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蔣天瑜還是被雲州市的警方控製了住,塞進了開來的那輛不起眼的轎車裡。
而剛剛追她追的最凶的那個平頭男,這會兒正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時不時的透過後視鏡觀察著後座的她。
蔣天瑜被兩名年輕的刑警夾在中間,有些不自在的縮了縮腿。
車子平穩在路上行駛了好一會兒後,平頭男忽然開了口:“牛小婷,你身手那麼好,練過?”
他語氣是有些疑惑的,警方已經盯了這位有段日子了,可是在過往的調查記錄中,並沒有她還會爬牆的相關信息啊。
那反應速度,那翻越鐵門的標準動作,那順著管道往上爬的嫻熟姿態。
要不是因為完全掌握了對方的基本身份,他都要誤以為女孩是軍人或者特警了。
“沒有。”蔣天瑜聽到問話,略微抬了抬眼皮,否定的十分乾脆。
她現在心裡正慪的慌,早知道這幾個人是警察她還跑什麼跑?
雖然不知道這具名為牛小婷的身體到底卷入了什麼麻煩,但根據過往的經驗來看,身手這一項對她隻有減分沒有加分。
明明嫌疑沒有那麼大的,一見識到她的身手,那嫌疑便會自動擴展到無限大。
因為原本在警方看來有些不合理的地方,都會瞬間變得合理起來。
比如徒手撂倒一米八的壯漢,普通的小姑娘是不可能的,但是她可能。
“沒有?”平頭男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而端坐在她身邊的兩個男警察也是一臉不相信的表情。
“你打量著蒙我呢?你剛剛可是‘嗖’的一下就順著管子爬上去了二層樓,那是隨隨便便就能做到的?”
蔣天瑜下意識的想要抬起手摸摸鼻子,可惜雙手已經被背銬了,是以隻是勉強的尬笑了一聲:“這位警官怎麼稱呼?”
“我姓石。”平頭男石格回道。
“石警官,人的潛力是無限的,在危急關頭的爆發力超乎你的想象。”她開始一頓忽悠:“說實話,我現在想想剛剛自己的表現,都覺得非常的吃驚。”
她說這話的時候表情異常的真誠,幾乎都要把自己給說服了。
至於其他人,愛信不信唄。
事情已經發生了,她又不能讓時間倒流,反正他們在牛小婷的身上肯定查不到什麼的。
相比於靈魂穿梭這種玄而又玄的事兒,蔣天瑜覺得雲州市警方還是更願意相信‘人體潛能’的那一套說辭。
許是覺得她滿嘴跑火車沒有一句實話,石格和其他人在接下來的時間裡都保持了沉默。
大約四五十分鐘後,一前一後的兩輛車停在了一棟外表頗為老舊的辦公樓樓下。
蔣天瑜在下車後看清了樓門前掛著的牌子,才知道這裡就是雲州市公安局的辦公大樓,相比江城市局還帶著獨立大院的環境,這裡顯然沒有那麼的氣派。
辦公樓緊挨著馬路邊邊,連停車的地方都很逼仄。
樓內的環境和外麵也是比較相符的,地麵到處都是深淺不一的裂痕,因為這棟樓隻有七層,所以並沒有電梯一類的設施。
雲州市位於江城市的西麵,因為受限於麵積和地理位置,不同於江城市這些年經濟的快速發展,依舊是一個不溫不火的三線城市。
這些從方方麵麵都能看得出來。
蔣天瑜吭哧吭哧的埋頭一口氣爬到了五樓,最終意料之中的被獨自扔在了一間審訊室裡。
趁著四下無人,她仔細的觀察了一番審訊室的環境,順勢抬起頭瞄了一眼天花板角落裡的破舊監控探頭。
不得不說,這裡真是處處都散發著濃厚的年代感。
就拿她屁股底下坐著的審訊椅來說吧,竟還是那種老式的,她的雙手正被固定在了胸前的小桌板裡。
這間審訊室主要被分成了兩個部分,在審訊椅的正前方約兩米左右的地方,安裝了一道結實無比的鐵柵欄,從表麵的痕跡來看,應該也是有些年頭了。
鐵柵欄的另一邊,擺著一張桌子、一台電腦和兩把椅子,應該就是警方用來進行審訊工作的地方了。
過了幾分鐘,她慢吞吞的收回了視線,開始無聊的觀察起了這具身體的手來。
又瘦又小,但手型卻是纖細好看的,十個圓潤的指甲透著健康的嫩粉。
從剛才爬牆的時候蔣天瑜就感覺到了,這具身子並不高挑,真的很難想象她會牽扯到什麼樣的惡性案子裡。
唔……這樣說也不大對勁。
過往經曆的哪副身體不柔弱了,這個世界上的惡意並不會因為你弱小就對你少上半分。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蔣天瑜乾脆坐在那裡靜靜的閉上了眼,看看能不能從牛小婷這空空如也的腦袋瓜子裡找到什麼有用的訊息。
又不知過了多久,鐵柵欄對麵的那扇門被人從外麵推了開。
石格帶著一個年輕的男警察走了進來,二人坐在了長桌前,他的手中還端著一個搪瓷杯。
這會兒,搪瓷杯正冒著熱氣,裡麵裝著的是琥珀色的茶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