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番外二·出櫃(下)(2 / 2)

以往那隻狗就總在他們倆相處時過來打擾。鬱恪方才聰明地讓保姆帶著小財在院子裡曬會兒太陽彆進來,現在肯定是小財趁人不備就要偷溜。

他咬了咬楚棠的唇,卻不想身後傳來“啪啦”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

鬱恪眼裡迅速閃過一絲冷光,猛地起身擋住楚棠,看向門口,待看清門口的人,他臉上有過一瞬的慌亂。

楚梨站在門外,美目圓睜,看著眼前的兩人,萬分詫異和不敢置信:“你、你們……?”

落在地上的是保溫盒。

宋越落後於她,來不及阻止楚梨,這時隻能盯著鬱恪,麵沉如水。

鬱恪很快就鎮定了下來,從楚棠身上起來,整了整楚棠的衣領,才回身,有禮道:“伯母,宋哥。你們怎麼來了?”

楚梨依然震驚得說不出話,宋越要開口,就看見楚棠坐起來,嘴唇紅紅的,周身氣壓又低了下去。他看了眼無人的院子,剛才那個保姆帶小財出去遛了,他低頭對楚梨道:“阿姨,我們進去再說。”

楚棠推了推鬱恪,聲音平淡:“去倒兩杯茶。”

鬱恪看他一眼,沉聲道:“讓我來……”

楚棠搖頭,打斷他的話,摸摸他的手,都出汗了。他道:“去吧。”

鬱恪想親親他,現在又不敢,隻能對楚梨道:“請伯母見諒。”楚梨直愣愣地瞪著他,鬱恪就更心虛了,手心直冒汗。他知道自己在這兒會引起衝突讓事情更糟,便低著頭去了廚房,卻時刻注意著廳裡的動靜。

“媽媽,宋哥。”楚棠道。

楚梨好半晌才緩過來,遲疑著走到他身邊坐下,看了看宋越。宋越避開她的視線,彎腰撿起保溫盒,沉默不語。楚梨道:“宋越你知道?”

楚棠說:“與宋哥沒有關係。”

楚梨微微皺眉,不說話了,看了眼楚棠,眼裡染上憂愁:“小棠,你和他剛才在、在……”

她說不下去了,楚棠就安靜等著。

楚梨絞著手指:“你們真的是那種關係嗎……”

“真的。”楚棠淡道。

“可你以前不喜歡男人的啊。”楚梨不知道想到什麼,失魂落魄了起來,“那、那你們是什麼時候……”

楚棠想了想:“快三年了吧。”

楚梨一頓,低下了頭。

宋越看不清楚梨的神情,但也知道她肯定是很難過的,有些不同意地看向楚棠,幫腔道:“我早勸棠棠和他分了,他偏不聽。”

三年裡他不知勸了多少次,奈何楚棠軟硬不吃,還直接戳破了他的心思,讓他彆多管。宋越真是氣到跳腳。

“原來在一起這麼久了……”楚梨喃喃說著,偷偷抬眼看楚棠。楚棠臉色平靜,那張極其漂亮的臉上,無一絲忐忑,也正無聲地瞧著她。楚梨縮了縮肩膀,看上去像是抽泣。

楚棠出聲道:“喝茶吧。”

楚梨抬頭,鬱恪一臉嚴肅又動作小心地將茶杯放到她麵前,有些討好道:“伯母喝茶。”

楚梨坐直了:“小恪也坐吧。”

鬱恪受寵若驚地看了看楚棠,有點不敢置信,如在雲裡霧中。

宋越一頭問號。

楚梨喝口熱茶,是楚棠最喜歡的那款,她之前想替楚棠找些來,卻怎麼也買不到。她歎了口氣,收起了方才的驚訝和不讚成,聲音柔柔的,有些委屈道:“小棠怎麼不告訴媽媽?”

宋越驚呆了。

鬱恪也驚呆了。五分鐘前他還極其擔心楚棠會不會因為楚梨不讚同而與他分開,在廚房裡什麼招兒都想出來了。現在楚梨的態度忽然急轉直上,著實讓他飄飄然。可他很快就平複下心情。

坐在他麵前的是楚棠的媽媽,他決不能在這時候掉鏈子。

“想穩定點再告訴你。”楚棠淡淡一笑。

楚梨打量著鬱恪。

鬱恪坐得筆直,微微抿著唇,回視她的目光緊張而坦蕩。

楚梨想起第一次見鬱恪時。那天幾人要拍照片,楚棠帶了個學弟來。正準備拍全家福呢,楚棠忽然停了動作,轉頭去看大榕樹。

楚梨回頭一看,那個身材挺拔的青年正直愣愣看著這邊,明明身材高大,一派帥氣,她卻莫名覺得他像一隻蹲在路邊、想靠近這裡又不敢靠近的大狗子。

楚棠說讓他過來,楚梨疑惑了一會兒,是楚棠那句“他和我交好,家裡沒人,我擔心他觸景傷情,就讓他過來拍一張,不礙事”打消了她那一瞬的念頭。

可誰知是真的呢?

楚梨生起氣來也是溫柔到不行,嗔怪地瞪了楚棠一眼,道:“還想瞞我,太討厭了。”

宋越坐不住了,道:“可是阿姨,鬱恪他……”

楚梨擺擺手:“我管不了小棠。”她看向正襟危坐的鬱恪,道:“小恪啊。”

“是,伯母。”鬱恪咽了咽唾液,顫聲應道。

楚梨說:“既然小棠喜歡你,那阿姨也喜歡你。你不用擔心我會對你不滿。”

“是!”鬱恪驚喜地看了眼楚棠。

楚棠朝他笑了笑,摸了摸鬱恪的手,還是冰涼冰涼的,可見方才嚇得不輕。

宋越抱著保溫瓶,一臉茫然和無措,隨即手中的保溫瓶被人拿了過去。楚梨將保溫瓶放到桌上,溫柔道:“我不知道小恪在這兒,就隻帶了一份。”

楚棠道:“鬱恪會做飯。”

楚梨眼睛一亮:“好啊,會做飯好啊,小棠不會做飯,小恪可以照顧、咳,可以教教他。”

鬱恪機智地接過話頭,道:“哥哥挺喜歡我做的飯,我也會照顧好他的。”

楚梨歡喜道:“小棠可挑剔了,不是我做的都不喜歡,你居然能討得他的胃口?”

“伯母今晚留下來吧,可以嘗嘗我的手藝。”鬱恪的手暖了起來,握著楚棠的手,看向楚棠,兩眼發光,嘴角忍不住往上翹。

楚梨道:“哎,那我傍晚就留下了。”

宋越開始懷疑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