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喜歡我不介意再來一次。”
沈霓君踢了他小腿一腳，跟他在路上打鬨，兩人正鬨著，就被過來的教導主任抓了個正著。
教導主任是個戴眼鏡的男老師，看起來有點老頑固，大概是沒想起來周漸，以為他兩就是普通學生，過來給教訓了一頓。
“小小年紀不學好，學人家早戀！”教導主任瞥了眼周漸的校牌，上麵有是屬於高三校服的標誌，“還有你個男孩子，都高三了還找學妹談戀愛，她不懂事你也不懂事？”
“校服外套給我穿好，高三沒個高三的樣子，在學校淨帶壞學弟學妹！”
說著，教導主任才看到兩人還牽在一起的手，怒吼:“給我撒開！”
沈霓君沒見過這陣仗，嚇得甩開了周漸的手，還一臉不好意思的道歉:“老師我下次注意。”
“還敢有下次？”教導主任恨鐵不成鋼，最後說了他們幾句就放了人。
兩人一塊憋笑出了學校，一直到距離學校一段距離才笑出了聲。
“我那屆的主任現在都是校長了，這個應該是新上任的，跟我不熟。”周漸解釋，“不過這樣被抓包還挺有意思，我那會也沒有過呢。”
“聽你的意思，你以前和老師很熟嗎？”
周漸想了想:“還行，以前經常逃晚自習，和值班老師都混了個眼熟，三年下來也就都認識的差不多了。”
“你很光榮嗎？”沈霓君睨了他一眼，“不好好學習的壞家夥。”
“所以這不是過來找學妹一起複習高一的知識了？”周漸手放在沈霓君的後腰，朝著自己這邊按了按，“就是不知道學妹，願意嗎？”
沈霓君被迫踮起腳，雙手搭在周漸的肩上，把臉埋在他的懷裡，臉頰越發的紅了，小聲答:“願、願意啊。”
“願意就閉上眼睛。”
沈霓君乖乖閉了眼，她以為周漸要吻她，乖巧地遞上自己的唇，過了半晌眼睛突然被什麼蒙上，她還沒問，周漸先她一步開了口:“牽著我的手，還有個禮物送你。”
這一路，沈霓君眼睛被蒙著，手一直被周漸牽著一刻也不鬆手，不知走了多久她隻覺得腳後跟有點累。
因為對禮物的期待，她不覺得這點累算什麼，她太想知道那個禮物是什麼了。
“所以，你這幾個月都是在準備禮物嗎？”沈霓君有些無聊，就主動問。
“嗯。”
說到這，沈霓君更覺得太對不起周漸了，他忙了那麼久給自己準備禮物，她還在家裡懷疑他和趙藝璿有什麼。
想想都覺得自己太不講理了。
一路跟著周漸不知道來到了什麼地方，沈霓君隻知道應該是進了室內，腳下有許多障礙物，似乎還有小孩的聲音。
等到她走近後，聲音在一瞬間消失，就連牽著她的周漸也不見了，手裡突然一空，沈霓君一時不知道到底該不該摘下蒙著眼睛的絲帶。
一直到前方有了動靜，她被一群小孩牽著手往前走了幾步，耳邊傳來了鋼琴的聲音。
是沈霓君最近經常單曲循環的一首小眾鋼琴曲，是她睡不著時會聽的一首曲子。
沈霓君忍不住摘下絲帶，眼前的一幕闖進視野。
沈霓君此時正在教堂的過道站著，周圍被掛滿了氣球，有一群小孩圍著她轉圈，在距離她不遠處有一架鋼琴。
而彈鋼琴的人，正是周漸。
周漸已經換下了校服，他穿著黑色西裝，極度認真地看著鋼琴鍵，儘力去不出任何差錯，甚至可以看到他的額角已經冒了汗。
沈霓君看他神色又緊張又從容。
一曲畢。
周漸停下動作，看了過來。
他穿的格外正式，黑色的西裝掩蓋了他平日裡的桀驁，比起一年前婚禮上那次多了許多成熟穩重。
周漸站起身，背著手邁開腿走向沈霓君，在她的麵前單膝下跪，從身後拿出一個紅色的戒指盒，打開後裡麵放著一枚戒指。
是枚珍珠戒指，並不是她一直以為的鑽戒，這樣浪漫的情況下，周漸一定想不到她會是這樣的心理活動。
“霓君，在一年前你穿婚紗嫁給我那天，我確實沒想過有一天我會這麼愛你，這中間發生過許多事，我很慶幸你能喜歡我，也願意陪我走下去。”
“雖然我們已經結過婚，但我更想這一次，是隻有你和我的婚禮，是我們的婚禮。”周漸牽起她的手，“所以霓君，你願意，嫁給我嗎？”
沒有那麼多的利益，也沒有埋怨。
沈霓君眼淚止不住往下掉，這樣的場景她第一次見，實在是控製不住情緒，眼前徹底模糊，蒙上了層層水霧。
她看不清周漸的臉，隻能拚命地點頭，聲音拖著哭腔，儘力去說清楚那三個字:“我願意。”
在沈霓君答應後，身後突然出現了一群人，是趙藝璿他們。他們一起跟著起哄，眼看著周漸慢慢將戒指推上沈霓君的無名指，珍珠戒指在她的手指上有了自己的光澤和價值。
周漸照笑著，當著所有人的麵將沈霓君攬在懷裡。
在眾人的歡呼聲中，方覺深出來控場:“該婚禮流程了。”
黎清夢:“對對對。”
說完，她強行分開兩人:“回家有的時間抱，小君君該換衣服了。”
-
婚紗是提前幾個月找人設計的，沈霓君很自律，所以周漸用了去年那套婚紗的尺寸，也正好合適。
沈霓君穿著婚紗出來時，周漸看直了眼，時間仿佛回到了一年前，沈霓君也是穿著婚紗，在那時似乎也被他認真瞧了許多眼。
周漸可以篤定，在那一天，他確實心動過。
至少，在那一刻，他心動了。
沈霓君的長發半紮，頭紗從頭頂至地麵垂落，她慢慢走過來，踩著地板，一步一步朝周漸走來。
沈霓君的氣質使然，紗裙像是被灑了光，白紗層層疊疊，被風吹得輕輕搖曳，地板上灑落的玫瑰花瓣也被帶著浮動。
周漸心跳徹底漏了半拍，他邁著步子走近她，緊握住她的手，握住他這一生最想護住的人。
在她穿著婚紗走向他的那一瞬，她成為他這一生唯一的公主。
黎清夢愛看熱鬨，湊近兩人很少打破這個氣氛:“小君君我跟你講，這氣球是阿漸親口吹的。”
裴異也過來附和:“情書也是親手抄的。”
趙藝璿:“鋼琴也是他自己學的。”
另外方覺深三人不似他們幼稚，等到神父走完流程就催促著閒雜人等趕快離開，把最後的時間都留給周漸和沈霓君。
沈霓君看到人都走了以後，掃視了一圈周圍，她隻是大概算了下整個教堂的氣球，這全部吹下來？
她抬手摸了摸周漸的唇:“嘴巴都腫了吧？”
“也沒真的吹。”周漸笑著，“吹了幾個實在受不了，用打氣筒也挺費勁，就還是買了。”
“那情書是親手抄的？”
“是。”
“是我在學校收到的那些？”
“是。”
想起她那天她無意間提起他的手好看，應該去彈鋼琴。
“鋼琴曲也是最近學的？”
“是。”
沈霓君手臂放在他的雙肩，又問:“怎麼想起來要弄這些？”
“覺得，欠你個像樣的婚禮。”周漸語氣平穩，一字一句說著，“知道你不喜歡人多的場合，所以這個婚禮隻是給你一個人的，我們就是彼此的見證。”
當初的婚禮不過是走個過場，兩人連挽手都吝嗇。
周漸手指摸索著沈霓君腰間的裙紗，在她的眉心落下一吻:“霓君，謝謝你。”
謝謝你，當初願意嫁我。
讓我能這樣愛你。
沈霓君頭靠在他胸膛上，聽著他的心跳聲，彎了彎唇角:“周漸，說愛我。”
周漸說:“我愛你。”
沈霓君踮起腳，傾身靠近，吻上了周漸的雙唇，隻輕輕一碰:“我喜歡你對我說情話。”
周漸雙目盯著她，不肯移開。
“不，是心裡話。”
-
那日蟬鳴聒噪，驕陽之下，他身著紅色西裝帶她出深淵。
如今正值深秋，小雨淅淅瀝瀝，她也能被愛意簇擁。
兩人相擁在窗前，看窗外屋簷落下的雨，滴答滴答在響。
沈霓君握著周漸環在她腰間的手，怎麼也不願放開，她頭仰靠在他的身上，深情溢出眼眸，再也藏不住。
周漸，我開始喜歡下雨天。
也開始喜歡你。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牡丹亭》題記
———正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完結撒花！感謝這麼久以來的陪伴和鼓勵，照例紅包掉落哦~
作為困困的第二本還是會有一些不足的地方，我會慢慢改進噠，我們番外見啦。
番外會先更新周漸視角，以及其他沒有講清楚的坑，帶崽番外會在之後補上，困困先去查查怎麼備孕，等我哈！
最後再求個專欄預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