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荒淫無道(1 / 2)

鬱北, 春天過去了,炎炎夏日即將到來。滿架的花兒越長越豔,一小樹一小樹的海棠花也開始綻放,露出幼嫩的花蕊。

最重要的是,鬱恪心中的那個人快要回來了。

禦書房。

黎原盛送完幾個大臣出去,回來時, 道:“啟稟皇上,容丞相求見。”

“宣。”鬱恪頭也不抬, 道。

容約進來,行禮道:“參見陛下。”

“起來吧,”鬱恪抬起頭,沒看容約,揪了揪斜逸的筆毛, 又繼續低頭寫, 邊寫邊道,“丞相何事?”

容約一一彙報道:“回陛下的話,臣來稟報逆賊的緝拿情況。遵陛下旨意, 在乾陵衛帶領下, 臣等緝拿了名單上的罪犯,經大理寺審判,此等罪臣以下犯上,大逆不道, 罪名樁樁件件, 還請陛下做決斷。”

下人送上奏折, 黎原盛接過,遞給鬱恪。

“嗯,朕知道了。”鬱恪放下那本奏折,道,“主謀斬立決,家中知情的男丁發配邊疆充軍,以功折過。”

“是,臣遵命。”容約道。

說完之後,他卻沒有走,留在原地。

鬱恪抬頭看他,眼裡迅速閃過一絲冷淡,可依然笑著,問道:“容卿還有何事?”

“回陛下,”容約垂下眼簾,道,“陛下月前離京許久,臣很是擔心。不知可否容臣鬥膽問一句,陛下當時去了何處?”

鬱恪唇角翹了翹,眼裡卻沒有笑意到達,反而更顯冷淡。他合上奏折,放到一邊,不動聲色道:“朕平安歸來,容卿無須擔憂。”

他到鬱北這一個月以來,容約就不止一次來打聽他的去向,想也知道他是懷疑鬱恪之前離京是去找了楚棠——畢竟自楚棠離開,鬱恪是第一次離京,而且還安排了一年多,似乎就是在等著那一刻,除了去見他的老師,容約不做他想。

可鬱恪說他隻是去民間探訪,言辭縝密,身邊的人口風又緊,他著實探查不到鬱恪的行蹤,隻能憑借心裡的直覺認定,又牽掛楚棠,一直想知道他的行蹤。

鬱恪厭煩他打聽楚棠的消息,可因為暫時還不想讓容約察覺到他和楚棠的關係,便沒有說出實情,隻道他去民間微服出巡了。

容約明顯不信,堅持要問,還變著法兒地問,好像一點兒也不怕天子動怒似的。是了,他還不知道這個天子喜歡他的老師,更不知道出他現在是他的人,自然不覺得天子應該動怒。

所以說起來,容約隻是個外人,楚棠不告訴他,他不了解楚棠的去向,更不了解他和他的學生已經在一起了,隻能在外圍乾著急。

這麼一想,鬱恪心裡就快活多了,看著這個情敵也覺得順眼了一點點。然而在對楚棠上,他依然視之為眼中釘,畢竟,誰叫他喜歡楚棠,還和那個討人厭的宋越那麼像。

但他藏得住事,麵上不顯,容約這個不曾踏入過情場的人,縱然在官場上敏銳,對這等事還不如鬱恪,更何況鬱恪之前還反駁他了,所以一時間竟然也不覺得鬱恪在針對他。

容約抿唇,道:“那陛下途中可有與國師相遇?”

“不曾。”鬱恪麵不改色道。

容約難掩失落。楚棠離開得猝不及防,沒有告訴他去向,問過所有人,都驚訝地問國師去哪兒了,比他還懵。是以這一年多來,他派人遍尋楚棠,卻毫無所獲。

楚棠就像春天陽光出山前就融化的冰雪,在人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除了政事上的實績,和人們心中的愛戴,不留半點兒痕跡。

突然,鬱恪出聲道:“朕記得容卿今年已過而立之年,可有婚配?”

“未有。”容約搖頭。

鬱恪靠在椅背上,看起來就像放鬆地和臣子聊家常:“那可有心悅之人?是為了他才沒婚配嗎?”

容約猶豫了一瞬間,但還是答道:“回陛下的話,是。”

“這樣啊,”鬱恪狀似感歎道,“容卿用情甚深。”

容約隱隱覺得他帶有敵意,可細一看,鬱恪笑容和藹,並無不妥。他便歇下了要問鬱恪為何不選妃的心思,低頭道:“臣惶恐。”

至此,他不好再問楚棠的事,失落地退出去。

鬱恪低頭看折子,冷哼一聲。

隨即他又覺得自己應該把這個愛吃醋的壞習慣給改掉。楚棠答應和他在一起,現在就是他的人了,他該嘗試信任楚棠不會被彆人搶走的……

他這麼和自己說。

然而一遇到關於楚棠的事,他就冷靜不下來。

批完折子,他起身走出去。

黎原盛看到他,恭敬道:“陛下有何吩咐?”

“去藏書樓。”鬱恪淡淡道。

皇家藏書樓是最鬱北曆代皇帝用來珍藏書畫的地方,算是京城中最古老的圖書館了,書香盈溢。因為鬱恪和楚棠都喜歡字畫,所以這裡彙集了全國各地的名家字畫,隨便挑一卷出來都是價值連城。

鬱恪是來找一本書的,他記得國師府裡有那本書的上一卷,就放在楚棠床頭,楚棠之前就隨口提了一句書是鬱北開國皇帝寫的,讀之獲益良多,可惜下一卷丟失了。他記得藏書樓恰好就收有那本。

楚棠快回來了,他若是找著給楚棠了,楚棠應該會喜歡的。

藏書樓氣勢磅礴,結構獨具匠心,簷牙高啄,在碧藍的天空中猶如展翅騰飛的鳥。

黎原盛道:“陛下要找什麼,奴才替您去找吧?”

“不用,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