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1 / 2)

迷人的她[快穿] 耿燦燦 11368 字 4個月前

太上皇壽宴,本該由中宮皇後掌事, 但睿宗帝未立後, 且蕭帝非一般婦人,並不拘泥尋常宮規, 下旨讓蕭澤承辦這門差事。蕭澤最擅討好恭維,此等機會落在跟前,自是鞠躬儘瘁, 樣樣精細。

德音先入長安殿, 與蕭帝問好, 行叩拜大禮。蕭帝甚至高興,拉著她說了會話,不多時小黃門來稟, 說殿外各公主與各府夫人們等候多時。德音主動尋個理由先行告退, 走到殿外,小黃門道:“郡主,蕭大人有事尋您。”

德音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五亭橋上站了個人, 身形修長,負手在背。似乎有意想攏住她的視線,頷首點了點頭。

德音走過去,蕭澤仍站在原地, 並不往前相迎, 隻等著她緩步靠近。

她提裙而上,兩人隔著一段距離, 因他站在高處,她隻得仰起頭望,日光照下來,映得他一張薄臉雪白,光線太強烈,反而看不清他麵容神色。德音抬手搭在額頭上,這時候再去瞧,瞻見他眉眼神情恍惚,像隔著淡雲的月。

直至隻有一步之遙,蕭澤才伸出手來扶。

德音猶豫數秒,懸而未決的手已被他握在手心。他手很暖,襯得她指尖冰涼,漸漸收緊的掌心,溫厚細膩,炙熱至極,同他的灼灼目光一起,要將人融化。

她低眸問:“蕭大人特意至長安殿尋我,可有要事?”說著話,手往回抽。他下意識攥緊,續了數秒,而後放開。

他尋了借口,問她九九壽禮的事。兩人緩行,順橋而下,過垂花門,至人跡稀少處,蕭澤忽地停下腳步,聲音裡鞠了一縷失望:“我原以為今日你會獨自進宮祝壽。”

牆邊一排桂花樹,生得高大,灰白枝乾蕊黃花瓣。她走得累了,懶懶往樹上一靠,嘴裡答道:“總不能丟下他一人在府裡。”

風簌簌吹落金黃細小的花,香氣馥鬱。他靜靜端詳她,她眉間沾了花瓣,靈動嬌豔,此時微仰頭盯著天空看,大概是擔心今日的好天氣能維持多久。

他伸出手替她拿下細碎花瓣,指腹沾上去,挨著溫熱的肌膚,雙指夾住脆弱的花瓣,輕輕摩挲。

“如今你既然想開,那就早點脫離代王府,日後行事也方便,不至於像現在這樣受拘束。”

她嘴角含笑,打趣他:“蕭大人真無情,代王若是知道,不知該作何想法。”

他背著手,指尖依舊撚著剛才從她麵上取下的花瓣,“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他即將失勢,我另擇良主,理所應當。

她問他:“僅此而已?”

他默不作聲。

陽光下木樨樹綠葉叢叢,一簇一簇淡黃的花米粒大小,色澤溫暖,摻在風裡,一朵接著一朵,順著翩翩袍角落到地上。

她招手,“噯,你過來。”

蕭澤身形高大,此刻俯身,拉長的影子將她罩住。

她學著他剛才撚花的模樣,隨意替他拂去袍上落花,“蕭大人,你是個唯利是圖的人,從前替代王辦事,他許下諾言重酬以謝,如今替陛下辦事,卻半點要求都不提,甚是反常呐。”

他愣住,低頭瞧她一雙小手撫在胸前白鶴刺繡上,不是在拂落花,是在拂他的心。

蕭澤麵容如常,漫不經心地看向花間枝頭,“蕭某不過為自己前途著想而已,隻要能輔佐陛下,哪求什麼好處不好處的。”

她湊近,一張花容月貌柔豔明朗,“彆裝了,以前崔清和許給你什麼好處,我知道。”

他眉間微蹙,淡定鎮靜的眼角揚起波瀾,“郡主莫說笑。”

德音往前,石榴裙下露出尖尖的一點,踩住他的寬袍,原本擱在胸前的皓腕來至脖頸,輕巧地將他環住。

他微弓著身,不得不將視線從花枝收回,被迫凝視眼前人的肆意笑容。

“蕭澤,你想要我,直說便是,何必白費功夫苦苦向崔清和索求。”她踮起腳,手往下壓,壓得他潰不成軍,氣息紊亂。

他有溫澤的唇與冷漠的眼,權勢鬥爭下練就的處變不驚,無論何時都是一派清貴恒赫的氣象。而現在,他那份疏離淡然的沉穩瓦解崩塌,一雙眉眼慌亂不安,視線怔怔地黏在她臉上。

她的一句話,猶似千軍萬馬,自耳邊奔騰而過,聽得人驚魂不定。

他咽了咽,穩住呼吸,道:“郡主說的話,蕭某一個字都聽不懂。”

德音單手掛在他脖間,另一手順著男人修長的脖頸往上,所撫之處,觸手生溫,她捧了他的臉,嗔道:“蕭大人真是嘴硬。”

蕭澤緊抿嘴角。

她用手挑他嫌不夠,朱唇遞過去,濕潤舌尖順著他的下頷角緩行,舔至耳垂,忽地收住,細細一把小嗓子,貼著他的耳朵,巧笑倩兮:“時不我待,機會隻有一次,你不要那便作罷。”

他身形一滯。

瞬息,就在她準備抽身而退時,他忽地反手將她抵在樹上。

“什麼機會?”

她莞爾一笑,儘情欣賞他的緊張不安與患得患失。

她笑著不說話,他煎熬難耐,藏至內心深處的情感絲絲縷縷往外冒,終是忍不住低下頭,聲音暗啞,求道:“你說句話。”

她有意和他作對,唇角噙笑,眸中蹙春,姣好淨潔的麵容神情魅惑,連呼吸聲都斂得格外動人。

橫豎就是不回應。

蕭澤垮下肩,用力沉沉地一聲歎息,這一聲囈語,仿佛將所有拘束都散儘,他緩緩攬住她的腰,腦袋埋得更低,不由自主地尋她的唇。

臉頰邊她的舔舐溫熱濕澤,那一點軟嫩的香舌幾近令人發狂,剛才用了畢生的忍耐力才沒讓自己顫出聲,這會子得了她的挑弄,理智全無,隻想嘗嘗她唇間的滋味,是否一如他想象中那般香甜。

忽地身後有男聲傳來,喚的她閨名——“阿音。”

蕭澤怔忪數秒,她已經推開他,掛著笑意,朝那人而去。

蕭澤回過頭一看。

是崔清和。

崔清和陰著臉,視線在蕭澤臉上掃了幾遍,最終沉聲道:“蕭大人,外頭到處有人尋你,你倒好,躲在這裡清閒度日。”

蕭澤從容不迫,揖手回應:“臣告退。”

簡短三個字,語氣並無半點謙和,嘶嘶透出幾分不滿,目光自德音身上掠過,綿長深遠,意味不明。

崔清和氣憤地指著蕭澤離去的身影,“這人簡直放肆至極!”

昔日盟友,一朝破裂,互為眼中釘。過去他對蕭澤並無多大情緒,如今見了蕭澤,隻覺得百般厭惡,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分道揚鑣是其次,比起這個,他更忌諱蕭澤是德音前婚約者的身份。從前拿來做餌的事,現在想起來卻猶如糟糠堵心。

他悄悄窺視,見她神情如常,專心走路,沒有要與他說話的意思。

崔清和想起剛才瞥見的一幕。

不知她與蕭澤在樹下聊什麼,兩人挨得那樣近,幾乎耳鬢廝磨。

他心裡泛酸,恨不得立馬質問她,話到嘴邊,憶起那日在她屋裡發酒瘋的情形,怕她又因自己的不當言語而生氣,隻得將話重新咽回去,搜腸刮肚湊了一句溫和的話,漫不經心地問:“剛才你們在說什麼悄悄話,我也想聽。”

明明已經刻意帶笑衝淡話裡的醋意,說出來卻不如人願,反而更加陰陽怪氣。

德音淡淡道:“沒說什麼。”

四個字,聽得他心裡甚是不安。擔心她惱怒,不敢再問,隻得自己兜著慌亂自我排解。

至開宴時,德音與崔清和一同入殿,眾人紛紛看過來。

崔清和想了想,大著膽子伸手撈住她的手,兩人穿著同顏色樣式花紋的裙袍,相依相偎踏步而來,儼然一對恩愛夫妻。

德音向蕭帝祝壽,崔清和隨之一同拜賀。

蕭帝笑著點點頭,司禮監念出德音獻上的賀禮,長長一串名單,念了許久才完畢。

崔清和聽小黃門的聲音,巴不得他念慢點,好讓他能與德音以夫妻姿態牽手而立。

忽地睿宗帝從寶座邁下,臉色陰沉,喝住小黃門的唱禮,走到德音跟前,伸手分開她與崔清和輕牽的手,拉著她往殿前寶座而去,指著自己的位子,同蕭帝道:“朕與表姐同坐,正好能讓表姐離母親近些。”

蕭帝自然應允。

眾人看向德音的目光更加熱烈。

與皇帝同坐,即便是皇後都沒有這個資格。可見德音郡主的盛寵程度,不僅是太上皇,就連睿宗帝都對其畢恭畢敬。

睿宗帝今時不同往日,年少的皇帝露出野心來,早也不是從前那個任人宰割的崔家小子。

德音挨著他坐,他手依舊牽著她的,與其說是牽,不如說是掌控。她被他摁在寬袍下,動彈不得,轉眸望他,他並不看她。

她輕聲笑問,以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怎麼了?”

少年清朗的聲線裡透出一抹幽怨,“沒怎麼。”

她湊近,“下頭那麼多人看著呢,放開我罷,我要去向姨母敬酒。”

他賭氣道:“剛才你和九哥不也在眾目睽睽之下牽手並行嗎,怎麼換了我就不行,我偏不放。”

她:“我和他是夫妻。”

少年心頭被針猛地戳一下,聲音揚高:“那就不要做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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