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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媳婦周淑芬也在思量一個問題。

翻了兩個身,小聲問穆顯伯:“三弟他們那個生意怎樣了?”

夏天的晚上悶熱得很,都沒有睡著。

穆建伯悶聲悶氣道:“不知道。”

一天到頭都忙得很,哪怕是他長下地乾著的,也有些受不了,哪有功夫想其他。

周淑芬一時沒吭聲,頓了幾秒才小心問出口。

“那他們的錢夠罰款嗎?”

穆建伯身體一動不動,聲音像是要睡著了,“通知還沒下來,誰知道呢。”

周淑芬:“……”

空氣中頓時安靜了下來,隱約能聽到外麵偶爾一聲不知道哪個孩子沒控製住的音量。

“你說,我們要不要也試一試?”

許久,屋裡傳出這麼一句話打破了寂靜。

她沒有明說試什麼,但前頭才說到了老三他們,試的自然也是跟著一樣賣東西去。

穆建伯沒有立馬回應,可周淑芬知道他沒有睡著,他睡著了會打鼾,尤其是今天乾了這麼多活以後。

果然,沒一會兒男人就開口了。

“之前人家叫你一起,你不是不乾嗎?”

穆顯叔是叫過他們幾兄弟的,雖沒有直說賺了多少錢,但叫人的這行為已經表明了裡頭是有賺頭的,可當時三兄弟都沒應。

老四穆顯季不用說了,和媳婦朱青青在鎮上都有個正式工作,當老師,又體麵,又穩妥,何必再去乾不受人看好的生意呢。

畢竟當時老三也說了,虧不虧,賺不賺,他不打包票,做生意的事誰也不敢張口保證。

但也是他這句話,也打消了穆顯伯和穆顯仲的念頭。

還不是怕啊,怕一去就虧了,到時候地裡頭的活兒耽誤了哭都哭不出來。

不僅是兄弟倆,當時周淑芬和老二媳婦陳肖慧也反對,為此,那幾天還一起冷待了薑愛紅幾分,生怕自個男人被攛掇著去做生意了。

那時候她們都看不到三房賺了多少錢,隻見到兩人早出晚歸,有時甚至不回豐田村,麵容都比在家事憔悴瘦弱了幾分。

這還哪敢跟著去啊。

當初不願乾,最大的原因還不是怕做賠本買賣,累倒不怕累,村裡頭誰不累?鎮上工作的老四夫妻倆同樣累。

她們隻是想得到老三穆顯叔嘴裡的一句這生意一定能賺錢不會賠的話。

但穆顯叔不傻,想要什麼保證他做不到,再是親兄弟,出了事也是明算賬。

於是這事兒就這麼悄無聲息熄了。

現在周淑芬不是看到老三一房連罰款錢都能不眨眼的拿出來,心裡就開始活泛了。

穆顯伯也清楚兩分她的心思,他雖埋頭地裡的活兒,但也不是瞎子,從三房回村頻繁帶東西回來的時候,他就知道那生意是做成功了,他不是沒動過念頭,甚至在周淑芬之前就想過。

後頭老三又找他們幾兄弟細聊過,大概講了他是怎麼開始做生意的,是怎麼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的,其中他和三弟妹又是怎麼避開了彆人挖的坑……

聽完,穆顯伯瞬間打消了跟著做生意的想法。

老三不是說這些話故意打消他們的念頭,老三也提到了好的地方,批發一天就被搶完的貨物,還近距離看到了電視機和什麼能冷凍的冰箱等等。

不管是好的方麵,還是壞的方麵,老三都給他們一一分析過了,最終的決定權都在他們自己手上,當然,最後的好的壞的後果也得他們自己承擔。

可惜他們還是膽怯了。

沒等周淑芬想好怎麼回話,穆顯伯又問:“豬呢?豬怎麼辦?”

“爹娘年紀大了,不可能全都扔給他們,再說了,彆人也不會樂意。”

豬不像人,多出一個人來還可以跟著大家一起吃住。豬不一樣,需要每天出去割豬草,定期清掃豬圈,要操的心半點不少。

一瓢冷水潑下來直接熄滅了周淑芬的心思,是啊,她還養有豬。

去年因為在豬身上賺了大頭的錢,於是今年開春沒多久,她就催著穆建伯抱了四隻豬崽子回來,想著到年底養成大肥豬,賣三頭半,自家再吃半頭。

穆顯伯孝順,要是出去肯定不會讓老兩口費心的。

而家裡,好似除了二房的人,其他人都各忙各忙,不會有時間,但二房自己都養了兩頭豬,加一起就六頭豬了。

她不放心。

於是她又惦記到了自己人身上。

“建光不是大了嗎,讓建英一起幫著點,或許能解決?”

“要不你一個人去,我留在家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