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靈斛草(2 / 2)

這麼些年來,江老夫人總是壓著她這個府中主母,逼得她毫無喘氣之力,甚至府裡的中饋都不是掌握在她手上,她隻分了那些吃力不討好的活計,真正的大頭都在江老夫人那裡,為了長孫翌那個孽種,江老夫人拿著這些東西牽製著她,逼得她不能對那孽畜動手,現在江老夫人中毒,病入膏肓,她還能護的住長孫翌嗎?自己也終於有出頭之日,再也不用看人臉色,屆時自己就是衛國公府唯一的女主人,長孫翌還如何與她鬥。

想到這裡,林氏隻覺得萬分解氣,鬱結也疏解了不少,就等著麵前的餘月搖頭歎氣,再說聲:“奴婢也無能為力。”

餘月將錦帕蓋上,神情也有些難以言喻,不像剛進門時那般平靜輕鬆,而是蹙了蹙眉:“是黃石散,奴婢已經給老夫人施針,不久後就會醒過來。”

“你說真的?”太後扶著薑妧起身,麵上滿是驚喜之意,又不敢置信的問一遍。

方才還得意洋洋的林氏心神大震,身形搖搖欲墜,也是不敢置信的看著餘月,盯著她嬌柔的麵容不罷休,怎麼可能?馮太醫都束手無策,僅憑她不過雙十的小姑娘怎麼會治好這黃石散,林氏強行按捺住心下的惶恐,半信半疑的問:“老夫人可是沒事了?”

眾人也跟著看向餘月,麵上都是期望。

“奴婢隻能讓老夫人清醒過來,用銀針壓住她體內的毒素,她現在還是有生命危險,要想完全肅清身上的毒素還差一味藥材。”餘月麵上顯出為難之色。

林氏滿目不可置信,怔怔的看著床榻上的江老夫人,從舌尖溢出的苦澀,蔓延了整個口腔,手腳不停的顫抖,如同置身冰窖般寒冷。

太後喜不勝收,急忙開口問道:“是什麼藥材,隻要你說,哀家這就派人去宮中取來。”

衛國公也焦急出聲:“姑娘不用擔心,儘管開口。”

餘月自然是知曉皇室的尚藥局,什麼珍稀的藥材都有,可這味藥材並不是尋常的草藥,它不但珍稀,而且還是典籍裡的傳說,即便希望渺茫,餘月還是不忍道:“是靈斛草。”

太後有些疑惑:“這是什麼草,怎麼從沒有聽聞過?”

身後的馮太醫上前一步道:“古籍記載,靈斛草能換血排毒,但生長在山巔石澗,終年隻在寒冬季節盛開,終身也隻開花一次,花開隻有幾日,過後便再無藥用價值,因為習慣嚴寒稀薄的高地氣候,也不能移植培育,所以近年來靈斛草也越來越稀少,要想找到靈斛草簡直難於登天。”

餘月點頭抿唇道:“沒錯。”

太後剛開懷的臉色霎時僵硬,眼裡滿是鬱色,默了許久,手掌漸漸握緊,咬牙道:“找,給哀家去找,隻要還有一線生機就不能放棄,傳哀家的令,不論耗費多少錢財人力都給哀家快馬加鞭去找。”

大喜過後的失望叫眾人心中悵然若失。

唯有林氏站在角落裡暗自竊喜,冷卻的心房頓時鮮活起來,馮太醫都說了這靈斛草百年難尋,即便是找到了,江老夫人還有沒有命在都說不定,這麼想著,林氏心情愉悅起來,看長孫翌都覺得順眼,但礙於人多口雜,還得裝出副悲戚戚的模樣。

誰知她這勾唇鬆氣的動作正好被太後瞧見,太後的臉色當即青白交加,又見她麵色紅潤的模樣,氣的直發顫,抬手便指著林氏發作:“你這婆母還沒喪命呢!你就這副作態,是想要誅誰的心?!”

章太後驟然震怒,眾人俱是噤若寒蟬,畏懼忌憚她在外的威名,無人敢吭聲。

衛國公也疑惑看向林氏,瞧見她僵硬的笑容,滿腔怒意隨之而來,這就是他相伴十幾年的發妻,婆婆重病,她竟還能笑出聲來,怎麼不令人心中發寒。

便是長孫晟也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母親,隻覺得這場景刺眼的厲害,躺在床榻上的可是他是嫡親祖母,即便沒有血脈相連,但婆媳數年,母親怎可如此冷血,他訥訥的開口,卻說不出一句話來,“娘……”

唯獨長孫翌麵容冷峻,黑眸裡帶著幾分嗤笑。

對上太後怒火中燒的眼神,林氏差點沒把手中的錦帕捏爛,腦中一片空白,忙訕訕道:“太後娘娘恕罪,妾身是在替老夫人高興,隻要找到那草藥,又有妙手回春的餘月姑娘在,想必老夫人就能轉危為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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