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二合一(2 / 2)

七十年代嫁悍夫 狂且懦 12287 字 3個月前

等離著人群都遠了,那小夥子才跟他說, "你家裡人過來看你了。"家裡人來看他?周嘉鶴沒有立刻想到過來看望他的會是誰。但隨即他心裡想起一種可能性。

這個孩子怎麼這麼傻呀!

當時已經告訴過他,以後不要再聯係他們。

他的視力比以前還差,帶上眼鏡還是很模糊,隔著遠也看不清臉,隻能大致看到一個輪廓。但是哪怕隻有一個輪廓,也叫他立刻認出了來人,正是他兒子。

周言安看到父親一瘸一拐向自己走來的時候就愣住了,原本每天打理得極好的頭發,此刻亂糟糟地豎在腦後,當年分開前還是烏黑的頭發,此刻竟然全白了。

不過是幾年沒見過麵,就老相了這麼多。

越是走進,越能看清他臉上深深地皺紋。

蘇姚其實也在偷偷打量這位從李醫生口中得知的周院長,很落魄,鼻子上的眼鏡腿斷了一邊,被用線給纏住了。

即便是如此地落魄,也能看出,這位年輕的時候,肯定是個大帥哥。高眉骨高鼻梁,眼鏡後的眸子狹長深邃,周言安血緣上的親大伯,名義上的父親,其實兩人眉眼處是有些相似的。

周言安一動不動,像是被誰定在原處,蘇姚伸手推了他一把,他才像是猛然間驚醒,過去攙扶。這也不是說話的地方,身邊還有倆大哥正看著呢。

蘇姚又遞過去兩包煙,中間夾了兩張大團結,那人接過的時候看到煙盒中間露出的一點黑藍色,眼睛眯了眯。

聽見對麵這妹子說, "能不能幫著找個沒有人的空房間,讓他倆也好好說說話。"這要求是有點多,但有錢那就不是事,咱都給你解決了。這人立馬應下, "行。"然後將三人帶到了一個現在空著的會議室。

周言安扶著周嘉鶴進去,蘇姚跟這人道謝, “謝謝大哥了,我們儘快出去,絕對不給您添麻煩。"

對於長得漂亮,還出手大方的女同誌,沒有人會產生不好的印象。

"也知道你們想說些私房話,我就不在這裡杵著了,我在隔壁,有事就叫我。"

周嘉鶴儘管心裡隻有兒子,但是也注意到他身後站著的蘇姚。

/>雖然臉被圍巾裹得很嚴實,但是憑借露出的皮膚和眼睛,能看出來這是一個姑娘,再聽聲音,就更加確定了。

他心裡有太多的話要問,這些年過得怎麼樣,有沒有被他們兩口子牽連,這位女同誌是誰……

問題太多,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先問哪個?

門被關上以後,周嘉鶴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 "你不該過來的,萬一被我們牽連了,可怎麼辦。"

周言安扶他坐下,神色平靜說道, "父母在受苦,做兒子的不能替你們承擔,難道過來看看都不行?"

周嘉鶴也知道自己兒子性子犟,打定主意的事情,那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也就不再說讓他劃清界限的事情,當年出事的時候,想讓他劃清界限,他沒有同意,現在再提也沒有用。

說著就問起周言安這些年的近況。

這兩父子的對話,蘇姚沒有插嘴,她就守在門口,防著有人在門外偷聽。透過門上的玻璃向外看,她注意到這周圍很多人都在勞動。

勞動的應該肯定是那些改造的學員,到底是有什麼活需要在零下的冬天去乾,這不就是磋磨人嗎。

是。進來的學員都得通過勞動來進行思想上的改造,可那又不是說,這裡的學員就不是人了。

她心裡歎氣,這環境是真的不行,而且周言安他爸六十多歲的人,從前沒乾過啥重體力工作,之前那幾年身體肯定是傷到了,哪裡能受得住這種折磨啊。

知道他過得還行,沒被他和孩子媽影響到,周嘉鶴才放心。

這才有時間關心兒子帶來的這位姑娘,其實身份應該沒啥懸念,出現在兒子身邊的,大概率就是兒媳婦或者未來兒媳婦,不過以防發生認錯身份而尷尬,他問道, "言安,這位女同誌是?"

“這是我媳婦。”周言安讓她過來。

蘇姚笑著跟人打招呼,沒有半分的生疏, “爸爸,您好。”猝不及防地被叫了爸,周嘉鶴呆了一瞬。

兒媳婦第一次叫爸,這是得給改口費的,他的手在衣兜以及褲兜都摸索了一遍,沒找到一個鋼銷。他這才想起,身上的所有東西在關進監獄之前,都被掏乾淨了,隻除了臉上這副眼鏡,還有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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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監獄被直接送到這裡,身上自然不可能有能給兒媳婦的改口費。這讓他有些局促不安。

蘇姚又不是因為對方不搭話就冷場的性子,她把自己的情況簡單說了一下, “我叫蘇姚,我父母都是廠裡的工人。我跟周言安在九月份結婚領證,當時情況不方便,他就沒有征得父母的同意。"

周嘉鶴扶了一下眼鏡,露出一個溫和的笑, "你是個好孩子,言安也是個好孩子,是我跟他媽拖累了他,也拖累了你。"

也沒什麼拖不拖累的,蘇姚就說, “咱們能成為一家人,那就是緣分,既然是一家人,那怎麼能叫拖累呢,咱們這是同舟共濟。"

“再說了,這有不是你們的錯,要怪隻能怪環境。”她最後那兩個字說得很輕,身旁的兩人卻都聽清楚了。

周嘉鶴真是一個非常和氣的長輩,他關切的詢問蘇姚的父母兄弟姐妹,還有她的學習情況。如果沒有這次浩劫,他該是一個好大夫、好學者,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落魄狼狽。

“因為我跟他媽的緣故,言安是個直脾氣,還特彆犟,這就需要你多包容。但他從來就沒有壞心眼,你們小兩口過日子,要是他哪裡惹你生氣,小蘇你就直接說,他會改的。"

然後他又絮絮叨叨的說起跟以前令他懷念的二三事,難免這讓他想起了生死未卜的妻子,周嘉鶴不禁紅了眼圈,強忍住淚意。

其實周言安脾氣挺好的,沒說過有惹蘇姚不高興的時候。

夫妻倆之間,如果一定要說一個人包容另一個,那也是周言安包容蘇姚種種小毛病。耳邊傳來熟悉的軍號聲,這聲音不算陌生,是吃飯號的聲音。蘇姚就跟這位說, "您先去吃飯,我們倆去跟外邊那兩位大哥說上兩句話。"

見父親不動,還在看著他,讓周言安想起小時候知道自己不是父母的親生以後,第一次被帶到二叔家裡,他也是這樣看著父母,生怕被兩人拋下。

他於是對周嘉鶴說, “我們暫時不會離開,您放心。”

蘇姚說得就更讓人放心,就聽她說, “我們好容易過來這一趟,肯定要多待上幾天再離開。隻見上一麵就走,那不是虧了。"

周嘉鶴這才放心地離開。

他離開以後,蘇姚對著周言安說,“我們把父親接

出來,一起過完這個元宵節,再把他送回來怎麼樣?"

周言安眼神微動,盯著眼前靈動而狡黠的眼睛, "可以嗎?"蘇姚的手在他胸口輕拍了兩下, "衝你把姐姐伺候得好,這事姐就給你辦了。"

被調戲的大姑娘臉紅跟上了登徒子的步伐。

還是找那個幫忙見麵的看守,他剛才說了有什麼事去隔壁找他。

主要是在整個乾校,就隻認識那兩個人,不找這人也不行。彆管這人剛才是為了啥才幫忙,隻要願意幫忙那就行。

看見兩人,那大哥便問, “都說完了?”

蘇姚點頭, "不是到了吃飯的時候,老人家上了歲數,也不能耽誤他吃中飯,我們就讓他吃飯去了。"

這位點點頭,這兩口子這麼識趣,他也放心了。

"還沒問過大哥貴姓?"

"免貴姓徐。"

“那您跟咱那位副總理……"蘇姚豎起大拇指暗指那位領導, "是一家子呢。”

同姓裡麵出了那樣以為能人,儘管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他還是挺驕傲的,不過他謙虛的說,“同姓而已,我認識人家,人家未必認得我。”

蘇姚搖頭,一臉的不認同, "說不準五百年前還是一家子呢。"

對麵笑得見牙不見眼,蘇姚便趁機期期艾艾說, "還有個事,不知道大哥能不能幫忙。"這位徐大哥立即說, "有話就說,咱不是外人。"

蘇姚笑道, "他跟那位好多年沒見過了,親情割舍不斷,能不能把那位放出去,一起住幾天,過幾天我們就把人送回來。"

徐大哥臉上的笑立刻落了下來,開什麼玩笑,你想進就進,想出就出。這是知識分子改造學習的地方,不是所謂的乾部療養院。

蘇姚隻當沒看見對麵人的表情變化,她還維持臉上的笑容不變, “事成之後,肯定會好好感謝大哥的。”至於用什麼感謝,那肯定是所有人都愛的錢和票。

那人立刻改口, "說什麼感謝不感謝的,我這人最喜歡有孝心的人,既然妹子你們孝順,那我就幫你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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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蘇姚和周言安在辦公室等他,他去幫忙問問。

他離開後,周言安有些遲疑地開口, "其實沒必要這麼麻煩。"能見到一麵,他就已經很滿足。蘇姚問他, "你爸出來陪你過元宵節,你高興嗎?"周言安點頭。

蘇姚捏了捏他的臉, "高興那就夠了,花點錢而已,有點難買我樂意,咱高興就行,又不是花不起。

看到麵前人的笑臉,周言安的心頓時軟的一塌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