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救命稻草(2 / 2)

歹徒見他似乎被嚇傻了,一著急,上手搜了起來:“你到底有沒有銀子啊?不會是裝的吧?”

鬱恪說:“錢袋就掛我腰上你眼瞎嗎?我的手剛才摔斷了,你自己找吧。”

歹徒摸向他腰間。

說時遲那時快,短刀滑出袖子,銀光一閃,歹徒隻覺脖子一涼,然後有什麼東西流了出來,嘩啦啦如流水。

他懵了:“你……”

鬱恪往他腰上補了一腳:“少碰本太子,滾!”

也不知道是因為他口中的“本太子”,還是因為他依舊沉浸在被反殺的震驚中,“嘭”一聲,歹徒瞪著眼睛,直直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路口人流稀少,昏暗的角落,很少有人注意到這裡。鐵鏽味的氣息逐漸擴散開來,和著不知名的腐朽氣味,令人惡心。

隻有一具不知死活的人躺在這裡陪他。

楚棠在哪裡啊?他不回來了嗎?他現在已經能夠保護自己了,不再需要楚棠擔心了,他為什麼都不回來看他一眼?

鬱恪臉上落了幾滴溫熱的液體,他以為是歹徒的血,後知後覺才發現那是他的淚水。

他在宮裡什麼沒見過?殺人放火,誅心誅族,那些人做起來眼睛都不帶眨的。可是他不能讓楚棠看見他這副鬼樣子。

他默默哭了一會兒,扶著牆角站起來,擦了擦手上的血。

他還得去找楚棠。

自己找不到,就回宮讓他們都去找。

“鬱……公子?”身後響起一道訝異的聲音。

回頭一看,是宋雙成。

宋雙成衝了上來,左看右看,一臉驚恐:“先帝在天有靈啊!太、公子你怎麼、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啊?”

鬱恪跳下麻袋,紅著眼睛,隻問道:“宋大人,你有看見我哥哥嗎?”

宋雙成:“楚……公子嗎?下官一炷香前看見他往悅色湖去了,隨行的好像還有沈家的姑娘。”

鬱恪愣了一下。

宋雙成自顧自道:“對了,聽說沈姑娘剛才還給楚公子送花兒了?緣分啊緣分。”

鬱恪箭一樣狂奔走了。

“公子!公子不可亂跑啊!”宋雙成對隨從道,“還不快去跟著!”

鬱恪一邊跑一邊想。姑娘?原來哥哥之前是想收下她的花的嗎?所以是因為他管太多,楚棠才不要他的嗎?

思緒和身體在拐角處撞到了一個人。

聞到那股很熟悉的冷香,鬱恪像是回到了最安心的地方。

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他抱著那人就開始哇哇大哭起來。

楚棠彎腰抱起他:“你去哪兒了?”

“你才去哪兒了!”鬱恪的眼淚大顆大顆落在楚棠披風上,委屈道。

楚棠道:“對不住,哥哥方才有些事離開了。”

他摸了摸鬱恪後頸,像是在確認他的安全。

他動作罕見地有些急,甚至還難能可貴地自稱了哥哥,仿佛是自然流露的,這多少安慰到了鬱恪受傷的心靈。他抽噎道:“你如果真想和彆人幽會,我還能阻止你不成嗎?為什麼丟下我?”

楚棠有些哭笑不得:“誰說我去幽會?”

鬱恪告狀:“宋雙成,他說的。”

急急追來的宋雙成:“……”臣退了,這一退就是一輩子。

鬱恪摟著他脖子,臉頰貼在他頸窩處,哭累了就睡過去了,手抱得緊緊的,拉也拉不開。

楚棠帶他回國師府。

燈火熄滅,夜深人靜。

“你這小孩怎麼這麼黏我夫君啊?快去找你爹娘去,麻煩精!”那個看起來溫溫柔柔的女子私下對他毫不客氣地大吼。

鬱恪反駁道:“你才是麻煩精!”

“還敢頂嘴?我去告訴我夫君!”

鬱恪大哭:“不可以!”

躺在床上的小孩兒突然小腿抽了下,從夢中驚醒了過來。

鬱恪四處看了看,是國師府,他買來的小玩意都擺在桌上。他掀開被子,還未下床,就聽見門外傳來楚棠的聲音:“殿下。”

鬱恪邁著酸軟的腿去開門了。

楚棠似乎還沒沐浴,依舊是那件青色衣服,站在夜色中,像一道淡然筆直的青竹。

他手裡拿著藥膏:“殿下累不累?”

“累。”鬱恪像個小尾巴一樣跟在他身後,可憐兮兮道,“哥哥要給我揉揉嗎?”

楚棠抱鬱恪起來放在床上,抹了點藥膏在他小白腿和額頭上,聽說了鬱恪今晚的事,不由得感歎:“小太子,你可真是多災多難。”

這聲小太子叫得太窩心了。鬱恪不平的心緒被他安撫得如暖和的絲綢棉襖。

國師府的蟲鳴叫聲就顯得格外溫馨。

鬱恪想起剛才的噩夢,抿了抿唇,道:“哥哥準備什麼時候娶妻?”

楚棠手上動作不停:“不會。臣在鬱北不會娶妻。”

“真的嗎!”鬱恪突然興奮道,“那哥哥隻會有我一個親人嗎?”

“嗯。”楚棠淡淡地應了聲。

鬱恪撲過去抱住楚棠,像隻狗崽似的拱了拱,藥膏蹭得到處都是:“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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