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包間出來後,蔣天瑜覺得自己的膝蓋直發軟。
不得不說祁子昂黑臉的時候,周身的氣勢真的非常的唬人。
要不是她眼下真的頭腦空空,對於那個路彤沒有更多的印象了,再怎麼著也不會順嘴扔出那麼個令人無語的答案。
回想起方才兩個大老爺們兒一起拉下了臉的情景,蔣天瑜有些心虛的撓了撓頭。
估摸著要不是因為現在警方對於四年前所發生的一些細節還不確定,剛剛說什麼都要把她帶回局裡去扔在審訊室裡認真的磨一磨。
想到這,她扭過頭目送著祁子昂和陸黎二人的背影消失在通往一樓的樓梯口處,不由得呼出了一口濁氣。
繼續站在原地思索了一會兒,蔣天瑜忽而高高揚起了右邊的眉毛,耳朵微動聽到了身後急促的腳步聲。
似乎有人直奔她而來。
假裝不知情的回轉過身體,迎麵而來的就是一隻大手,雞哥毫不客氣的用力拽住了她腦後的馬尾,使得她整個上半身被迫向下彎曲成了一個難受的弧度。
突然的變故,頓時引起了二樓大廳幾個歌廳服務生的注意,他們發出了細碎的驚呼聲。
不過顯然,這裡所有人對於雞哥都是懼怕的,眼瞧著暴力的一幕在眼前發生,卻無人敢上前勸阻一二。
至於不遠處的音樂包房裡,依舊是一派歡樂祥和的景象,就算偶爾有顧客出來上個洗手間意外撞上了這一切,也都隻是玩味的笑了笑,沒有人願意多管閒事。
“臭biao子,敢私下接觸警察?”雞哥叼著嘴裡的煙,惡狠狠地罵道:“老子讓你吃裡扒外,看來上次的苦頭還沒吃夠?!”
說話間,他加大了手上的力氣,把在哭喊掙紮的蔣天瑜直接往衛生間的方向拖去。
其實所有人心裡都清楚,男人根本不是因為蔣天瑜接受警方的問話而生氣,這幾天被警察找上門問問題的員工多了去了,也沒見他各個都抓過來打一頓。
蔣天瑜自然也明白這一點,對方是因為之前她在休息室的‘忤逆’而覺得麵子上掛不住了。
畢竟今天要是不把她收拾的明明白白的,明天手底下就有其他的姑娘敢有樣學樣,這樣下去買賣也不用做了,在那些人的心中,男人還哪裡有什麼‘威嚴’可言?
任由對方將自己拖進了男士衛生間,在門被關上的那一瞬間,她瞟見了外麵跟上來守住門口的兩個人,嘴角若有似無的勾起了一個弧度。
門外其中一人見狀下意識的揉了揉眼,懷疑自己被牆壁上紫色的燈帶晃花了眼。
衛生間內很快就傳來了一陣又一陣痛苦的哼聲,伴隨著隱約的嘩啦啦的水流聲,顯得壓抑而又沉悶。
“雞哥下手是不是有點太狠了,該不會把人弄死了吧?”其中一個染著綠毛的小子擔憂的開了口,的確乾他們這行的手腳都不乾淨,可鬨出人命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另一個頂著紫色短發的點燃了一根煙,猛吸了兩口後不確定的回應道:“應該不至於。”
說歸說,眼瞧著KTV剛出了那麼一檔子事,再出了什麼大亂子,那還不得被警方徹底盯上?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下一秒十分有默契的一起推開了衛生間的門。
接著就和裡麵唯一站立的人來了個六目相對,現場氣氛一度變得非常奇怪。
隻因為這會兒站著的人有些出乎他們的意料,竟然是之前被雞哥揪著頭發弄進來的那個女人。
而雞哥眼下正白著一張臉跪趴在洗漱台上,頭發、臉連帶著身上的衣服都往下滴著水。仔細看去不僅一副近氣兒多出氣兒少的模樣,臉怎麼好像還腫了呢?
“雞哥!”
身為打手的自覺性被激發,綠毛和紫毛大喝了一聲後,輪著拳頭直衝著蔣天瑜所站的方向就去了。
見狀,蔣天瑜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詭異的微笑,一個旋身利落的晃到了二人的背後,抬起腳用力的踹了一下衛生間的門。
伴隨著’砰‘的一聲巨響,那扇門再次緊緊地關了上。
這邊的動靜到底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幾名服務生在走廊儘頭處探頭探腦的張望,輕聲議論了起來:“臥槽,雞哥今天搞得陣仗有點太大了吧?”
“要不咱們報警吧?”
“彆摻和,得罪了雞哥可不隻是丟工作那麼簡單!”
“……”
外麵的正就報警與不報警爭論的激烈,反觀衛生間內的情況,竟是難得的和諧。
彼時雞哥正窩著坐在牆角處,時不時的用眼角餘光偷偷瞄著正坐在洗漱台的大理石台麵上的女人。
不知為何,往日裡看著畏縮的麵容,此時在屋頂射燈的照射下,無端多出了幾分嗜血駭人的意思。
至於綠毛和紫毛這會兒正雙手抱頭的蹲在了他的正對麵,時不時的還用力抽抽鼻涕,眼瞧著是哭過。
坐在洗漱台上的蔣天瑜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最後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取出電話扔到了雞哥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