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1 / 2)

步步嬌 我困 9219 字 5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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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南城下了場暴雨,氣溫開始降了些,沈霓君隻穿著單薄的旗袍便著了涼,她一向覺得自己扛得住,卻未料這一次居然生病了。

從前孟見霜為了讓她一年四季都穿旗袍,經常讓她挨凍,不論多冷的天她都必須撐住。

大概是這一年裡被養的太好了,稍微不留神就生了病,連她自己也笑自己變得嬌貴了。

沈霓君生病之後周漸在家待的時間才久了些,隻不過他看上去很累,一個人經常哄睡了沈霓君去書房忙到深夜。

她也勸周漸不要太照顧她這邊,不過是個小病,周漸太大驚小怪了,緊張得像是她這個人多嬌氣似的。

沈霓君吸了吸鼻子,雙手藏在被子裡被悶出一身汗來也不敢出來,她聽說這樣容易痊愈,愣是給堅持了下來。

一直到後半夜她被熱醒,連被子都濕透了她才決定起身洗澡,順便換一套床單。這個時候周漸書房的燈還亮著,想來他也忙,沈霓君隻是在門外多看幾眼,看他一直在忙著寫東西,她看了會又回了房間。

沈霓君放好水泡了會,浴室的門沒關,外麵的動靜正好傳進來,也有周漸的聲音:“霓君?”

沈霓君回應:“在裡麵呢。”

周漸進來時甩了甩手,左右鬆動了下脖子,看起來累壞了,他過來蹲到沈霓君跟前,作勢要幫她洗澡。

沈霓君攔下來,讓他趕快去休息休息,他已經熬了很久了,再這樣下去身體會吃不消的。

周漸大概是太久沒講話,聲音有些啞:“怎麼都不關門?”

“想了想,就覺得也沒什麼好避開的。”沈霓君拍了拍泡沫,抹在周漸的鼻尖,“周總事業心重,但也得注意身體。”

“心疼了?”

沈霓君點了點頭,並不否認。

對於周漸,她從不曾吝嗇自己的愛意。

周漸揉了揉沈霓君的頭,輕聲道:“再等等吧。”

再等等吧。

她沒明白,這話裡的意思。

儘管周漸已經累到睜不開眼,也還是抱著沈霓君回的床上,他看了眼新換的床單,問:“什麼時候換的?”

“就剛睡醒那會,出了好多汗。”

“感覺好點了嗎?”

“好多了。”沈霓君理了理亂掉的衣領,隨意靠在枕頭上,“對不起啊,你那麼忙,我給你添麻煩了。”

周漸戳了戳她的額頭,語氣帶著責備:“是啊。”

沈霓君垂眸,不說話。

周漸彎了彎唇角,幫她順了順頭發:“可你的事,哪裡是麻煩。”

“你最好麻煩我一輩子。”

沈霓君抿著唇,爬過去手指戳了戳他的喉結,欲言又止。

周漸以為她要做什麼,笑了笑:“你不舒服,忍忍吧。”

沈霓君動作小小的瞪了他一眼,手上的動作未停,她猶豫了半晌才說出自己想說的話。

“我做了個夢。”

“夢到我在教室裡,你穿著校服站在門外向我招了招手,喊了我的名字。”

沈霓君撒了謊。

她沒有夢到周漸來找她,在夢裡她像個旁觀者,是所有校園裡最普通的那一個。

她看著周漸穿著校服和裴異他們勾肩搭背從教室門外走過,從未看她一眼,幾個人一起過去趙藝璿那邊。

夢到周漸過去抬手敲了敲趙藝璿的額頭,笑著和她說:“阿璿,回家了。”

然後他們一起回家,一起在走廊打鬨。這些都是屬於他們最耀眼的青春,而那時的她連自己的未來都不敢奢望。

所以在愛上他之後的每一天她都在難過,難過為什麼沒有和他一起,哪怕隻是在走廊擦肩而過,她都覺得好奢侈。

沒能和周漸一起長大,像是成了她的遺憾,時間越久,積澱越深。最後連埋怨,都不知該去埋怨誰。

周漸以為就是個簡單的夢,笑了笑:“最近又看偶像劇了?”

“嗯。”沈霓君點了點頭,隨口道。

“可愛。”周漸把她攬在懷裡,想起她不喜歡自己說她可愛,又改口,“忘了,是性感又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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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昏暗,車子馳過繁華的街道,最終停在了某個高級會所門前,周漸疊著腿靠在椅背上閉眼休息。

曾維側身看了眼後座的周漸,小聲提醒:“周總,到了。”

周漸微微睜眼,窗外的燈光打在車窗上,一瞬間有著朦朧感,他一時沒法從夢中抽離。

那天沈霓君提過那個夢後,他也做了同樣的夢,一連幾天都是如此,大概他也很遺憾,沒能陪她許多年。

心裡生出一點想法,想到這裡,周漸輕哂,胸腔也跟著顫了顫,臉上有著不達眼底的笑。

入夜之後,吹著冷風。

周漸接管君弘後,對集團所有都做了一係列調整,這又要去談君弘牡丹亭項目開發事宜。

周漸下車,服務生認出了他,上前帶他去了包廂。包廂內幾個人圍在桌前交談,一把牌被淩亂丟在桌上。

聽到動靜都聞聲看過來,客套打過招呼後,周漸剛坐下拿到牌沒幾秒身旁就多了個人。他抬睫,順勢看過去才發覺是個穿旗袍的女人,眉目間倒有幾分像沈霓君的意思。

在場的五個男人都帶了女伴,唯獨周漸是一個人,自然這女人是安排給他的,這是吳家小公子吳帆組的局,想來也是知道周太太喜歡旗袍,給周漸安排的女伴自然也會是這一掛的。

吳帆剛接手自家公司,能拿到和君弘的合作的機會自然已經是感恩戴德,來之前也是被自家父親萬般囑咐不能得罪。

這吳家初來南城,這次和君弘的合作也是做足了功課,雖說知道周漸已婚,不過外麵養幾個女人這種事在圈子裡本就不算什麼,也還是留了一手準備。

周漸扯了扯嘴角,表情帶著嘲弄,懶得再打量,視線又收回手上,手指在牌麵上滑了滑,丟出一張牌,沒說什麼。

吳帆以為周漸是喜歡的意思,笑著仰了仰提點女人給周漸倒酒,開始提正事。

這場應酬過程並不是很愉快,連吳帆也不知道是哪個環節出了岔子,商討時周漸明顯沒有想和他講話的意思,最後還是他豁出麵子死纏爛打才簽了合同。

他知道周漸這人看著年輕,卻也是出了名的狡猾,雖說成功簽下合同,也沒能撈到什麼好處,隻能說能和君弘合作已經是能獲得的最大利益。

吳帆為了討個周漸的好臉也是使出了渾身解數,一直指點著女人討好周漸,不是點煙就是倒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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