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死一個 要不請個大師來做法吧?……(2 / 2)

水長樂看到,樹乾旁躺著一束白百合。

水長樂將馬蹄蓮放到白百合的旁邊:“人生無常,上官老師節哀。”

上官低著頭:“周六的時候我們還一起去看畫展,誰能想到呢?”

水長樂知曉兩人關係好,也聽顧惜蕾說過,上官老師有些高冷,全靠她“熱情似火”才打開對方心扉。

失去摯友,是人生裡難以言說的痛。

“她沒有消失,隻是在另一個世界幸福地活著。她凝望你的時候,一定希望你是幸福的。”水長樂道。

顧惜蕾離開了神域世界,也能在現實裡看到上官頤夢。即便作為構建師,他相信顧惜蕾對上官校醫是真心的。

人生難得遇到一趣味相投,傾心相訴的知己。

哪怕你清楚,你們中間隔的是現實與虛幻。

就如他和芒安石一般。

上官沒說話,閉著眼,靜靜地站在原地,仿佛在心靈裡和顧惜蕾的靈魂對話。

水長樂沒再打擾對方,因為芒安石給他發來了信息。

【老潘說晚上有辦法讓我們看證物,要不要一起?】

水長樂連忙回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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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市警局,燈火通明。

芒安石看著安全通道年久失修,忽明忽暗的聲控燈:“不是,為什麼搞得我們像在做賊?”

潘瓊走在最前頭,攆熄手上剩下半截的煙頭。

“這案子也是高層高度重視的,估計過兩天就要成立專案組。我們趁現在去看物證,既不合法也不合規,難道還要大搖大擺?”潘瓊理直氣壯。

芒安石:“坐個電梯上樓,說來拜訪,也沒什麼吧?”

潘瓊睨了芒安石一眼:“小帥哥,不要不食人間煙火。老哥是被從這裡驅趕出去的,這裡看老子不順眼的人一堆,撞見了估計不分青紅皂白叫保安攆人。”

水長樂走在最後,忍不住笑了聲,潘瓊很有自知之明。

爬了六層樓,潘瓊來到安全通道大門,掏出手機,像做賊般低聲通話。

“老弟,我到了,你來接我唄?”

很快,一個長相俊秀的小年輕小跑到通道門,四處張望了一會,將三人帶進一間大房間。

“領導們都去政府開會了,其他人去出外勤了,局裡剩下的人不多,不過你們還是要動作快點,以免回來被撞見。”

小年輕說著,將三人帶至證物存檔室,走到最外層的架子前。

“顧惜蕾案件的全部物證都在這了。你們儘量隻動眼睛,不要拿取,要拿取記得戴手套。”小年輕提醒道。

潘瓊嘴上大咧咧嫌棄“真磨嘰”,手上卻麻利地將幾副手套拆給水長樂和芒安石。

潘瓊:“這些物件警方都看過一遍了吧,有什麼線索不?”

小年輕搖頭:“查了幾遍了,一無所獲。”

水長樂看著置物櫃。

警局按照地點對物件進行分類和貼標簽,很精細。

一層是小樹林現場的物證,二層是顧惜蕾辦公室內的物品,三層則是顧惜蕾公寓內的部分物品。

水長樂和芒安石翻看許久,多是些小女人的物件,很少女,精致且昂貴。還有部分教師教輔、教案和文具。

“有頭緒嗎?”半小時後,坐在一旁和小年輕下象棋的潘瓊問道。

水長樂搖頭。

潘瓊安慰:“正常,警方早就翻來覆去查了幾遍,真有案情相關線索,肯定早發現了。”

潘瓊雖然整日罵警察廢物,卻不認為其能遺漏到讓一個學生有新發現。

水長樂正要作罷,視線掃到第一層。

在一堆大小不一的封膜袋中,有個很小的袋子顯得格格不入。

袋子裡裝著張半個巴掌大小的白紙。

水長樂拿起證物袋,看著後麵貼的標簽。

【物品:白紙

發現地點:死者隨身攜帶的卡包內

痕跡檢驗:無】

“怎麼了?”芒安石見水長樂沉吟許久。

“顧惜蕾為何會把一張白紙放在卡包裡呢?”水長樂奇怪。

以顧惜蕾的精致度,不太可能把沒用的雜物和信用卡、奢侈片店的VIP卡等放在一起。

芒安石感覺白紙有點眼熟,思索片刻:“這應該是POS小票。”

“小票?”

“對,就是刷信用卡時打出的小票,或者商超購物時收銀台打出的清單。”

被芒安石一提醒,水長樂頓覺眼熟。隻是平日裡小票上都會有文字圖案,他一時沒聯想到。

芒安石:“這種紙是熱敏紙,紙上覆蓋熱敏塗料,在七十度高溫下顯色劑和無色劑會同時發生作用,顯現出文字。平時買的彩票也是這種紙。隻是市場上熱敏紙良莠不齊,很多劣質熱敏紙保存時間很短,沒多久就字跡模糊。同時,保存不當,光照時間長,溫度濕度高,也會導致紙上的字跡快速消退。”

水長樂看了眼專注下象棋的潘瓊和小年輕,低聲道:“我記得,熱敏紙字跡消退,好像有辦法複原?”

芒安石點頭:“利用加熱,可以讓原本沒有顯色的部分顯色。”

水長樂裝作不經意地問年輕警察:“袋子裡的東西,我們可以拿出來觀察下嗎?”

“當然不行!”小年輕頭也不抬,手中的棋盤正廝殺到焦灼處,“這物件有個三長兩短,我會被頭罵到明年。”

水長樂和芒安石對視一眼。

連取出來都不行,更彆說他們還想“破壞”物件。

水長樂正無奈,卻見芒安石從口袋裡掏出一A6隨身本。隨身本小巧又高級,芒安石翻了幾頁,內裡紙業的樣式有格子簿,有橫線,還有純空白的。

水長樂很快明白芒安石的打算。

“這紙質都不一樣。”水長樂低聲道。

芒安石:“賭一把,既然警方定義為空白紙,應該不會太過關注。”

“胡鬨。”水長樂輕聲嗬斥,下一句卻道,“不過我欣賞你的勇氣。”

五分鐘後。

“我們看完了,沒什麼發現,還是早點離開吧。”水長樂對著沉迷棋局的兩人道。

潘瓊抬頭,看著水長樂和芒安石透著幾分心虛的表情,敏感地察覺到,這兩人一定乾了什麼事。

他眯起眼睛。

“老潘,快,車炮抽殺,哈哈,回天乏術了吧!”小年輕催促道。

老潘看向棋盤,眉頭越皺越緊,一分鐘後如回光返照般站起身子,手裝作不經意地揚了下棋盤,打亂棋局:“哎呀,太晚了,等下警隊的領導回來撞見就說不清了,快走快走!”

“死老潘,一到輸棋就不認賬!”

“沒輸好嗎!難分伯仲!我這不是怕你被領導訓斥!”

“你要點臉吧!”

……

很快,三人坐在回程的車上。

潘瓊看著正在開車的芒安石:“乾壞事了吧?”

芒安石也不否認:“嗯,換了個物證。”

“膽大包天!”

水長樂感受到潘瓊的慍怒,解釋道:“我們找到張被破壞的熱敏紙,想看看上麵是否有線索。”

潘瓊沒說話,他了解局裡那幫人的德性。彆說對物證進行實驗,連提建議的機會也沒有。

“你們打算怎麼做?”

芒安石道:“我回去用烤箱讓熱敏紙受熱,可以恢複字跡。”

潘瓊不放心:“我跟你們看看,可彆破壞了物證。”

芒安石將車開進了“天聖至尊”小區。

“嘖嘖。”潘瓊打量著小區高檔樓盤和園林綠化,“我穿這身走小區裡,不會被保安驅趕吧?”

芒安石利索道:“彆揶揄我了。時間不早了,早點完活早休息。”

回到家,芒安石打開一直閒置的烤箱,對著說明書研究許久,將溫度調至75度預熱後,又將白紙放入烤盤內,透過烤箱玻璃,仔細地觀察著白紙的變化。

在白紙開始變黑後,芒安石急忙關閉開關,借著烤箱內的餘溫,讓白紙逐漸顯字。

片刻後,芒安石取出烤盤。

熱敏紙再度受熱後,原本字跡的地方會變成白色,而原本白色的地方則變成黑色。

水長樂仔細分辨著熱敏紙上的字。

複原情況並不好,紙麵大多地方已經全黑,隻有中部能看到部分字跡。

“B02623—1?B03207—1?B02320—1?什麼意思?”水長樂納悶。

以顧惜蕾的性格,就算是購買奢侈品,也不會保留小票,畢竟首富女兒的身份有錢任性。

潘瓊也看不出所以然,推測道:“莫非是小區樓號?”

“樓號為何要打在小票上?”水長樂質疑。

“那就是商品代碼了,可前後都看不清,好歹知道哪個商店才能確定貨品。”

水長樂抿唇,若隻是商品代碼,那不排除顧惜蕾一時大意,隨手將小票塞進皮夾。

果然是他想多了。

“學校圖書館的自動借閱單。”芒安石忽然開口。

“嗯?”

芒安石解釋道:“我之前在學校圖書館借過一次書,門口有自動借書和還書機,用學生卡或教師卡都可以自助借閱。借出來書就有打印一張這樣的小票。紙張的確非常劣質。字母代表圖書大類分類,比如文史類、地理類、藝術類等。字母後的兩位數代表書架層數,後麵三位數則是編號。橫杠後的數字是借閱數量。”

潘瓊在一旁嘲諷道:“畢竟你們校長隻認錢不認質量,供應商孝敬完校長,還想再賺錢,自然隻能在貨品質量上節流了。”

水長樂看著小票。

不是他腹誹顧惜蕾,對方在學術上毫無進取心,將近一個學期,她的政治課仍舊是拿著教輔書照本宣科。

指望她去圖書館借書,在“知識的海洋裡遨遊”,簡直是天方夜譚。

唯一的可能,便是顧惜蕾發現了什麼。

“明天我們去圖書館走一趟吧。”水長樂提議。

芒安石點頭,而後看向潘瓊:“你要打車回家,還是我送你?”

潘瓊心底暗道這兩人對他“用完就丟”,瞥了眼水長樂:“那他呢?”

芒安石一怔,囁嚅道:“他……嗯……太晚了,先睡我這。”

潘瓊:“那我將就也在這睡一晚。”

芒安石:“我隻有一間客房。”

潘瓊大咧咧:“沒事,男人不拘小節,我和長樂睡一張床就行。畢竟你有潔癖,我知道。”

芒安石:……

看出些苗頭的潘瓊也不再開玩笑:“罷了罷了,我自己打車,你們如果發現什麼,及時通知我。”

說罷,潘瓊不放心,叮囑道:“玩偵探遊戲可以,彆把自己置於險境,更彆和犯罪分子麵對麵,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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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水長樂和芒安石踩著校圖書館開門的時間入內。

負責圖書館管理、快退休的女老師扶著眼鏡,看了兩人一眼,欣慰地點點頭,又繼續低頭看報。

B02623—1,B03207—1,B02320—1。

水長樂很快找到顧惜蕾借閱的三本書。

三本書皆來自於文學類大類,且書名都叫《朝陽鳳凰》,隻是期數不同。

《朝陽鳳凰》是朝鳳中學自創的校刊,創刊接近四十年,每年兩本,分上下半年,是集合了校報《百生成鳳》每期精華彙總而成。

水長樂看了下期刊發行時間。

分彆是十五年前,十六年前和十七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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