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公主的小嬌妻(10)(1 / 2)

宋渠回到武德殿時, 齊寶珠掐了掐自己手心,才逼迫自己揚起笑迎了上去。

“殿下萬福。”她行禮道。

“嗯。”宋渠的表情談不上好,但至少沒發脾氣,或者直接抬腳踹過來。

齊寶珠鬆了口氣,看來今日不會挨打了。

她一動,身上尚未好全的傷口泛起隱隱疼痛, 齊寶珠忍住疼, 道:

“不知母妃身體如何?臣妾娘家送了個醫治偏頭痛的古方來,已送去太醫院給禦醫瞧了, 若是能用, 許能治好母妃的病呢。”

宋渠滿意於她的孝心,不鹹不淡地誇了句:“還算有心。”

齊寶珠果然露出了喜滋滋的笑來。她的喜怒哀樂,都在自己掌控之下。

宋渠恩典般,施舍了些關心:

“本宮不在,你今日都做了什麼?”

“殿下不在,臣妾還能做什麼,不過做了個花籃打發時間。”齊寶珠話一轉, “倒是聽聞太子妃,今兒去了乾清宮侍疾。”

封月閒?

想起上次的齟齬, 宋渠眸中浮現厭惡, 但這份厭惡裡又夾雜著說不清的欲——封月閒再作惡,也是個難得的美人。

闔宮上下的妃嬪沒一個比得上她的, 也就不怎麼出門的宋翩躚還能一較高低。

而她又是病癆皇兄的女人, 來得更刺激, 若是日後能征服此女,把玩一番……

宋渠心頭浮現著齷齪念頭,躍躍欲試,他摩挲著手指,道:

“父皇龍體好些了?”

“是,禦醫施針有方,父皇已能跟說說話了,聽乾清宮那邊的消息,今兒見到太子妃侍疾很是高興呢。”

宋渠嗤笑了聲。

侍疾?最巴不得皇帝死的就是封月閒了吧。

齊寶珠嬌嗔般道:

“臣妾本也想去,但想起沒有皇子妃嬪給父皇侍疾的規矩,封月閒是托了太子的名頭,代太子侍疾。”

“臣妾便隻好等殿下回來,再行商議了。”

太子監國,兼以病弱,太子妃代行其事,前去龍床前侍疾,是為孝心。

二皇子並未領職,若還是妻妾代為侍疾,便說不過去了。

“如此,明日……”宋渠沉吟,卻沒說下去。

齊寶珠心頭提起,卻不敢泄出絲毫情緒,隻隨意般道:

“太子妃明明入宮沒多久,卻樣樣撥得頭籌,此前還來武德殿耍威風,當真眼中無人——”

“聒噪!”宋渠利刀般的眼神刮了過去。

齊寶珠反射性跪倒在他腳邊,脖子一縮:

“請殿下息怒。”

任哪個男子,都不能容忍自家被人肆意闖入、到自己殿中耀武揚威,更彆說封月閒是太子的人。

齊寶珠說這話時便知要激怒宋渠,甚至招來一輪新的毒打。

但她現下不怕,她隻怕宋渠不起意。

於情於理,宋渠聽聞太子一派在皇帝麵前表露孝心,都該要去乾清宮爭相表現一番。

可齊寶珠過於急躁了,她太想讓自己和齊家擺脫宋渠控製,反倒激起宋渠的警惕。

父皇的病好轉的正是時候,他一向耳根子軟,若是能在侍疾時替小舅舅討幾句情,想來憑借母妃和自己的隆寵,保下小舅舅不成問題。

可封月閒不會給自己挖了坑吧?瞧封家在朝中勢頭,和那派係以她為首的姿態就知,封月閒此人必定心機深沉,說不準就要在乾清宮中,在父皇麵前,讓他出醜。

再小心也不為過。

“本宮這兩日西郊有集會,容後再議。”

宋渠隨意找了個由頭推掉了此事,轉而讓人密切關注起乾清宮的事態。

封月閒行動如常,連著三日,日日去乾清宮侍疾半日,皇帝明顯很是動容。

賞賜如流水般入了東宮,金銀玉器,靈藥寶珠,甚至連年節鄰國進貢的一對寶玉生輝的珊瑚樹都抬到了東宮,大行嘉獎。

賢妃那頭還臥床不起,聽聞消息已經坐不住了,一見宋渠來宜喜宮便訓斥他:

“你既來看我,怎能不去乾清宮走一趟?但凡有人在你父皇耳邊提一句,以你父皇的性子,恐就要厭棄你了。”

宋渠無奈,好在封月閒看起來沒什麼異端,完全沒朝自己這邊拋來一個眼神,宋渠警覺心漸消。

又見短短三日內,連何婕妤都帶小公主去了乾清宮,其他妃嬪也有動作,他作為兒臣,再不去露個臉,實在說不過去了。

而且,押送席輕彥的隊伍也要入京了。

宋渠不再等,當即在次日起了個早,他本想避開封月閒,或是讓封月閒有點眼色、知道跟自己騰個空,沒想到在乾清宮門前,正正好撞上了太子妃儀仗。

從兩邊宮道而來的颯颯儀仗,在漢白玉階前交鋒對立,誰也沒有往後退的意思。

乾清宮的太監總管迎出來,在皇帝的親近人麵前,宋渠不得不做個謙讓的弟弟,讓皇嫂的儀仗先行。

等到了乾清宮裡頭,更是能明顯感受到封月閒對乾清宮的熟稔,宮侍對她都親近三分。

更彆提床榻上仍不能下床走動的皇帝,見到封月閒,嘴角都歪出了個笑。

宋渠猛然感受到危機,他非嫡非長,若想取得皇位,除了盼著太子挪位置,便是要爭皇帝那顆心。

他萬不該因忌憚封月閒舍本逐末!宋渠心中後悔,此時忙找補上。

他熱切地湊到床前伺候,撿著好聽話說,把自己這兩天的缺席說成是在外頭道觀為皇帝潛心祈福。

皇帝原本還有些冷淡,但老人家見到兒子哪有不悅的,他耳根子又軟,那點帝王脾性和疑心病很快就被宋渠哄下去了,父子交談甚歡。

封月閒被占了位置,也不著急,她麵上浮著淡淡的笑,美雖美矣,卻如霧中花水中月,朦朧而遙遠。

侍疾的差事都被宋渠攬了去,看起來宋渠是鐵了心要在皇帝榻下發光發熱了,甚至親自給皇帝喂藥,一勺一勺的,就差替皇帝喝了。

封月閒在一旁看著,驀然想起宋翩躚用藥時,向來是一口氣喝完的。

那麼個嬌嬌人兒,在有些時候卻格外乾脆利落。

封月閒唇邊終於有了絲真實的笑意,冷而嬌媚的眉眼在這點神思下多了分柔和。

但很快,她收攏心神——宋渠終於按捺不住,提到了席家。

“……兒臣的母妃近日偏頭痛又犯了,因不能前來侍疾,還望父皇寬恕母妃。”

“她,無錯。”皇帝靠在床頭,神情如被漿硬了的紙板,艱難地扭動著,“為何頭痛?”

“父皇也知,席家一脈單傳,偏偏母妃的嫡親弟弟,兒臣的小舅舅,不是個省心的,母妃為了他,時時頭痛。”

皇帝簡短地唔了聲。

宋渠帶著溫和的笑,語帶試探:

“小舅舅不著調,母妃生怕他哪天就做下極不堪的事,到時,母妃哪兒有臉來求父皇寬恕席家的唯一血脈。”

這不是挺有臉的嗎。

封月閒唇角上的笑意轉為諷刺。

“兒臣不忍母妃夜夜垂淚,便想來父皇這求一道旨意,不管小舅舅日後犯了什麼渾,還望父皇看在外祖家勞苦功高的份上,保住席家血脈。”

宋渠說完,屏氣凝神地等著皇帝的回應,眼中布滿孺慕,仿佛長不大的孩子仰望著高大的無所不能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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