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這小丫頭最近對我也太不好了。”周漸的聲音懶洋洋的，抬手把沈霓君的碎發彆去耳後，“這要我怎麼追啊。”
追？
沈霓君一怔，她沒有動作，全當作沒聽見，萬一聽錯了豈不是更尷尬。倘若他不說清楚，他不主動，她也依舊不會。
雖然她也想知道周漸對她，到底有沒有那樣的心思。
沈霓君偷偷看了一眼周漸，他此刻正看著她，視線漫過來，帶著些許不同的意味。
“給個話行不？”周漸小開口問。
“什、什麼話？”沈霓君舔了舔唇，“你說什麼了嗎？”
周漸也不猶豫，清了清嗓子，一字一句說:“我、喜、歡、你。”
沈霓君也沒想他真就這麼說出來，嚇得往後縮了縮，手攥著裙角，儘力讓自己冷靜:“我……我還小，還不能談戀愛。”
“誰要跟你談戀愛啊。”周漸忍俊不禁，“這樣的話，你媽會打死我的。”
“那就不怕我——”沈霓君推了他一下，“我也會打死你的，那個娃娃不是說好送我的嗎？為什麼跑去白茵茵朋友圈了？”
“那不是我乾的。”周漸垂著腦袋跟她解釋，“裴異趁我不在拿出來玩，班裡女生看到了，娃娃被好多人摸過了我就又不想給你了。”
“所以你就送給白茵茵了？”
“不是！”周漸先急了，“裴異說他要送她女朋友，鬼知道他跟白茵茵好上了。”
“裴異裴異！全部都是裴異！你就沒點錯嗎？”沈霓君氣的跺腳，“明明是我的娃娃，是你沒有保護好，是你先不要了，是你騙我的！”
周漸認錯倒是認得快:“是是是，是我錯了，是我先不要的，不要生我氣了好不好？把我放出來吧？”
沈霓君瞪了他一眼，埋怨道:“不可以再有下次。”
她踮起腳，雙手扯著周漸的衣領帶向自己這邊，語氣像是在威脅:“彆忘了，我們是有婚約的。”
“你毀約，我媽才會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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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年新年，阮靈梅和沈政帶著沈霓君去周家拜年，沈霓君愛漂亮，非得穿短裙搭個大衣就出門。
阮靈梅勸了半個小時才好不容易讓她換下來，這麼冷的天沈霓君怕不是想年紀輕輕就風濕。
沈霓君被強製換上了加絨的粉色衛衣和牛仔褲，又套了個大衣，被包的像個粽子。
剛進周家大門沈霓君在車停下後直接開了門，手插在口袋裡跳著路過小花園進了客廳。
許亦秋很疼沈霓君，沈霓君在她跟前也比在阮靈梅那聽話，所以沈霓君剛看到許亦秋就躺進了她的懷裡。
這會距離飯點還早，沈霓君把自己織的小玩意給許亦秋，是一個小南瓜，她放假在家跟著視頻學的。
阮靈梅還打趣她:“真的是對我這個親媽都沒那麼耐心。”
“亦秋姨又不會丟下我跑去度蜜月。”沈霓君給許亦秋展示小南瓜，注意看了眼客廳，“叔叔和周漸哥呢？”
“在聊你哥出國的事。”許亦秋幫沈霓君理了理領子。
沈霓君聽到這話怔住，卻沒敢多問。
阮靈梅隨口道:“阿漸以後是要接管君弘的，是該出國學習學習。”
“是啊，這不是都聊了一上午了，還沒出來。”
沈霓君在旁邊沉默也沒多嘴去問，大人的事她也插不上話，隻能垂著腦袋玩小南瓜。
上次那件事後，周漸再沒提過，沈霓君也沒主動問，她也知道自己還小，談那些事情還很早，隻不過她也很擔心周漸是一時興起。
不知過了多久周漸才和周國偉從書房出來，看上去聊的並不太愉快，不過出國的事已經定下，不會再有什麼變故。
一切，不過是為了周漸的以後，也沒什麼好商量的。
周漸去英國的時候，沈霓君也升了高二，裴異他們也都畢業，去了自己的大學。
熱熱鬨鬨的一群人也隻剩下沈霓君一個人了，她本就不熱愛交朋友，也沒有自己的小團體，隻是偶爾和室友多幾句話。
沈霓君十八歲的生日這天隻有周漸一個人遠在國外沒有回來，沈霓君十八歲的成人禮沈政請來了南城所有名貴，晚上還有場煙花會。
周漸人沒來，不過禮物倒是來的及時。
是個煙粉色的圍巾。
沈霓君的生日在十二月，這個時候係時間正好，她和趙藝璿在同一天，和趙藝璿收到的禮物則是某大牌手鐲。
沈霓君知道圍巾是周漸自己學著織的，在看到趙藝璿的禮物以後才發現，她忘記了趙藝璿也喜歡周漸的事。
沈霓君現在和周漸的關係微妙，不像兄妹也不像情侶，像是默契的達成某種協議，一切都在等她的十八歲。
而這一天也，終於要到來了。
所有人都在外麵看煙花時，沈霓君被人拉著手腕扯去了牆角，在角落裡她看到了許久未見的周漸。
他穿著駝色大衣，將沈霓君整個人包裹起來。
沈霓君抬了抬手臂，小心翼翼在大衣裡也將周漸的腰圈起來，朝他身邊靠近，頭貼在他的胸前。
“不是說，不回來嗎？”
在知道周漸趕不回來的時候，她哪裡是失望，是失望透頂了。
“這不是要送你禮物。”周漸將她往自己懷裡摟緊，下巴蹭了蹭她脖子上圍巾，“有個禮物，得我們霓君親自拆。”
沈霓君抬眸:“什麼？”
周漸蓋住沈霓君的雙眼，吻了吻自己的手背，輕聲喚她名字:“霓君。”
“哥哥來給你送男朋友了。”
天空的煙花炸響，打破了周圍等待的寂靜。
她，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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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漸難得回來，裴異吵著要去看電影，說是最近新上映的科幻大片，其他人都有自己的事情，隻有他們四人。
看電影的過程中沈霓君什麼也沒看進去，隻顧著和周漸挨在一塊微信聊天，至於電影是什麼，根本不重要。
沈霓君:「我們這樣偷偷摸摸的，好奇怪啊。」
周漸輕哂:「是嗎？」
他們在一起的事還沒公開，做什麼都是偷偷摸摸的，看起來確實像偷情。沈霓君問過周漸要是趙藝璿知道怎麼辦，周漸也是一臉坦然:“不用管。”
周漸抬起胳膊，悄悄放在沈霓君肩上，攬了攬她的肩膀，手指捏著她的臉忍不住笑。
“你笑什麼？”沈霓君問。
周漸湊近:“我想親你，你這剛成年，還有點下不去手。”
沈霓君瞥了眼趙藝璿和裴異，他們戴著眼鏡看的起勁，應該不會注意到這邊的情況。她挪了挪身子，往周漸靠了靠，雙手捧著他的臉，在他嘴角親了下。
“你年紀大，我下得去手。”
周漸抿嘴笑著，頭碰了碰沈霓君，餘光也瞥一眼旁邊，察覺無人注意。他這才大膽些，靠在沈霓君耳邊，扯了扯嘴角:“男朋友的吻，是要伸舌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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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電影，周漸送沈霓君回家，快到家的時候沈霓君想和他走一走，周漸就停了車，兩人一塊往回走。
這會路上沒人，也不會有人認出他們，周漸自然地牽起沈霓君的手，放進自己的大衣口袋裡。
路上漆黑，沒什麼光亮。
沈霓君另一隻手也抓著周漸的胳膊不放，兩人的腳步很慢，默契地喪這一條路變長。
這樣的時間，本就難得。
“周漸，如果我不是以你妹妹的身份出現，你還會像現在這樣喜歡我嗎？”
沈霓君不知為何，突然就想這麼問了，她總覺得在她看不到的世界，也有屬於他們不同的未來。
周漸故意打破沈霓君製造的浪漫氣氛，直接道:“世上沒有這樣的假設。”
沈霓君不滿，剛想說點什麼，唇就被周漸堵住，隻是輕輕一碰。他和她視線對上，眼神堅定，一字一句都無比認真:
“不過，真如你所說那樣，我想我會。”
無論重遇多少次，相識如何。
我們眼中都隻會裝下彼此。
四時更替，宇宙變幻。
我都會奮不顧身去愛你，唯一隻愛你。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