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事情是這樣的, 季家司機來機場接季央。
剛開出沒多久,便被追尾了。
司機說:“小姐, 我下去看看。”
季央坐在後座上, 剛好便看到後麵車的車牌。
限量級名車加上一個牛逼的車牌, 黑色的簡單色調也阻擋不了那輛車散發出的牛逼哄哄的氣勢。
季央心想, 她運氣怎麼有點衰呢?
一回到南市就遇到了這種事故,雖然他們不是責任方, 但是對方一看就很不好惹。
果然,司機回來了,臉上的神色十分尷尬:“小姐, 他們讓你去商討一下解決辦法。”
季央說:“不用了, 有保險。”
現在季家的情況她十分清楚, 她不確定自己是否能處理好這樣的事情, 萬一給季家又招來一個對手, 就十分劃不來了。
司機於是又去和後麵的車主商討了,很明顯,事情並沒有得到妥善的解決。
看著司機低聲下氣的樣子, 季央也有點來氣了。
做錯事的人又不是他們, 憑什麼要這樣三番五次責難人。
她打開車門,大步朝後麵那輛車走去, 敲了敲後座的車窗。
幾秒後, 車窗緩緩落下。
她眼中是難掩的怒火,朝後座的人看去——
頓時,季央瞪大了眼睛。
她差點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往常在電視上看見的人出現了現實生活中。
不是說他最近在國外嗎?為什麼會忽然出現在南市。
季央跟見了鬼一樣,內心開始翻湧起一陣陣劇烈的恐懼,恨不得當場逃跑。
腳步都止不住往後退了一步。
後座上的人抬眼看她,目光冷漠:“季央,好久不見。”
季央強硬扯出一個假笑,她恨不得一輩子都彆和他見麵。
餘燃和她在電視上看到的並無太大變化,多年不見,時光賦予往日的少年更多成熟的氣質。
他五官並沒有太大的變化,依然是極其漂亮精致的。
身上的氣質卻有了極大的變化,高中時,季央有些時候還會覺得餘燃是一個純良的高中生,而現在,他身上散發出格外冷淡的氣質,隔絕人於千裡之外。
是那種典型的大佬氣質,旁人看一眼都會覺得自慚形穢。
他穿著一身黑色的高定西裝,襯出麵如冠玉。
一雙黑色的眼睛看著她,眼中看不出什麼情緒,就像他整個人給彆人的感覺,都是淡淡的。
仿佛世界上沒有什麼事能讓他側目,這種清淡的氣質,在季央那個世界有個十分準確的形容詞“禁欲”
“我的司機不小心撞到你的車了,去看下怎麼賠償。”他的聲音沒有往常少年的清朗,嗓音極淡,包裹著每個字聽上去都是上好的質感。
坐在前麵的司機瑟瑟發抖,餘總,你剛才可不是這麼說的啊。
哪裡是他不小心撞上的,明明是餘總冷著臉吩咐他,撞上去。
司機不明所以,便又聽見餘燃重複了那三個字“撞上去!”
他隻是一個打工的,哪敢不聽老板的命令呢。
但現在看來,餘總似乎和車裡坐著的姑娘有什麼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呢。
季央哪敢讓餘燃賠,他現在不是當年的貧窮少年。
但季家卻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機中,季央覺得他們的位置好像神奇的調換了。
拿膝蓋想,也肯定知道餘燃沒安好心的。
她說:“不用,車買了保險的。”
餘燃眼中飛快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漫不經心道:“聽聞季家企業現在遭遇了危機,我以為你會需要這筆錢。”
季央:???
他是在拿錢侮辱她嗎?
季央想了想自己銀/行/卡裡的幾百萬,十分硬氣:“不勞費心。”
“沒事我就先走了。”
她叫上司機,開著那輛屁股被撞凹了一塊的車走了。
另一輛車裡,司機戰戰兢兢地看了一眼餘燃。
向來不喜形於色的餘總麵容十分冰冷,很容易讓人察覺到他現在的不愉,他的聲音直接降到了零度以下:“開車。”
***
季央回了家,仍然是季家彆墅,但此時卻有些愁雲慘淡。
季央是季家唯一的女兒,季父也簡略把現在公司的情況告訴了季央。
季央聽完,麵色凝重,簡而言之,他們現在的情況十分不容樂觀。
“爸,有什麼解決辦法嗎?”
“除非能找到人融資,但現在公司這種情況,連銀/行都不願貸款,又哪裡找得到。”季父的聲音中透出濃濃的疲憊。
季央安慰道:“爸,沒關係,就算公司破產了,隻要我們一家人生活在一起就好了,我現在也畢業了,以後換我養你們。”
季父無奈地笑了笑:“哪有這麼容易的事啊。”
季央麵色十分凝重,原來如果季家破產了,按照他們現在的情況,會欠下一大筆債務,而季央的幾百萬存款對這大筆債務來說,簡直毛毛雨。
季央隨季父去公司上班,到了公司,季央才更真切的意識到季家的情況到底有多危急。
季父開始為破產為做準備,似乎已經徹底放棄拯救季家企業了。
而就在季家岌岌可危的時候,季央接到了一個電話。
是餘燃的,餘燃似乎對季家的情況了如指掌。
“季央,出來見一麵吧,我想你應該會想知道,怎樣救季家。”
季央沉默了幾秒,而後語氣十分沉重,仿佛被侮/辱了的良家婦女:“在哪見?”
餘燃說出了一個地址。
掛下電話,季央神清氣爽,非常高興地喊了係統幾聲。
“宿主,我在呢。”
“我想這個世界終於要結束了。”她幾乎快喜極而泣了。
這些年她到底是怎麼過的啊,一直完成不了任務,係統讓她靜待轉機。
早死早超生都成了一個奢望,好不容易,她終於等到了今天。
雖然明知餘燃來者不善,但她隻能勇敢地迎上去。
係統很給麵子:“宿主真厲害,祝宿主早日成功哦。”
季央:“嗯,好,你退下吧。”
她這個係統仿佛隻是充當一個吉祥物,不,連吉祥物都算不上,隻是一個拖油瓶!
第二天,季央打扮得漂漂亮亮,去到了餘燃說見麵的地方。
她以為餘燃會為了侮辱她,專門選一個路邊攤之類的,然後告訴她,你隻配待在這種地方。
她想想都覺得刺激,昔日的貧窮少年在出人頭地之後回來複仇,典型的一出TVB好劇,可惜她是哪個被報複對象。
不過餘燃並沒有選擇路邊攤,而是在本市一個高級會所裡麵。
季央又腦補了許多可能出現的狗血劇情,包間裡很多女人,然後餘燃坐在女人中間冷冷地告訴她,你在我眼中和這些女人差不多。
嘶,好刺激。
服務員帶著季央去包間,季央腦海中上演著一部部狗血電視劇。
然而,等服務員把門打開,她腦海中想的狗血劇情居然一樣都沒有發生。
餘燃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外麵,背影孤清。
季央有點拿不準他在想什麼,放輕了步子坐在椅子上:“餘燃。”
餘燃轉過頭看她:“你來了。”
季央點了點頭,麵上看上去毫無波動,實則心裡慫的一逼。
餘燃坐在她對麵,多年不見,他舉手投足之間都有一種清貴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