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州軍中微微騷動,大纛下一人坐在馬背上,哈哈大笑:“你們隨便抓一個人就想冒充我國十六皇子,未免也太可笑了!”
探子解開堵著霍渙嘴的布巾,霍渙立刻大罵道:“尚永年,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本皇子是誰!”
“都尉,真的是十六皇子。”副將對尚永年說道。
尚永年看著不停罵他的霍渙,心中冷酷:“他說自己是十六皇子咱們就信,那咱們也太好騙了。就算他真是,那也隻能怪他自己被宋國人抓住。”
副將頓時明白了尚永年的態度,轉頭對旗手打手勢,叫弓箭手準備。
他的手才揮到一半,士兵們忽然躁動了起來,他回頭,就看到駱喬疾馳而來。
烏騅馬速度飛快,幾乎是幾個眨眼駱喬就衝進了豫州軍陣中,長.槍左一橫掃倒一片,右一橫再掃倒一片。
她在豫州軍陣中橫衝直撞,身後跟著幾騎亦是四下衝撞,將注意力還在十六皇子身上猝不及防的豫州軍衝得像沒頭蒼蠅一樣亂闖。
很快,駱喬就找到了豫州軍中的弓箭手陣,她衝過去一頓點、刺、挑、提,長.槍被她舞得快出殘影來了,將弓箭手乾翻了大半。
然而尚永年也不是吃素的,他立刻下令擂鼓,聽到隆隆鼓聲的豫州軍士兵頓時找到主心骨,向自己的方陣和上峰聚攏。
“殺——”尚永年下令。
一千對二十,實力懸殊如此巨大,就算駱氏女天生神力可以一敵百,尚永年不信她還能以一敵千。
豫州軍訓練有素,雖然駱喬等人撤退及時,卻也沒什麼用,豫州軍攻上來,他們頓時陷入了重重包圍。
張瑾留下幾人守著杜曉的馬車,他帶著人衝上前去支援駱喬,雖然這點支援杯水車薪。
深陷敵陣中央的駱喬等人被對著聚攏在一起,朝敵人死命地砍殺。
鮮血飛濺在駱喬白皙的臉上,絲毫沒有停頓,駱喬又揮著長.槍把下一波敵人挑飛。
敵人猶如蝗蟲一樣,仿佛無窮無儘,怎麼殺都殺不完。
下一刻,身邊的同袍被敵人合力拉下馬,數柄刀插在了他身上,駱喬救不及,嘶吼了一聲,橫槍把那些敵人拍飛,砸倒一片。
嗡……
箭矢飛來,駱喬沒能完全避開,被一箭紮在她的左後肩,緊接著又一箭紮在了她的左臂上。
她沒感覺到痛,也來不及處理身上的箭杆,把衝過來想砍馬腿的敵人一槍紮了個對穿後單手舉起來掛在槍尖上把其他敵人打得東倒西歪。
她適才發現這馬鞍上掛了一把刀,定是司馬難慣用的,她右手持槍,左手抽出刀來,對著左邊的敵人就是一刀砍下去。
她身邊的同袍越來越少,沒多久就隻剩她一個人被包圍著,她乾脆一□□一手刀,控著烏騅馬左突右衝,所過之處,真真就是血流成河,豫州軍的陣形被她給突得亂七八糟,即使戰鼓一直沒停過也很難整隊成建製。
“駱喬——”
另一邊,張瑾等人也陷入敵人的包圍中,減員嚴重。
駱喬聽到聲音,立刻砍翻一片人,朝張瑾等人移動。
駱喬殺出一條血路到了張瑾身邊,他們聚攏在一起,麵對著數倍於己的敵人,握緊手中的兵器。
敵人簡直就像是會從地裡長出來一樣,殺了那麼多,還有許多,殺也殺不完。
“丫頭,現在怕嗎?”張瑾笑問。
“怕什麼,殺就完了,”駱喬傲然道:“隻要我不死,死的就是我的敵人。”
緊接著,又大喝一聲:“尚永年,來我槍下受死!!!”
她這一聲喝後,忽然,大地似乎震動了起來,隱隱有隆隆之聲,像是有千軍萬馬在奔襲。
豫州軍士兵略有茫然,一直坐鎮大纛下的尚永年卻是神情有異。
“都尉——”有斥候來報:“是兗州,打著‘駱’字旗。”
“兗州駱衡?!”尚永年猛地握緊手中韁繩。
如果是駱衡的話……
尚永年看向扔深陷包圍卻叫他們死傷無數的駱喬。
他與駱衡打過幾仗,從未在駱衡手中討到好過。
如今駱衡的女兒將他的軍隊打得幾乎死傷過半,好一個虎父無犬子。
尚永年不甘心,問斥候:“兗州來了多少兵馬?”
“恐有五千之多。”
五千!
尚永年猶豫不決。
兗州來的援兵人未至,箭先來,一陣箭雨射向豫州軍,情勢瞬間逆轉。
這邊已經能夠看到“駱”字旌旗了,駱喬精神一震,整個人更加勇猛,一聲大吼,控著馬頭一轉,把身前的豫州軍士兵砍翻,看架勢,儼然是要去殺尚永年。
一路上的豫州軍士兵被她的凶性震懾住,竟是不敢抵抗。
尚永年再心有不甘,在駱喬都快殺到他麵前來了,他隻能下令撤退。
豫州軍退得特彆快,兗州騎兵出來攔截,隻攔截到一小部分,駱喬追了尚永年一會兒沒追到,有點兒鬱悶。
“下次再看到他,一定要殺了他!”駱喬忿忿道。
“先彆管下次,你這次不疼?”
一道清朗好聽的聲音傳來,駱喬回頭,微訝:“席大公子,你還沒回建康呢。”
席瞮指了指駱喬身上插著的兩杆箭:“不疼嗎?”
駱喬低頭看左臂上的箭杆,臉一皺,哀嚎:“痛死啦,好痛好痛好痛……”
席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