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92】(1 / 2)

聞言, 蘇延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著明姝。

明姝失蹤的這近三個月裡,他險些發瘋。

若非係統同他說明姝並無大礙, 他不知道會做出什麼樣的事來。

可這會好不容易找到她了, 她卻說不認識他?

蘇延額角青筋跳了跳,盛怒之下簡直要失去理智, 隻覺得是謝嘉言做了什麼手腳。

他上前去抓謝嘉言的衣襟, 怒極道:“你對明姝做了什麼?”

謝嘉言雖然記憶受了損, 可那脾氣卻是和從前無差,見明姝否認了和蘇延相識, 便對那欲動手動腳的蘇延毫不客氣。

隻等他一撲過來, 就手疾眼快地擒住他的手腕, 一擰一轉, 便將他掀翻在地。

直至整個人狼狽地跌倒在地, 嗅到那芬芳泥土氣息時,蘇延才回想起來,謝嘉言這廝身手極佳,並不好對付。

更重要的是,他那些係統道具還對他無效!

瞥見謝嘉言身後探出的毛絨絨小腦瓜露出的“憐惜”神情, 蘇延心頭一軟一顫, 顧不得此時的狼狽, 揚聲道:“明姝,我是你蘇延表哥, 你先前出事後,我一直在找你。”

好容易在一項珍貴係統道具的幫助下鎖定了明姝所在的方位, 卻不想見到會是這樣令他心碎的一幕。

回想起明姝是跌落了山崖, 蘇延腦中靈光一現, 急聲道:“你是不是記憶受了損才不記得我了?”

說出這話,他像是找到心理安慰一般,兀自肯定了這一原因。

而後指著謝嘉言,語氣憤然:“這人趁你失憶,竟然如此占你便宜,簡直是無恥至極!你不要被他騙了!”

見蘇延說破明姝“失憶”的事,謝嘉言麵色稍緩,卻還是狐疑地看著蘇延:“你說你是明姝表哥,可我和明姝成婚二載,怎麼從來沒聽說過你?”

這自然是因為他在現實中就不喜歡蘇延,在夢中就更不會想要他出現了。

“至於你說什麼占便宜……”真失憶·謝嘉言理直氣壯,“我和明姝本就是夫妻,又有何不妥?”

莫說拉拉小手了,就連親親抱抱舉高高都是再正常不過。

夫妻兩個字恍如一道驚雷,將蘇延劈得七零八落,他麵色瞬間陰沉,恍如驟雨前息。

他望向明姝,看她緊緊貼在謝嘉言身後,隻露出張巴掌大的小臉忐忑地望著他,便覺得心肝都皺成了一團,聲音顫抖地道:“他說和你是夫妻,你就信了?”

假失憶·明姝一陣心虛,眼神閃爍地支支吾吾了一會,乾脆整個人都躲在謝嘉言身後,不敢對上蘇延的目光。

蘇延自然不會覺得明姝有錯,心中將一切都按在了謝嘉言頭上,看向謝嘉言的眼神裡閃過隱隱殺意。

他不敢去想,這三個月內兩個人有沒有發生什麼,也不敢去想明姝到底是自願的還是被哄騙的……

他全然被妒火吞噬,腦中隻在叫囂著一個念頭——殺了謝嘉言。

謝嘉言死了,他便可以當一切從未發生過。

手掌摸到袖中匕首,便要不顧一切地去踐行心中所想,可在握上冰涼刀柄時,腦中突然閃過前世明姝對他露出的厭惡驚懼神情,手上的動作頓時一滯。

好不容易迎來了新的一世,他真的要讓明姝再次對他露出那種神情嗎……

而謝嘉言也敏銳察覺到了蘇延氣場的變化,心中警惕愈盛。

氣氛瞬時緊張起來。

正時,又有連續的馬蹄踏過泥地的聲音響起。

這回來的卻是一群人了,遠遠看去,騎在為首高頭大馬上的人很是麵熟,可不正是數月未見的三皇子。

他穿著月白長衫,依舊是風流倜儻的模樣,隻是看著要比先前憔悴許多。

在望見這邊對峙的三人後,他眼中瞬時綻放出光亮,而後迅速勒馬停下,翻身下馬後,顧不上馬如何,便疾步奔過來。

“嘉言!”三皇子直接插在了謝嘉言和蘇延之間,上下打量了謝嘉言一番,見他瞧著並無不對的模樣,頓時鬆了口氣,伸手拍了拍謝嘉言的衣袖,神情興奮,“我就知道你肯定沒事!”

見到三皇子,謝嘉言神色也緩和了些。

在確認謝嘉言無恙後,三皇子才想到什麼,急聲道:“明姝呢?”

這話剛出,謝嘉言身後便探出了個小腦袋,朝著他露出個笑容。

三皇子眼尖,一眼便瞧見明姝扯著謝嘉言腰間的衣衫,又見兩人間的距離也很是親密,頓時就品出味兒來了,下意識便展露出慣用的曖昧笑容:“你們兩個……”

他話還沒說完,謝嘉言便打斷了他:“明姝受了些驚訝,記憶略有受損,不記得你也不奇怪。”

記憶受損?三皇子聽呆了,可回想起方才明姝看他時的神情,不像是不記得他了呀……

這般想著,他試探著問:“明姝不記得我了?”

明姝:既然選擇了失憶人設,那就隻能貫徹到底!

她深吸了一口氣,使出了畢生的演技,努力做出一副懵懂天真不知所措的神情,像是害怕一般地又縮回了謝嘉言身後。

三皇子:……他信了。

換作先前的沈明姝,是絕對做不出女兒嬌態的。

接受這一設定後,三皇子再看向明姝和謝嘉言,瞬時腦補出了一出“懵懂少女不慎失憶、癡情少年悉心相伴”的戲碼。

他朝謝嘉言投去了個意味深長的眼神,隻覺得這人運氣實在好,不僅摔下懸崖半點事也沒有,還借此抱得了美人歸。

謝嘉言哪裡想得到他會腦補出這麼多戲碼,由是隻回了他個莫名奇妙的眼神。

而蘇延沉默地立於一旁,低著頭,散開的發絲垂於麵上,覆去了他麵上的神情。

叫人看不出,他此刻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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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他們過來接人了,明姝他們自然也要離開了。

他們先是感謝了阿清這幾個月的照顧,又在村長那敲打了一番,要他日後多關照阿清家。

期間,還有同上課的孩童們道彆,以及同那一方傾注了明姝不少心血的實驗田道彆。

最後,偷偷留了些財物,以及在茶水中混入了幾滴強身健體的金蘭酒,明姝他們便徹底踏上了離開的道途。

馬車駛出村莊,回望著越來越遠的那株村口老槐樹,明姝心底升起莫名的悵然——這一離開,大概就是永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