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心懷鬼胎(2 / 2)

最後,楚棠反身給了他胸口一拐手,連沙悶哼一聲,牽製楚棠的手失了力度,鬆了開來,轉眼就被楚棠掃到了地上。

楚棠的胸膛微不可見地起伏了一下,白色靴子踩上連沙受傷的地方,低頭看他:“可汗還想再來一次嗎?”

連沙坐到地上,雙手撐著,倒也沒想反抗,眨眨眼,說:“你師從何處?身手確實厲害。”

“無可奉告。”

那隻狐狸不知跑哪兒去了,楚棠皺眉,腳下不自覺使了點力,就聽連沙又哼了一聲,似乎很痛。

楚棠收回腳:“需要我拉可汗起來嗎。”

連沙捂著胸口,眼神晦暗不明,聲音有些嘶啞:“不用。”

眼見著楚棠白皙的臉上因為打鬥而起了一點兒紅,那種悶悶的痛快感又湧了上來——自從見楚棠第一麵開始,這種感覺就一直伴隨著他。

方才被楚棠踩著,稍微痊愈的傷口襲來陣痛,與以往受傷的痛感不同,說一種奇異的、既痛又有快感的感受。

楚棠也隻當是一場切磋,點了點頭就要走,連沙就又拉住了他。

楚棠回頭,連沙臉色有些紅:“你……”

一支破空而來的利箭打斷了他的話。

一絲碎發落到地上,那支箭堪堪擦過連沙的臉頰,然後如穿雲似的射向了遠方,消失不見。

連沙臉上滲出一道血絲。

兩人順著箭來的方向望去。

坡下,鬱恪剛放下手上的弩,冷冷地看著他們,臉色極其難看,像是要吃人了。

連沙著楚棠耳邊小聲道:“深夜幽會,這位陛下又如此年輕,你說他會不會懷疑你和契蒙勾結?”

鬱恪握著弩,發出了骨骼響動的聲音。

他大步走了上來。

連沙鬆開手,笑道:“陛下怎麼來這裡了?”

鬱恪嗬道:“來這兒散步。”

他轉過頭,牢牢盯著楚棠。

楚棠回以淡定的目光。

鬱恪咬著牙:“你們方才在做什麼?”

“啊,隻是說會兒話,”連沙道,“陛下不會介意的吧?”

鬱恪怎麼可能不介意,他看見楚棠和彆人單獨在一起就要心慌,介意得不得了。以前在宮中有容約、有那些個女人,他防範得厲害,這次出了宮,多了個麻煩的鬱悄——他對楚棠表現出的赤/裸裸的**,讓他恨不得飲其血食其肉,現在又來了個連沙,方才看到那一幕,簡直要他氣血上湧。

他既想質問楚棠,為什麼和彆人處在一起,又想將另一個多餘的男人殺了扔到山坡下,好讓他永遠不要出現在楚棠麵前。

……他就說過,不能讓其他人看到楚棠。

所有人都想要和他搶楚棠。

鬱恪輕扯嘴角:“有什麼話要說這麼久。”

連沙皺眉,似乎很煩惱的樣子:“我和國師一見如故,難免耽擱了些時間。”

鬱恪眼裡騰的起了兩串火焰。

一道清涼而溫柔的聲音響了起來:“過來。”

鬱恪和連沙回身,不由自主就往前走了一步,然後對視了一眼,劈裡啪啦勾出許多火星來,又仿佛嫌棄得緊,立刻雙雙扭頭,看向前方。

是楚棠在說話,他朝那隻藏在土洞裡的火狐狸招手。

火狐狸小心翼翼探出頭,畏縮地看了鬱恪一眼,然後一跳一跳跑到楚棠身邊。

楚棠抱起它,轉身,道:“夜已深了,陛下和可汗有要事相商嗎?”

鬱恪那團火仿佛被他清冷的眉目熄滅掉了,看著他不知說什麼。

連沙道:“沒有。”

聲音也莫名喑啞。

“臣先回去了。”楚棠看了看鬱恪的神色,對他道。

鬱恪情不自禁就點頭:“好。”

等楚棠走後,兩人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

鬱恪扔下弩,鐵器在地上發出鏗鏘的響聲,他涼涼道:“既然沒有要事,那可汗不介意和朕切磋一下吧。”

連沙打量了下眼前這個年輕的帝王。

與十幾年前的記憶迥然不同,那個幼弱的小孩子,已經變成了一個健壯的青年,站到他麵前,毫無示弱,氣勢甚至比他還強大,威壓沉沉,好像被一匹狼盯上。

“陛下真要和我切磋?”連沙道,“是真心的呢,還是隻是因為方才我碰了國師?”

鬱恪沉聲道:“這就不勞你操心。”

他身形一動,手上動作狠厲不留情,直擊連沙喉嚨,招招致命。

連沙正值壯年,又是在草原上長大的,交手時臂上肌肉線條明顯,力量驚人。

鬱恪穩穩擋住。

骨頭碰撞的聲音在夜裡砰砰作響。

……

過了很久,兩人大汗淋漓地停了手,“嘭”的一聲,鬱恪壓住連沙,一手擰著他的手在背後,一手掐住他喉嚨。

連沙隻覺渾身都痛,動彈不得,殺意在他頸邊威脅。

鬱恪唇邊有著青紫的擦傷,無損他的狠意和英俊,他沉聲道:“可汗,朕勸你不要做無謂的白日夢。”

作為男人,他很清楚,連沙看楚棠的眼神,根本不是一個正常的人該有的,而是那種男人看上獵物的眼神——既喜愛獵物的容貌,更折服於他的才能與氣質,想要將他收入囊中,像金屋藏嬌那般,帶著掠奪和暗伺時機。

連沙胸腹隱隱作痛,心想這人還真是深藏不露。

他笑了幾下,隱含惡意:“陛下,楚國師還不知道你心懷這種鬼胎吧。”

鬱恪鬆開手,整了整袖子:“與你無乾。”

“怎會與我無乾?”連沙直起身,抹了下嘴角的血,“我和國師十幾年前就結緣了,這次一見,甚覺相見恨晚。”

鬱恪:“楚棠隻會覺得你惡心。”

連沙道:“我們草原上長大的男兒,哪管喜歡的是不是女人呢?鬱北多繁文縟節,這是陛下才要擔心的事情吧,何況我聽聞陛下是由國師一手帶大的,那就是長兄如父的情誼了,若國師知道你的心思,想必會更覺惡心。”

“不煩你操心。”鬱恪冷冷道,“我隻提醒你一句,你敢再用那種惡心的眼神看楚棠,我必將你千刀萬剮。”

連沙捂了下胸口,不知想到了什麼,露出抹略帶病態的笑意:“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