,製作過程簡單到幾十秒可以生產成千上百粒的醫療膠囊,看包裝精致度分為幾檔,最便宜的是我裝塑料袋裡的這種,一百粒十萬日元,還能一粒一粒賣。

最貴的一百粒一千萬,依舊可以一粒一粒賣。中間檔一百粒五百萬,也能一粒一粒賣。

它們的區彆就是我灌的咒力跟空氣的混合比是百分之十,百分之二十,還是百分之二十五。

它哪裡貴呢?

貴就貴在禪院科技、獨家技術。

至於什麼是禪院科技、獨家技術,我啊。

我姓禪院,有什麼問題嗎?

那時乙骨憂太整個人是陰雨天的青苔,我見到他時他還被附加了過多勞累缺乏睡眠的debuff,眼下的一圈青黑越發顯眼。

可惜了。

他接下來連回校的時間都會被擠壓。

畢竟我沒良心。

乙骨憂太的審判上我白*嫖了未來特級咒術師的勞動力,虎杖悠仁的審判會上我得到了五百萬,在五條悟的聲討會上,我能得到的隻有耳朵裡的繭子。

“五條家主最近行事未免過於越矩。”

五條悟就不怎麼遵守你們的規矩。

“……死亡人數多達數十人,疑似五條家主所為。”

果然,隻要禦三家有非正常死亡——對於咒術師而言,祓除詛咒過程中的死亡是正常的——或者他們的擁護者死去,七拐八拐下,鍋都會被五條悟接下來。

他太張揚並不是什麼錯誤,他的實力撐得起。但既然成為了咒術界的燈塔,那麼咒術界原有的權力階層會想儘辦法熄滅燈塔的亮光,是自然而然的事。

不然怎麼會被冠以腐朽這個形容詞呢。

失去了前進的可能性,於是千方百計的阻礙發展,就是現在的咒術界高層的做法了。

聲討總是聲勢浩大的,但聲討裡總是咳嗽沒什麼存在感的我卻是拿主意並行動的人。

想要結束聲討,結束無聊的過程,隻用將我出動一次的賬單條目明晰的列出來,並算出總價格,咳嗽著,在臉上掛上微笑:“誠惠。看上去這次我的醫療費又破新紀錄了。”

當初開始賣禪院家的醫療膠囊時,能夠一路通行的理由是“每次行動醫療費九折”。這一條,讓他們無言的劃去了一係列條款,最後給了一個不那麼苛刻的許可證明。

不過用出醫療費這個殺器的時機需要把握得當,他們的說教欲需要一定的時間去消磨,如果結束太早,這樣的會議會有下集。說的還是同樣的事,開始語永遠是官方客套的:

“今天邀請大家來參加此次會議,是為了我等的咒術界的未來。就在昨日/上次……大家對此的看法是?”

昨日發生了某某事,造成了極大損害,對咒術界的未來產生了不好的影響。

上次發生了/討論了某某事,現今是為了此事讓大家來拿個主意/繼續探討,此事具體是………。

高層年齡一般都上來了,不是白著頭發就是花白著頭,臉上的皺紋都顯示出了年齡的痕跡。

除了我和五條悟。

我在一群老頭子裡看著是比五條悟還小的,外表就十來歲,跟五條悟站一塊,大部分人的印象是五條悟是我前輩。老眼昏花不記人的有時候會將我認成禪院家派出的新的代表。

“直毘人……他怎麼了嗎?”

“正在鬱悶。”

不過到這種程度的,基本上時日無多了,不久就會從職位上退下去,換新人上來。

我在這樣一群人中,從外表和心態上都是格格不入,有時候還有沒有被年齡帶走的心浮氣躁。

我的養氣功夫並不行。

身體也不行。

他們還在不疾不徐的敘述,我忍耐了一個小時的醫療費就貼出來了。

這次也不例外。

因為人是真人在我的指使下去殺的,與醫療費一起出來的還有我的咯出來的血。

至於主意,我的身體讓我支持緩一緩,等對五條悟數罪並罰的時機。在這樣緊迫的關頭,他們不會讓我狀態不好時應對五條悟。

就是說,我從空氣渾濁讓我胸口發悶的和室裡出來了,回到了禪院家。

夏油傑已經在我的房間等著我了,看見我身上殘留的血漬,溫聲的:“辛苦了。”

“你那邊的準備如何,我沒有多餘的耐心再開幾次五條悟聲討會了。”

按照夏油傑目前的準備情況,隻需要等一個讓五條悟和他的學生交錯開來各自處理祓除任務的時機。

“五條悟對鍛煉學生的機會不會錯過的,我正在苦惱怎麼能將陷阱弄得自然一點。”

夏油傑說著苦惱,表情依舊是緩和的,細長眼睛舒展著,甚至帶著點笑意,“‘窗’的情報不太好偽造。直毘人了解‘窗’的情報機製嗎?”

“窗”是咒術界的情報組織,可以在人群裡找到詛咒或咒靈並判斷其發展狀況,是咒術師的眼睛。

當然,這個眼睛目前還在咒術界高層的管控下,所以有時候會出現情報失誤致咒術師死亡的事件。

五條悟是最強,但目前能幫上他的人太少了,能夠從高層介入“窗”替他拿回咒術師的情報權的人還沒有出現。

對比下夏油傑這邊,能幫他拿到情報權的可能人選有我,他自己也有相對應的方法,才能說著苦惱其實不慌不忙。

我沒有跟“窗”的人直接接觸過,沒有將手伸到咒術界高層最忌諱的地方去。

他們對情報權這塊是捏的死死的,顯然很清楚放棄情報權意味著什麼。

這樣的情況下,我不想讓禪院家的處境更艱難,又想要準確的情報源,而不是讓其他人掌控禪院家咒術師的生死,發展新的情報機構是一定的。

我信任“窗”的專業性,我不信任我的同僚們會將一個普通咒術師的生死當成很重要的事,即使咒術師姓禪院,是禦三家。

對他們來說,或許沒有才能、才能不足的人就活該被支配,或許的原因是,畢竟他們也不在乎非禦三家的有才能的咒術師。

夏油傑在我這裡得到了否定的答案,關於“窗”的機製,但得到了新的情報源的回應。

“我不了解‘窗’,所以在偽造‘窗’的情報上沒辦法幫助到你。不過,有人可以幫你獲取情報。”

“直毘人一直在給我驚喜。”

“啊,活得久,準備的時間長,就這樣。”

禪院家有自己的情報源,但將這個存在交與夏油傑並不是什麼好事。禪院家的立場是人類,而我和夏油傑的立場是混亂。

涇渭分明中,我成了渾濁點,我是禪院家主。

我不能讓禪院家有多麼繁榮昌盛,力壓五條成為禦三家中的魁首,不能讓禪院變成咒術師滿地開花,術式傳承百分百的術士家族,但讓它變得順眼一點還是做得到的。

讓它傳承下去不是什麼大問題,能讓我順眼的,會變成新的領導者眼中的順眼也是輕而易舉。

沒人會嫌棄一個好用的工具,除非工具不在自己手上。

我帶夏油傑去的是跟兩麵宿儺複活有關的情報源,裡麵的立場是詛咒之王兩麵宿儺,算我們中客觀的第三方。

“好久不見,裡梅。”

詛咒之王在外麵的下屬,術式是冰係,實力的話,用咒術師的話說,就是“又是一個未登記在案的特級”。

齊頸白發,麵容清秀。

是存活千年依舊是娃娃臉的人。

我跟裡梅的相識證實了我跟兩麵宿儺的確關係匪淺,甚至讓我的年齡首次達到了千年的高度,範圍縮小到與夏油傑同時代與兩麵宿儺交好的人物中。

他可能找不出來對照組,畢竟千年前流傳下來有關兩麵宿儺的事跡都不多。就算他見證了兩麵宿儺的時代,找人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籍籍無名的人太多了,有名有姓的人物經曆又難以對上。

我可能是詛咒,可能是詛咒師,可能是咒術師,可能是咒靈,什麼都可能,還可能根本不是平安時代的人。隻是在之後因為特殊經曆與被封印的兩麵宿儺結緣。

裡梅對我的態度還算可以,顧及到我現在的身體,沒有見麵開術式給我來個冰凍。但熟絡算不上,我在他記憶裡跟個神經病差不多,他維持現在的態度應該很不容易了。

“什麼事?”

“宿儺跟我的束縛現在起作用了。”

裡梅在千年裡為了複活兩麵宿儺完成兩麵宿儺的大業勤勤懇懇的做著後勤工作。包括且不限於組建情報網給我白*嫖,去土裡將我的屍體刨出來好讓我用術式複活,在我還是嬰幼兒的時期蹲著保護我……似乎都沒有提到兩麵宿儺,但裡梅的確沒有忘記過兩麵宿儺。

會幫我,也不過是那個束縛,在我活著的時候能讓我加速兩麵宿儺複活的進度,在我死了後卻成為我的複活掛。

他總是想讓我活的長一點的。

進度條拖到今天,我告訴他,這應該是最後一次了。

夏油傑在裡梅的幫助下應該能有完整的分割計劃,而我作為帶路人,隻用在他們雙方交涉時當個沉默不語的看客。

我並不擔心他們雙方會出現什麼矛盾,夏油傑的計劃裡有複活兩麵宿儺一環,否則也不會出現虎杖悠仁。

京都高校姐妹交流會上,通過小林光的眼睛,得到的有關虎杖悠仁的信息很多。

小林光是一個合格的輔助,合格的,與我緊密相關的輔助。他的眼睛即是我的眼睛,我們是完全一體又各不相同的存在,要走的路不會相同,但信息大部分是共享的。

“不存在的記憶”。

發生在虎杖悠仁和東堂葵身上,前後兩人的反應小林光收入眼底。完全不熟悉的兩個人突然成為了摯友,雖然跟東堂葵的性格有部分相關,但突兀出現讓虎杖悠仁不自在的記憶,怎麼想都很奇怪啊。

“悠仁對我說來高專上學的時候,我倒是想象過高專的生活。雖然跟想象中的有所出入,但現在已經很好了。”

“我完全想象不出來啊順平。”

虎杖悠仁、東堂葵、吉野順平三個人算是給小林光對不存在的記憶猜想做了佐證。

按照我的思路,這個可能性就會在考慮虎杖悠仁的存在時被加上去,成為實力評估的一部分。

後來猜想被證實了。

雖然不清楚是不是對他有強烈情緒的對象才會觸發,但我嘗試了單方麵對虎杖悠仁表示強烈的殺意,而小林光乖乖的仰著臉叫他“悠仁卡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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