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喲喲,讓我看看是誰想要治我們兗州的罪,真是馬不知臉長。”
徐州軍幢主麵孔一僵,轉頭看去,四個孩子按高矮排列朝他走過來,剛才陰陽怪氣嘲諷他的是站在中間的錦衣男孩兒,看模樣就知道是席豫的三子。
“席三公子說笑了。”徐州軍幢主強笑道,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誰跟你說笑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東西,配我跟你說笑嗎?”席臻凶神惡煞道。
徐州軍幢主臉色變了一瞬,強忍住了怒氣,笑著說:“席三公子年紀還小,看在席使君的麵子上,我不與你計較。”
他看向席臻的眼神就是看在一個不懂事的孩子,可把席臻給惡心壞了。
“我們兗州抓山賊,怎麼會抓到你們徐州軍?”駱意抱著虎崽,可愛的小臉上滿是驚訝:“你們徐州軍不會墮落到與山賊為伍了吧?!”
徐州軍幢主把席臻惡心得夠嗆的笑容僵在了臉上,片刻後回過神,低吼道:“無知小兒,胡說八嗷……”
駱喬收回踢人的腳,淡淡道:“說誰無知小兒呢。”
徐州軍幢主被當胸一踢,差點兒沒吐血。
“我們抓山賊,卻抓到了徐州軍,我知道啦!”周道源一拍手,“鄒山山賊就是徐州軍,他們又是軍又是匪,他們還殺了那個什麼柳、柳……柳什麼來著。哇,你們好壞啊!”
徐州軍將士大驚,慌忙否認自己不是山賊。
“你們不是山賊,為什麼都跟山賊一起躲在我們軍營外頭?”周道源早得了駱意的示意,一口咬定徐州軍就是山賊,還殺了柳氏郎君。
“我知道了。”駱意說:“你們徐州軍肯定是知道了山賊要襲我們兗州軍營,想要我們和山賊鷸蚌相爭,你們好當得利的漁翁。”
周道源說:“你們要陰險啊!你們果然是山賊,隻有山賊才會這麼陰險。老陰人。”
兩個小孩,一個一口咬定徐州軍是山賊,一個說徐州軍無恥想趁火打劫兗州軍。一唱一和,把徐州軍搞得有口難辯。
也不能說他們有口難辯,是有口不準辯,一旦他們誰想要說話,看守他們的兗州軍就一長.槍統過去,叫他們閉嘴,聽小郎君和周四郎說。
而徐州軍幢主則由駱喬親自看守,一旦他敢亂說話,她便一腳踢過去。
徐州軍好希望兗州這邊趕快出來個管事的,說清楚了就把他們放了,弄四個孩子來折磨他們算什麼!
然而他們想得美。
駱衡、周訪就是要晾著徐州軍,叫他們吃些苦頭,看施象觀能付出什麼代價把這些將士贖回去。
徐州半分力不出就想摘桃,現在還想趁亂打劫兗州軍。難道他們兗州看起來像軟柿子,可以任由徐州拿捏?
到了寅時,兗州軍營地裡一切變得井然有序,抓來的歹人和徐州軍被分彆關押。這時,那般騷亂都打擾不了其睡眠的彭良終於睡醒,睡了個好覺,起床後得知有有活要乾,洗漱完便欣欣然上崗。
天大亮後,士兵們開始拆營準備離開,吃過早飯,押著抓獲的小一千俘虜,拔營回兗州。
徐州那邊得知自家將士被抓,趕忙過來說情請兗州放人的官員撲了個空。
“完了。”徐州蘭陵郡主簿孔暉原地抱頭蹲下,“人進了兗州,想要回來不容易啊。”
一旁跟來的書令輕聲說:“最該擔心的應該是黃使君吧?兗州席使君若是參他一本,說他勾結山賊……”
孔暉麵容呆滯,一屁股坐地上,也輕聲說:“若真是這樣,你我都逃不了乾係。”
書令驚恐:“為什麼?”
孔暉苦笑:“鄒山在蘭陵郡,我們蘭陵郡上上下下能逃掉?還有施將軍,屢次三番想坐收漁利,他也不想想,那是兗州,豈是好相與的。”
“孔主簿,那咱們怎麼辦啊?”書令哭喪著臉。
“先回去稟告郡守吧。”孔暉歎氣,小聲說:“牆頭草能有什麼好下場。黃使君總以為自己左右逢源,現在把自己給害了,還連累我們這些小魚小蝦。”
書令直接哭了,他的命好苦哇。
孔暉等人回去將實情一一稟報蘭陵郡郡守沈閱,沈閱也是一聲歎氣:“恐怕我這郡守也是要做到頭了,黃進是個牆頭草,施象觀則是個蠢貨!”
沈閱看著一屋子慘兮兮的郡官們,說:“我修書一封送去魯郡陳情,看能不能讓席使君高抬貴手,放我們蘭陵郡一馬吧。”
“對啊對啊,我們都是為好大喜功的施將軍所累。”孔暉連連點頭。
蘭陵郡郡守府衙裡一片愁雲慘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