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二房寶玉小小年紀就穿金戴銀,花的還不知是誰的錢呢!
沒錯,他現在是連賈母也懷疑上了。
畢竟賴家再猖狂,也不敢在老太太這裡造次。就說萬一呢,萬一這些東西不是他們偷的,而是老太太賞下的呢?
想想自己支幾百兩銀子就整日被追著罵,賴家吃的都撐死兩個了,老太太反而心疼人家,賈赦氣的額頭上的血流的更多了。
反正狠話已經放出去了,張氏的嫁妝正經買一座賴家看上的那個園子也差不離了,若真到了老太太手裡將來隻會全便宜了寶玉,他絕對不做這個老烏龜大冤種!
越想越氣,隨手把自己身下的椅子舉起來當場摔了個七零八散,在賈母氣急而怒的喝罵聲和賈寶玉驚恐的大哭聲中,賈赦解氣地拍了拍手,抱著那個裝有銀票和莊子地契的小箱子揚長而去。
這些東西他壓根兒就沒打算與賈母說,反正隻張氏的嫁妝遺失一項就夠老太太沒臉的了,這些東西本來就是從他們賈家的身上偷走的,現在到了他大老爺的手裡那是物歸原主,不需要跟彆人彙報。
素來富貴熱鬨的榮慶堂被賈赦搞得烏煙瘴氣的,賈母發現大兒子居然不聽話後氣的直想暈厥過去。
又害怕自己真的暈厥了,這件事情傳了出去隻怕真的要丟臉丟到金陵老家了。
現在最為重要的是如何安排賴家。
先把哭嚎的寶玉哄睡後,賈母的心情終於平靜了下來,對於賴家的去處也有了計較。
她拿出五千兩銀票給了賴嬤嬤,抹了抹眼淚兒說道:“沒想到老了老了,咱們竟又不得不分開。我記得在盛京有個陪嫁的莊子是你娘家侄兒在管,那孩子是個孝順能乾的,倘或你能去那裡安享晚年,我倒也能放心一二。不知你意下如何?”
賴家的兩個媳婦兒自然是不想離開京城的,她們在這裡過慣了奴仆成群被人奉承的舒坦日子,又自覺很有些管家理事的本事,去了盛京的莊子裡豈不埋沒了?
她們通身當家奶奶的派頭,難道要淪落到去莊子裡麵投靠彆人?
隻是全家都靠著賴嬤嬤才有那樣的好日子過,如今男人又沒了,就算心裡有再多的小算盤也不敢忤逆婆母。
隻能眼巴巴地看著她,乞求婆母能夠說動老太太讓她們留在京城。
然而,賴嬤嬤痛失了兩個兒子後能想到的最好的去處也就是侄兒那裡了。
所以,她十分乾脆利落地同意了。
在兩個兒媳焦急的眼神中,她叩首向賈母道彆:“老奴這一走隻怕日後再也見不著老太太了,老奴在盛京會吃齋念佛,願佛祖保佑您身體康泰,長命百歲。”
賈母不舍地流下眼淚,終究命人把賴家送去了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