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燃遇到一個女生, 女生不是他們學校的。
她大聲叫著他的名字,說有重要的事要告訴他。
餘燃沒有把女生的話放在心上, 他視若無睹地從旁邊走過。
女生氣極了:“餘燃, 你真以為季央和你談戀愛是因為喜歡你嗎?”
餘燃腳步微頓, 側過頭看女生, 五官如冰雕玉琢一般,漂亮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你什麼意思?”
季雅臉一紅, 不可否認,餘燃長得真的很好看,要不然當初她怎麼會一眼就看中他呢。
“你還記得我嗎?”季雅在這時候麵對著餘燃, 忽然忘了自己本來的目的。
餘燃眯著眼瞧了她一眼, 一句話都沒說, 手抄在校褲口袋裡, 往前走去。
季雅不敢置信地看著他離開的背影, 狠狠跺了跺腳。
又是這樣,上次也是這樣,她找他搭訕, 他看都沒看她一眼。
憑什麼、憑什麼季央就能得到他的青睞。
其實要說季雅多喜歡餘燃倒不至於, 不過是不甘心。
她在其他方麵比不過季央,便總想找個地方能狠狠壓她一頭。
當時她提議玩這個遊戲時, 便是想讓季央□□一次壁, 好好打擊一下季央。
但季雅沒有想到,季央居然真的把餘燃騙到手了。
季雅氣極了,大步追上餘燃, 大聲喊道:“你以為季央會喜歡你嗎?”
“你不過是我們打的一個賭罷了!”
餘燃停下腳步,回過頭看向季雅,瞳孔極黑,眼神冰冷沒有一絲溫度,仿佛站在他麵前的就是一個死人。
季雅被他這樣的目光看得一顫,心中十分害怕,卻嘴硬道:“季央眼光這麼高,你以為你在她心裡算什麼?”
餘燃薄唇微啟,低沉的嗓音把每個字都包裹上了一層薄冰,一字一頓,讓人十分有壓迫感:“你最好說清楚。”
季雅大著膽子把手機拿出來,翻出群聊記錄,自從季央退群之後,他們在群裡吐槽過季央好多次。
不過久而久之,沒有了季央作為共同的嫉妒對象,群裡麵的話便越來越少。
季雅很快翻到季央答應他們玩這遊戲的聊天記錄,她把手舉高,把手機遞到餘燃麵前:“不信你可以自己看。”
餘燃拿過手機,上麵的頭像很熟悉,是季央的。
季雅:【季央,最近真無聊,我們玩個遊戲吧】
季央:【什麼遊戲?】
季雅:【我發現你們班有個人長得還不錯,你去把他追到手,成功了我們群裡的人一人請你喝一次奶茶】
季央:【真無聊】
季雅:【你該不會是不敢吧,你們班那個男生可冷漠了】
其他人也在旁邊起哄:
【央央的魅力無人能敵,怎麼可能不敢】
【上次季雅去搭訕時都被拒絕了,央央你上肯定能成功】
【央央,你該真不會是怕追不到手,賭輸吧...】
季央好像被激怒了:【笑話,我怎麼可能不敢,是哪個人?叫什麼名字?】
季雅:【餘燃】
季央:【嗬,是他?季雅你眼光真不太好】
季雅:【你就說敢不敢賭?】
季央:【這個賭我應下了】
群裡的其他人又在歡呼:
【央央好厲害!】
【央央想喝什麼奶茶,我提前去準備】
季雅:【央央,你要是追不到餘燃,賭輸了,可也要接受懲罰哦】
季央:【什麼懲罰?】
季雅:【就在群裡說,我不如季雅就行了,夠簡單吧】
季央:【這種賭,我從小到大就沒輸過】
季央是獨生女,季家家大業大,周圍親戚也沒有適齡的小孩,季央小時候隻有季雅這個玩伴。
不過季雅卻是從小就嫉妒季央,季央也是一個心高氣傲的,每次和季雅都是明爭暗鬥,她幾乎沒有輸過的時候。
兩姐妹可謂是名副其實的塑料花姐妹。
季雅在一次去找季央的時候,偶然瞥見了餘燃的真麵目,當時就驚為天人,上去和餘燃搭訕。
不過餘燃十分冷淡,看都沒看她一眼。
季雅心裡便不舒坦了,後來得知餘燃是季央的同班同學,便想出了這樣一個點子。
至於群裡的人,都是平時和季雅玩的好的。
雖說一直在捧在季央,但那種更類似於慫恿。
餘燃拿著季雅的手機,慢慢往下翻這,心一點一點跌落穀底。
看到最後,仿佛不相信一般,他點開季央的頭像,的確是季央的號。
而他們打賭的時間那麼巧,就是季央在走廊角落裡把他救出來的頭一天。
這似乎是容不得他不信。
餘燃另一手抄在校褲口袋裡,手背青色的經脈鼓起。
季雅得瑟道:“你現在相信了吧,像季央那種人怎麼可能有真心。”
餘燃眼神冰冷地看著她:“說夠了嗎?”
季雅被嚇得一瑟縮,腳都有點軟:“我又沒說假話!”
餘燃把手機扔給她,季雅手忙腳亂接過,差點把手機摔倒了地上。
餘燃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讓開,你擋著我路了。”
季雅不敢置信,餘燃都看到他們的聊天記錄了,怎麼還這麼平靜?
不是應該氣憤不已,然後把這件事在學校宣揚開,這樣季央的好名聲不就被毀的一乾二淨了嗎?
季雅在後麵氣得尖叫:“餘燃,季央已經贏了,你馬上就要被拋棄了。”
餘燃仿佛在看一個瘋子一般,表情極其淡漠:“關你什麼事?”
他已經走遠,季雅在後麵看著他的背影咬牙切齒。
季央還真是好樣的啊,連狗都訓練不到那麼聽話吧。
餘燃仍然是那副一切都難以入他眼的冷漠樣子,可隻有他自己知道,握成拳的手由於力道太大,指節已經青白。
不能停下,一步一步朝前走。
季雅和季央有過節,事情的真相他還沒有完全了解。
其實一開始是賭注都沒關係,如果不是這個賭注,季央都不會在意他。
他儘力忽略,聊天記錄裡,季央提起他時,那種輕蔑的口吻。
腦海裡閃過一幀幀畫麵,她的容顏浮上心頭,或怒或笑。
其實她是一個很溫暖的人,隻不過外人隻看到她表麵的冰冷,隻有他體會過她的溫柔。
這樣的季央,怎麼可能是聊天記錄裡的那個人。
餘燃想,如果真是季央說的也沒關係。
隻要她肯告訴他,現在的她是真心的,便好。
餘燃低著頭,腳步緩慢,心中的黑暗漸漸把他淹沒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