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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延的事在明姝這兒算是了了, 可對於其它人來說,他仍是在逃未能歸案的。

又是這樣一個手頭沾染人命的惡徒,著實是引人憂慮。

於是, 接下來一連數日, 謝嘉言風雨無阻, 日日都來接送明姝。

外人不知曉其中緣故, 隻是見昔日被譽為最不解風情的謝世子也能做出這般貼心舉動, 不由暗地裡感歎那沈家三小姐果然有本事, 能捂化那塊高嶺之上的堅冰。

這日, 馬車應時停在了太學門口。

下車後,明姝提著裙擺走了幾步,猶豫了一下, 回過頭小聲同謝嘉言講:“其實……你不用每日都來接送我的, 隻要有侍衛跟著我就好了。”

她已經確認蘇延不會再造成威脅, 而謝嘉言這些日子在翰林院正是極忙碌的時候,就沒必要因為她耽誤這麼多時間。

“那怎麼能一樣。”謝嘉言答得乾脆,往旁邊邁開一步, 與她並肩而行。

明姝嘟噥:“那怎麼就不一樣了?”

見謝嘉言未立刻回應, 明姝仰頭去看他。

在明姝目光注視下, 他憋了半天,最終高貴冷豔地吐出來三個字:“我樂意。”

明姝:……行吧qwq

兩人一起慢慢往裡走,謝嘉言換了個話題:“你近來在太學可還適應?”

他語帶調侃:“我可是聽說, 沈學官前幾日還上台授了課,引得一陣叫好。”

“不是。”明姝臉頰微紅, “不過是鄭學官臨時有事,才叫我代了兩次……”

說起這,她神情認真了些, 一本正經地總結道:“彆的倒都好說,講的內容也是我極熟的,可就是……就是台下有不少都是先前的同窗,還是有些尷尬的。”

“以我現在的資曆,最多也就是偶爾去代代課,真要上任,恐怕還是欠些火候的……”

一直到了書齋門口,謝嘉言才停下腳步,溫聲安慰她:“慢慢來,學問上的事本就急不得。”

他想了想,舉了個例子:“你看老師,也是一把年紀才坐上太常的位置。”

雖然說的很有道理,但是……

明姝:我覺得江太常知道後會想打你。

進入書齋後,便是日常的任務——整理書籍、批改功課、溫習課業……

並在鄭學官處理教務時予以輔助。

經了這些日子的共事,明姝與鄭學官也熟悉了許多。

也正是熟悉了後明姝才發覺,鄭學官不愧是能寫出《解題寶典》的男人,看似正經的外表背後藏著一個歡脫的靈魂

平日空餘的時候,他沒少和明姝吐槽其餘學官。

什麼李學官偷偷寫話本恰爛錢,齊學官一塊書畫氈用十年忒摳門,薑學官喝了酒就要拉著人對詩耍酒瘋……

他的吐槽覆蓋了太學裡的大半學官,就連江太常都沒能躲過。

他曾問明姝:“你知曉為何江太常不參與授課嗎?”

“因為公務繁忙?”明姝試探著回答。

“屁的公務繁忙。”鄭學官毫不客氣地揭了江太常的短,“他早些年也是上台授過課,可你猜怎麼的?”

“底下昏睡了一片,他拍都拍不過來……”鄭學官嘲笑道,“他那教人的法子太過古板枯燥,不是念書本就是扯大道理,尋常學生哪裡聽得進去。”

“後來為了麵子上好看,他便不摻合到授課中了。”

說著,他憐憫地看了看明姝,滿眼都是“也是難為你們了”。

明姝:……江太常風評日常被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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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到了要下學的光景,明姝將批改過的文冊疊好,依照等次分彆碼在書案左側,又將朱筆和墨硯都收拾好。

正當她要去替鄭學官收拾桌上書卷時,卻被他推拒了。

鄭學官捋著短短的胡須,目光示意了一下外邊,含笑道:“可莫要讓人等久了。”

他語氣裡帶了點調侃:“我可是聽說了,謝世子這些日子忙得不行,可還是一日不落地來接送我們小沈學官……”

“翰林院的事我幫不到忙,若還叫小沈學官為了我的事耽誤,那可就不美了。”

在他的催促下,明姝有點不好意思地提著書袋出了書齋。

剛一出門,便有暖風襲來,吹得她額上碎發迷了眼。

她抬手去撥開稍亂的額發,隨即便見在前方樹下候著的謝嘉言。

他今日穿的墨綠衣裳,麵色沉靜,身姿挺拔,身後是一片蔥鬱林木,相映之下恍若一幅賞心悅目的風光圖。

君子如玉,莫若如此。

此時已經是下學的時候,常有人途徑,都不由自主朝他投去目光。

在望見他後,明姝心中漾起喜悅,一路小跑至他麵前。

然後……理直氣壯地將書袋塞給了他。

謝嘉言接過書袋,手卻在她發上揉了一把:“愈發不客氣了。”

“這麼多人看著呢……”明姝捂頭去躲他的魔爪,委委屈屈地瞪他,“我怎麼說也是預備學官,好歹給我留點顏麵。”

聞言,謝嘉言才算收回了手,隻是目光卻被她頭上的飾物吸引:“今日……怎麼戴了這簪子?”

他望著明姝頭上斜插著的精巧木簪,依稀還記得,這是他前兩年贈給明姝的,她有一段時間時常戴著,後來卻沒戴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