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你要罰我(2 / 2)

楚棠對管家道:“去把教鞭找出來。”說完,他走出書房。

寧靜月色下,一個少年皇帝,一個暗衛領隊,就這樣赤手空拳在國師府打架,難分上下。一旁的皇家侍衛和千機閣暗衛躊躇著要不要加入他們,見到國師走出來,紛紛低頭,安靜如雞。

書房的燈光照出來,光影交加,切割了空曠的庭院。國師站在門口,打下一抹修長纖細的身影,像深秋的一枝白玉蘭。

鬱恪一拳重重捶在許憶腹部上,許憶悶哼一聲,抓住他的手一扣。

鬱恪收回手,還要再進攻,餘光瞥見楚棠,一頓,差點兒被許憶一個掃堂腿放倒在地。他踉蹌著站穩,剛要發怒回擊,就聽楚棠出聲道:“住手。”

許憶立刻停了手,在原地跪下道:“主人。”

鬱恪也停了攻勢,嘲弄道:“怎麼,國師心疼了?”

他沒受什麼傷,許憶臉上卻掛了不少彩,一張俊臉青青紫紫的,難為他還能如此冷靜,木著張臉沒怎麼反擊。

楚棠不理他,對許憶道:“書房的藥你拿回去,傷好了再過來。”

許憶想說什麼,可看了眼身邊的鬱恪,咽了回去,低頭道:“是。”

鬱恪見他們旁若無人地說話,氣就不打一處來,捏著拳頭,扭頭看向另一邊。

楚棠歎口氣:“陛下,請跟臣來。”

少年硬邦邦道:“要去哪?”說是這樣說,他的腳步不由自主就跟著楚棠走了。

管家跟在身後,努力裝作不存在。

鬱恪跟著楚棠來到他的房間。他心裡暗暗想,楚棠是要哄他嗎?好吧,楚棠要是知道錯了,和他保證以後不會再和彆人這樣親近,他就原諒楚棠。

楚棠在門口停下,拿過管家手上的東西,道:“下去吧。”

“是。”管家低著頭不敢亂看,等他們進去後,安靜關上門,然後立刻讓下人遠離這裡,越遠越好。

楚棠坐到榻上,鬱恪像往常一樣,跟著他想坐到他身邊,卻聽楚棠淡聲道:“跪下。”

鬱恪一怔,聽話地跪了下來,腦袋還沉浸在楚棠要哄他的興奮期待中,有些轉不過彎來,愣愣問道:“怎麼了?”

春天夜寒,地上鋪著柔軟的地毯,不至於讓寒氣入體。

楚棠淡淡地看了跪在地上的少年一眼,不答反問:“陛下有氣,衝著臣來便是,何苦欺負臣的暗衛?”

鬱恪憤憤道:“這人貼身跟著你,早就意圖不軌。今晚要不是被我撞見,你就該被他迷惑心神拐上……”

“啪”一聲,是什麼東西打在桌上的聲音,阻止了鬱恪的話。

鬱恪抬頭一看,這才看見楚棠手裡拿著教鞭。那教鞭由兩條細長竹子捆在一起,聽聲音就讓人皮肉一緊。

不用想都知道鬱恪接下來的話不會是什麼好話。楚棠用教鞭敲了敲桌子:“陛下慎言。”

“我慎言?”意識到楚棠要做什麼,鬱恪眼睛微微紅了,“國師才該慎言慎行吧。為了一個侍衛,你要罰我?”

楚棠靜靜看著他,一雙眼睛如黑曜石,漂亮不似人間所有。

鬱恪眼眶泛酸,仿佛楚棠已經打了他一樣,委屈地控訴,道:“你從來沒有罰過我。”

他方才打架的狠戾氣勢不知去哪兒了,此時麵對楚棠,隻剩滿腔的傷心和難過,都快哭出來了。

少年直直跪著,仰頭看楚棠,星眸亮亮的,滿是信賴和委屈。

今晚鬱恪毫無預警就闖進來,又毫無理由地罵人、和人打架,活生生就是一個不聽管教的熊孩子。

楚棠指腹輕輕摩挲了下教鞭。自從做了太子的老師,這教鞭就配在國師府了,隻是從未拿出來過,還是光滑嶄新的。

他以前和八皇子有稍微的親近,鬱恪便會像個小孩子一樣,生氣憤怒,對他撒嬌說不能對彆人這麼好,然後將八皇子調得遠遠的。這就算了,畢竟八皇子也是皇儲人選,鬱恪有敵意是正常的。

可他隻是對一個侍衛友好一點,人家還是為自己受的傷,男人給男人上個藥怎麼了?

楚棠第一次覺得青春期的少年不可理喻。

他微微歎氣:“陛下,你今晚真的很無理取鬨。”

鬱恪梗著脖子,道:“我無理取鬨也不是一回兩回了,國師早就知道我是什麼人,今晚卻為了個奴隸和我置氣,我……”

又是“啪”的一聲。

燭火仿佛也受到了驚嚇,跳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