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想著,她突然生出一個念頭:若為了通俗度,她能不能以那位女子為原型,做一篇呢?
前朝有《柳毅傳》、《鶯鶯傳》,皆在民間流傳頗廣……那她是不是也可以,也創作一篇《xx傳》呢?
明姝決定明日再去找一趟那姑娘,更深入地問一問與她相關的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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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明姝照著昨日那女子留下的地址,帶著侍衛一路找過去。
那是一座青瓦小院,坐落在一條人跡罕至的街巷裡。
明姝反複確認後,才叩響了院門。
過了許久,久到明姝都要以為這院子裡或許是沒人了,才聽見了漸近的腳步聲和一道懶洋洋的女聲:“誰啊?”
“昨天,糖水鋪子。”明姝吐出兩個關鍵詞。
裡麵的人似乎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解開了門栓,探出一張素淨的臉。
在看見明姝和她身後的侍衛後,女子略一挑眉,讓出來一條道:“進來吧。”
坐在屋裡後,女子替明姝倒了杯茶,便慵懶地在她麵前坐下,還順便打了個哈欠。
“沒想到,你居然會找過來。”
“我說,你該不會是要找我去做人證吧?”女子語氣很懶散,“那可不成的,我已經全身而退了,可不想再摻合進這樁事裡。”
明姝很客氣地道:“我隻是想問你一些事。”
“我?”女子柳眉一跳,“該說的我昨日也都說了,你還想問什麼?”
明姝語氣很認真:“我想問的是關於你這個人的事。”
隨之,她將要作的想法簡單說給了女子聽。
“此等做法,一來是揭露此齷齪實情,另一則是記錄下曾經有過的惡和感念曾蒙受此害的女子。”
“隻是,大概要以你為主要的角色切入整個故事,不知你可願意?”
女子麵露訝色,指著自己道:“我也可以被寫入話本中?”
她捧腹大笑,似乎聽到了什麼可樂的事,笑得癱在了座椅上。
待笑夠了,她才直起身子,語氣幽幽的:“說起來,在早些年裡,我還真覺得自己是可以做話本女角的…… ”
“那時候我剛被選入樂坊,幸免於留在翠香樓掛牌接客,在每日練功結束,躺在床上的時候,我總會做一個夢。”
“在那夢裡,未來會有一個身份尊貴的男子幫我贖身,帶我脫離苦海,還說要帶我走……”
她露出一個感慨的神色:“也正是因為這個夢,我在樂坊的日子也有了盼頭,才挨下了許多艱難。”
“後來我再做起這個夢時,也就清醒了許多,覺得夢都是虛的……可現在,我又突然發現,那夢似乎是真的……”
“說出來你大概不信,我前夜侍奉的那個貴人,正與我夢中所見的男子模樣無異。”
“所以,我才鼓起勇氣上前,蓄意勾搭了他。”女子笑著搖搖頭,“結果,他真的替我贖了身,也給了我銀錢安置宅院,甚至……在待我時也極為溫柔…… ”
“可大概,他不會帶我走。”
女子嗤笑一聲,“也是荒誕,在那個夢裡,我和他會有個女兒,等我死了,會去尋他庇護……”
“不過,這個夢也應實了大半,這剩下的半截也不定會是真的……若是十幾年後,有個像我的小丫頭跑到京城去說是要找他爹,小姐若見了,也引見一二。”
隨著女子的敘說,明姝越聽越覺得不對勁,這故事的走向……怎麼有那麼點熟悉呢?
她聯想到什麼,顫巍巍地打斷女子:“若是方便,能否問一問姑娘的姓名?”
女子搖搖頭:“無父無母之人,哪來的姓名,若小姐要稱呼我,就喚我雨荷吧。”
明姝:!
夏……夏雨荷?
明姝已然驚住,她試探著道:“在那夢裡,你的女兒不會叫紫薇吧?”
女子挑眉道:“姑娘是如何猜到的?”
明姝:……啊這。
一次南下,居然遇見了架空人物……這是什麼魔幻走向?
按這麼說,那三皇子豈不就是未來的皇上?
明姝回憶了起平日裡三皇子的表現,突然有點替大慶的未來擔心。
她伸出雙手,緊緊握住雨荷的手,神情懇切:“雨荷姑娘夢裡還有什麼,請再多說一點。”
球球了,預知什麼的再多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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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另一邊,謝嘉言也找到三皇子,敘說了慈幼堂的事。
聽完後,三皇子展露一笑:“這倒是個好機會,我這幾日同堪州那些老東西打交道,那些人滑得很,半點空子都不漏出來。”
“借著此樁事,我倒可以乘其不備,將上一軍。”
三皇子摩挲著手上的扳指,眼中銳色一閃而過。
他嗤笑道:“在那些老東西眼裡,恐怕還以為,我隻是在同那舞姬打得火熱呢。”
謝嘉言隻是淡淡地道:“你把握好輕重就是。”
“我倒想和你說另一樁事…… ”三皇子用手輕輕按著太陽穴,“ 你說,若我總是夢見一個女子,是不是代表我就對她上了心?”
聞言,謝嘉言躊躇了一下,結合自己曾經的經曆後,肯定地道:“是的。”
他在還沒意識到自己喜歡沈明姝前,隻是常夢見一個看不清臉的奇怪女子,可在意識到自己心意後,夢裡的女子都是沈明姝的模樣。
若不是喜歡,怎麼會數次夢見呢?謝嘉言如是想。
三皇子表情有些痛苦:“可不應該啊?我和那女子之前從未見過,隻是一起睡過幾覺而已……”
謝嘉言看他的表情變得頗為無語,他正色道:“你還未娶妻,還是少惹些風流債。”
“這我知道。”三皇子一擺手,“輕重我還是分得清的,再如何說,我們也隻是一段露水姻緣,那女子也是個識趣的,應該不會糾纏上來。”
三皇子有點可惜:“說起來,還是她身份卑賤了些,不若,也可以帶回去做個妾侍。”
瞧得謝嘉言一副不讚同的模樣,似乎又要念叨什麼,三皇子趕忙收住話頭:“不說了不說了,咱們說點彆的……”
“比如,你和沈明姝現在如何了?”三皇子曖昧一笑,“我可是聽說了,她昨日沒去用晚膳,你還去找她了。”
“怎麼。可有互通心意了?”
說到這一話題,謝嘉言有點沮喪:“我是想和她說清楚,可又怕讓她覺得我輕浮。”
“若是說出來,讓她知曉了我的心思,她卻心中不願,我們便連尋常的師兄妹都做不了了。”
“你真是個呆子。”
說起這一話題,三皇子總算揚眉吐氣,他做出一副老到的樣子,指點道:“你看平日裡沈明姝見著你,哪次不是笑得跟朵花兒似的,反觀見到我,就總板著一張臉……對比這麼鮮明,她怎麼可能對你沒意思!”
作為縱橫情場的人,三皇子對於這兩個人明明互相有意思、卻始終沒定下關係的事表示很費解。
這要是換了他,肯定一天表明心意,兩天確定關係,三天就上門提親了……哪像謝嘉言一樣,磨磨蹭蹭的,半天都沒個啥進展。
三皇子抬手碰了碰謝嘉言的手肘,語重心長地道:“姑娘家麵子薄,你不先說,還等著人家姑娘主動啊?”
“你應該也能感覺到,那個蘇延,也就是沈明姝表哥,對她也有意思,人家那平日裡多積極,對著沈明姝也殷勤得很,”
三皇子有意逗他:“你要是說晚了,指不定就得眼巴巴地看著他們表哥表妹成一對嘍!”
謝嘉言脫口而出:“ 不行!”
“不行那你就活絡起來啊!”三皇子笑眯眯地道,“咱們這麼多年好兄弟了,你要是信我,我肯定給你安排得妥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