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肖的電話是在兩天後打來的, 約她出去吃飯, 地點是在本市一個很貴很貴的餐廳。
季央沒有一點心理準備, 脫口而出的拒絕:“不好意思, 我明天下午有事。”
柏肖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 又問:“那後天,你有事嗎?”
季央是典型的鴕鳥心理,但現在聽柏肖的語氣,是不達目的不罷休。
她也冷靜了下來,覺得自己是逃不過的, 不如早死早超生。
便發出了做作的驚呼聲:“啊!我忽然想起了,我明天有空, 就明天見吧。”
柏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好, 我很期待。”
季央被他這莫名的語氣給搞得渾身毛毛的,總覺得柏肖不懷好意。
也隻能打著哈哈:“我也期待,哈哈,期待, 哈哈。”
隻是笑聲未免聽上去太過尷尬。
掛斷電話季央不免叫出係統,想和他商量商量,畢竟在這個陌生的世界,係統是她唯一一個打了引號的“朋友”
似乎知道宿主現在處境危險,003也很快應答:“在呢,宿主。”
“003,柏肖約我出去乾什麼呢?總不會是為了敘舊情吧。”
季央愁著臉自問自答:“我覺得柏肖現在肯定是回來報仇的。”
“先把我給搞死,然後把他爸爸搞死, 最後Happy end,反正電視劇都是這樣演的。”
003說:“宿主,我覺得你不必杞人憂天,萬一柏肖就是單純地想和你再續前緣呢?”
季央麵無表情:“你覺得可能嗎?”
係統略思索了一下,用著十分數據帝的語氣:“我覺得可能性比較小,勉強有個千分之一二。”
然後聲音一轉:“但是你還是得去。”
季央癱在床上像條死魚,有氣無力的““是,我還是得去。”
反正說來說去,無論前方是刀山火海,她都要赴約。
臨到約定的時間,季央化了個美美的妝,穿上那條白紗裙,看上去特彆仙。
好像男人都比較吃這套,她隻希望柏肖能稍微中一下她的美人計。
可是概率好像也比較低,因為柏肖比她好看,他那種好看是屬於男性的好看,特引人注目那種。
季央特意提前十分鐘到了。
但沒想到柏肖已經坐在那了,他穿著一件黑色的風衣,敞開的弧度都覺得特彆有型,整個人氣質在那,不像來吃飯的,倒像是來相親的。
季央有意想在柏肖心中留下一個好印象,便故意道:“不好意思,我遲到了。”
柏肖看了一眼手表:“沒有,是我早到了。”
季央笑了一聲:“你等久了吧。”
柏肖清淡地看了她一眼,眼中平靜如水:“沒有。”
好像並沒有被她的美人計吸引,並且還毫無波動。
從很久以前季央就知道,柏肖是一個悶得可以的人,話題的完美終結者。
那時候,如果不是因為她話嘮,他們之間指定每次都是三句話結束談話。
現在也不是不可以再話嘮,但感覺會引起柏肖的反感。
季央覺得自己很難,上輩子是一道數學題那種難。
也不敢玩手機也不敢看他,坐在柏肖對麵,簡直像椅子上長了釘子,讓人坐立難安。
“看看你要吃什麼。”柏肖遞過來菜單。
很多菜季央都單個認識那些字,但組合在一起就不知是什麼意思了。
雖然她很有錢,但她確實是一個樸實的富婆,常年點外賣,很少來高級餐廳吃飯。
於是她隻能胡亂點了幾個名字看上去比較好看的。
柏肖看了她點的菜之後,平靜無波的眼底忽然掠起淺淺的波紋。
他頭微抬看了她一眼,並未說什麼,隻叫來了服務員,把菜單遞給他。
“你這些年去哪了?”點完菜後總算不那麼尷尬的季央問他,問完有有些懊惱,覺得自己這個話題太差了。
柏肖卻隻是淡淡的回答:“在國外留學。”
其實季央很想問他現在身體怎麼樣,當年挖的那個腎有沒有影響,但她不敢。
於是也隻能嗬嗬的笑著。
柏肖反問:“你呢?”
季央說:“我生活很簡單啊,畢業之後就自己待在家,沒事的時候就去旅遊。”
柏肖眸色微深:“沒交男朋友嗎?”
季央悚然一驚,連忙搖頭:“當然沒有!”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反應為什麼這麼大,像是出軌被老公抓住後的震驚尷尬。
呸呸呸!什麼破比喻。
柏肖不是她丈夫,她也沒有出軌。
柏肖嘴角微彎,卻沒有什麼真切的笑容,聲音涼涼:“是嗎,我還以為你和會葉存昕在一起。”
“畢竟沒了我這個替身,你就可以去找正主了。”
季央完全僵住。
媽耶,這句話要她怎麼接?
柏肖是想讓她死吧?
就直說了吧,彆拐彎抹角的折磨人。
恰好服務員上菜,打破了這凝滯的氣氛。
季央朝服務員投去十分感激的目光,然後這樣的感激目光在看到服務員端上來的菜時徹底愣住了。
這是什麼東西?
苦瓜湯?清炒魔芋?
都是她最討厭的食物。
她有些茫然地抬起頭,這一定是柏肖點的吧,妄想用食物來折磨她,真是可惡!
柏肖卻眉梢微挑:“你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