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故意為之(2 / 2)

隻有鬱恪知道,哪怕楚棠看起來有多心軟,他都不會為了誰而停留。

鬱恪鬆開他,仿佛平複了情緒,眼眶沒那麼紅了,隻是臉色依然十分難看,聲音艱澀:“你說了會等我傷好了後才走的。”

楚棠耐心道:“我沒走,我隻是回家一趟。”

鬱恪卻好像聽到了什麼天大的諷刺一樣,冷笑了一下,嘲弄道:“家?是啊,你有家,我才是那個不被你接納的外人,我隻是你迫不得已要做的任務,永遠都不是你的家人。”

楚棠抿了下唇:“你也是我的家人。”

鬱恪瞪著他,忽而落下淚來:“這是你說的。”

“嗯,我說的。”

鬱恪麵無表情地抬手抹了下眼睛,小聲道:“可你也說過要等我好了才走的。”

楚棠好脾氣地又說了一遍:“今天不走。”

頓了頓,楚棠又說:“而且你的傷,是你故意為之的……”

鬱恪打斷他的話,煞白著臉,固執道:“你說過的!”

楚棠凝視著他,不語。

他就像個不明是非黑白的小孩子,聽了大人的承諾,便一心記著,往那個條件奔去,想要努力得到獎勵。等他苦心孤詣地創造了條件、滿足了條件,卻忽然聽到大人說承諾不做數了,因為大人發現他作弊了。

鬱恪道:“我不管,我是做錯了事,可你答應過我的。”

楚棠一言不發。

鬱恪低著頭,握住他的手,淚水落到楚棠衣袖上:“……我以後一定好好喝藥、好好養傷,再也不騙你了。”

“好。”楚棠終於開口了。

鬱恪抽泣了一下,又笑了一下。

楚棠沉默了一會兒,道:“以後不準再哭了。”

鬱恪收了眼淚,有些呆怔地道:“可人傷心了,就是要哭的呀。”

雖然在世人眼中,男人哭泣是一件很丟臉、懦弱的事,但他並不覺得,在心愛的人麵前哭,能獲得他的心軟和安慰,丟臉又怎麼樣?

其實,他沒把實話說出來:在他心裡,隻有眼淚能留住楚棠。那他哭儘了黃河也在所不惜。

楚棠道:“但也不能總是哭啊。你是皇上,是九五至尊,被人知道了,會笑話你的。”

鬱恪說:“除了哥哥,沒有誰能讓我哭。”

楚棠沒話說了。

鬱恪牽著他的手,道:“哥哥回去做了什麼?”

楚棠問道:“你知道我回的是哪裡?”

鬱恪眼裡還留有一絲疲倦,眼神卻亮亮的:“是哥哥的家,我知道。哥哥剛才說我也是你的家人,那就是說,總有一天,我也能和你一起回家嗎……”

楚棠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就點了點頭,道:“鬱北是你的家,也是我另一個家。”

“你慣會說好聽的話來哄我,”鬱恪看了看他,突然嘟囔道,“可其實你並沒有往心裡去。”

楚棠道:“答應過你的事,我什麼時候沒做到?”

“可我傷還沒好呢,你是不是想提前回去了?”鬱恪垂頭喪氣,道,“我知道我用錯了法子,你是不是就要收回之前的話了?”

楚棠語調平緩:“沒有收回。”

鬱恪驚喜地抬頭:“真的嗎?”

“嗯,太醫說你這傷一個月才好,我再多留一個月。”

鬱恪緊緊攥住他的手,憔悴的臉上展開一抹笑,天真又誠摯:“哥哥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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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容看見楚棠,當場就哭出來了:“國師您去哪兒了?”

“隻是出宮一趟。”楚棠柔聲道。

鬱恪皺眉,似乎有些不滿,嘀咕了一句:“你哭什麼。”

他移開眼神,對站在一旁的黎原盛道:“叫人不用找了。”

“是。”黎原盛應道,看了一眼國師。

鬱恪走到一旁:“何事?”

黎原盛低聲道:“國師府的人來稟,說鬱慎小公子生了病……”

“生病?”鬱恪問道,“什麼病?”

楚棠已經轉身回殿裡去了。

黎原盛道:“大夫說是天花。”

鬱恪神色沉了下來:“不許告訴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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