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個大佬(十九)(1 / 2)

第五十二章

季央這一覺意外地睡得很好, 她以為自己會失眠來著, 結果醒來時已經是早上八點半了。

關於昨晚的記憶,她甚至都不知道程洲是什麼時候回去了。

這瞌睡說來就來,簡直不給人一點準備。

手腕上的傷由於昨晚上了藥, 一圈青紫已經淡了一些。

季央一出房間就看見了程洲。

聽到從樓上傳來的聲響,程洲抬起頭輕飄飄地看了她一眼。

“吃完飯跟我出去。”

季央狐疑地看著他:“去哪裡?”

又提醒道:“你彆忘了我們已經分手了。”

程洲眼中閃過一絲戾氣, 很快被掩飾。

他沒有昨晚的神經質,穿著白色的襯衣,配上一張出色的臉蛋, 看上去十分正常。

他慢條斯理地用餐,舉手投足之中都是一番貴氣。

“我知道了。”

他甚至還好脾氣地朝她笑了笑,沒有再像昨晚一樣的冷酷拒絕。

季央總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她不放心地摸了摸自己的耳釘。

剛才洗漱的時候又檢查過一番,確定那個定位器還在, 便放心了一點。

她隻怕程洲會關著自己, 要是能出去自然是好的。

但她看著程洲正常的樣子, 又覺得有些提心吊膽,這種感覺非常奇怪。

出去的時候, 程洲甚至沒有叫司機。

季央坐在後座上,十分警惕地看著他,他越平靜,她這顆心越是亂跳。

程洲對於她的疏離沒有說什麼,季央還擔心他又像昨晚那樣犯病,開車在馬路上橫衝直撞。

“還是讓司機來開車吧。”

程洲似乎聽懂了她的話中含義, 隻是說:“放心,我也在乎自己的命。”

季央翻了個小小的白眼,覺得他在說謊。

隻是這一路,程洲果然開得很平穩,沒有那種衝動,好像想和她死在一塊。

但是,季央看著眼前的地方,有些奇怪。

“你來民政局乾什麼?”

程洲嘴角微彎:“結婚。”

季央一怔:“和誰結婚?”

“和你啊。”程洲轉過頭看她,眼中瘋狂的神色讓季央嚇了一大跳,身子下意識往後縮。

“我不同意!”

程洲輕笑了一聲:“昨晚我也是這麼說的,你還記得你的回答嗎?”

季央當然記得,她做的決定都十分堅決,沒有撤回的可能性。

程洲深深凝望著她:“那也是我現在的回答。”

他打開車門,朝她伸出手:“下來吧,彆逼我動手。”

“你不想被人扛著進去吧。”

季央憤怒地盯著他,他臉上的神色偏執又認真。

季央不動,身體往後縮。

程洲探進半個身子,拉住她的手臂,直接把她抱了出來。

季央手死死地拉著車門,開始耍無賴:“我不下去,我死也不下去!”

程洲空出一隻手,無情地一根一根掰開她的手指。

“不是說要和我分手。”他一字一頓地說著,“我同意了。”

“以後我們就是夫妻了。”

季央的細胳膊細腿哪抵擋得住程洲。

她閉著眼睛開始裝死,程洲抱住她柔軟的身子笑了一聲:“暈了更好,不會反抗更方便。”

季央便這樣被氣醒過來,對程洲拳打腳踢。

他一隻手便捉住她兩隻手,緊緊鎖在身側,把她完全禁錮在懷裡。

他看上去心情很好,根本沒有和她計較。

“開心嗎?季央,今天我們結婚了。”

季央怒瞪他。

而他臉上卻隻是一派溫和的笑,仿佛他們真是情投意合的一對。

他們並沒有在排隊登記,直接有專門的工作人員接待了他們。

程洲一隻手死死地壓住季央的腿,不讓她動,麵上笑得雲淡風輕。

拍照的時候,季央雙手死死地阻止程洲的接近。

他毫不在意,一隻手圈主她的肩膀,把她往懷裡攬。

她臉上沒有絲毫笑容,甚至還怒氣衝衝。

而照片裡的程洲嘴角微微上揚,是很滿足的神色。

這張照片一看就是一對怨偶,偏偏程洲還覺得高興。

甚至讓工作人員打印了兩份。

季央看著他妥善放好的樣子,忍不住嘲諷:“有意思嗎?都是你逼我的。”

他瞳孔極黑,看著她的時候,眼中深邃:“有。”

工作人員是一個年輕的姑娘,看著他們這樣子,戰戰兢兢地問:“二位是來登記結婚的嗎?”

“是。”

“不是!”

季央憤怒地盯著程洲:“我不是自願的,我不想和他結婚!”

程洲抓住她的手,笑得十分溫柔,然而卻看都沒看她一眼:“這是我們的身份證和戶口本,麻煩幫我們登記一下。”

季央眼睜睜看著工作人員把資料顫顫巍巍接過,她快要氣瘋了。

“我是被逼的,我不是自願的!”

然後房間裡隻有他們三個人,工作人員裝作聽不見。

程洲看著她,眼睛很黑,聲音溫柔的像是完美情人,說出的話卻讓人毛骨悚然:“怎麼總是學不乖。”

“你說分手我同意了,那你總該依我一次。”

季央覺得自己幸好沒心臟病,不然得被氣死。

“你這是偷換概念——”

“二位,已經登記好了。”

工作人員把兩個紅本本遞給他們,程洲接過,從始至終沒有把結婚證給她看一眼。

看著他妥善放好的模樣,季央諷刺道:“虛偽!”

但今天的程洲真算得上好脾氣,無論她說什麼,他也沒有生氣。

季央以為他是心虛了,卻聽見他說:“季央,今天無論你做什麼我都不會生氣。”

他朝她笑了笑,眼中的偏執讓人觸目驚心:“因為,從今天以後,我就是我的了,懂嗎?”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眼中都閃爍著動人的愉悅神采。

季央總覺得他的狀態不太對:“你神經病啊,就算結婚也可以離的。”

程洲喟歎般說了一句:“是啊。”

然後幽幽補充道:“但如果喪偶呢。”

季央悚然一驚:“你什麼意思?”

程洲沒有回答,當車撞到路邊的一棵大樹時。

車身顫抖,季央倏地明白了程洲說的那句話。

意識消失前一刻,她還在想著,這個瘋子,該不會真拉著她去死吧。

然後今天的頭條大概是

程氏總裁程洲為報複女友竟選擇同歸於儘!

不不不,警方肯定會發現程洲身上拿的結婚證。

那應該頭條回會是這樣:

剛結婚的小夫妻因為這樣做,居然玩死了。

真他媽的刺激。

季央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都要死了,腦子能還能想這麼多。

然後她又想著,要真的死了,她算不算完成了這個世界的任務呢?

003那個係統又開始不靠譜了,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了。

她抬頭對上程洲的眼,深邃漆黑,帶著某種執拗。

仿佛老虎盯上了自己的食物,那種關注狠辣,不把她吃在嘴裡就不用放手。

***

季央當然沒死,她以為自己醒來時應該在醫院。

但是睜開眼,是黑暗的環境。

隻有窗簾漏出的一小條縫,周圍一片安靜,這種靜得可怕。

季央猛地從床上爬了起來,由於不熟悉環境,她小心翼翼地挪到了窗戶邊。

深呼了一口氣,把窗簾拉開。

外麵,是完全陌生的環境。

一片湖和一座小山樹木蔥鬱,眼中可見範圍之內,沒有一絲人煙。

“啪嗒”一聲,房間忽然亮起。

暖黃色的燈光照滿整間臥室,季央回過頭看去。

程洲從門口走了進來。

季央警惕地看著他,腦海中忽然回想起車禍之前,程洲說的那句話。

他說,如果喪偶呢?

“這是哪裡?我為什麼在這裡?”

程洲朝她伸出手:“過來,我帶你去吃飯。”

季央往後退了一步,一種小動物的直覺告訴她,這一切很不對勁,她不可能跟著程洲走。

程洲手執著地伸在她麵前:“過來。”

季央搖了搖頭:“程洲,你彆衝動,不要犯法,不然會坐牢的。”

她知道,程洲肯定對自己乾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內心想穩住他,但她現在連自己都快穩不住了。

媽蛋,她就是做一個任務,哪搞出了這麼多事情!

程洲笑了一聲:“過來。”

“這是你唯一的機會,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季央猶豫著,把手放在他手心上。

程洲立即抓住,牽著她往外麵走。

這是一棟二層樓高的小洋房,裡麵裝修的簡單而淡雅。

樓下飯桌上已經擺好了食物。

“你現在可以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季央迫不及待想知道。

程洲慢條斯理地說:“先吃飯,你睡了一天。”

季央從來沒吃過這麼快的一頓飯,甚至連食物的味道都沒嘗出。

這實在太不符合她的性格了。

吃完後,程洲才算滿意了。

然後把手機遞給她:“你可以自己上網看看。”

手機沒有安裝電話卡,各種社交軟件也沒有賬號。

季央打開微博,便發現熱搜是

#季央重傷昏迷#

從骨子裡透出一股冷意,她抬起頭看著程洲。

而對方仿佛知道他看到了什麼,臉上表情未動,一雙眼中甚至還微微含笑。

季央點開話題,便看到她的粉絲在祈福,希望她快點好起來。

而下麵便是有藍V的情況通報,在領了結婚證回來的路上,季央和程洲雙雙遭遇車禍,程洲受了小傷,而季央卻在醫院昏迷不醒,至今仍然搶救中。

季央渾身冰冷,她明明好好地坐在這,為什麼會說她昏迷不醒。

“你乾了什麼?”季央看著程洲,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個人了。

程洲笑了一聲,然後說:“季央,我對你留情了。”

“如果我真狠心,你現在就該看到自己的死亡證明了。”

“以後世界上就沒有季央這個人,即使你告訴任何一個人你就是季央也不會有人相信。”

“你隻能待在我身邊,隻有我一個人。”

他緩緩說道,語氣還是那樣的雲淡風輕,吐出的話卻讓人不寒而栗。

“你神經病啊。”她罵道。

要她真的是季央,真的是這個世界上的人,這樣被程洲搞,真的會被玩死。

季央慶幸,還好自己是在虛擬世界,她這個身份也不是真實的。

但程洲太瘋狂了,她都被嚇住。

“我給過你機會。”程洲說,“收回你的分手。”

“你沒有做到。”

“我又給了你第二次機會,和我結婚。你還是不願意。”

他輕撫著她的臉:“季央,我從來沒有給過一個人兩次選擇機會。”

但她都放棄了。

如果她同意了,不分手,他們會像以前一樣,她想做什麼,他就讓她做什麼,會給她最好的資源和保護。

即使她說的分手真的讓他難過。

如果她同意了,和他結婚。他會因為她說的分手懲罰她,但是他總是很輕易原諒她,他們還是可以像以前那樣。

但她都放棄了,他從來沒給過一個人兩次機會。

而每一次,都是她傷他最深。

季央揉了揉額頭:“等等,我覺得你思路有問題。”

“我情侶之間提分手不是很正常嗎,你太偏激了。”

程洲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不是我。”

所以不明白,她在他心裡到底有多重要。

自小到大,他過得順風順水,想得到的全部都得到。

隻有她,唯有她,讓他體會到了什麼叫□□而不得恨而不能。

怎麼會有這樣一人,當他看到她安靜躺在床上時,是真恨不得親手殺死她。

但他下不去手,好幾次,手放在她細瘦的脖間,卻隻是輕柔拂過。

季央,你看,我對你總是很寬容。

傷過他的人寥寥無幾,讓他不愉快的人早被踢出身邊。

隻有季央,傷他最深,卻又讓他無法放手,還害怕她的離開。

隻有用這種方式可以永遠留住她吧。

程洲做一件事從不看過程,他不講任何道德法律,隻要結果能達到自己要求,就會去做。

很顯然,在季央這件事上,他也做到了。

“你把我弄到哪裡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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