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屋外尋人的聲音漸大,睿宗帝的動作越來越大刀闊斧。德音捂著嘴試圖將聲音咽下, 可他實在迅猛, 像是故意要讓她情難自禁。
臨到頂點時,她終於忍不住斥他:“空齡!”
少年這時醒過神來, 望見她淩厲的眼神,心頭一滯,不敢再動, 良久, 他抽身離去, 揀起地上的衣裳,一一為她穿上。
“表姐,你想回去, 我們就回去罷。”
德音一愣。
他領悟錯她的意思了。
原意隻是想讓他不要太肆意, 沒有讓他直接停下。
戛然而止的空虛感襲來,可她又不好讓他繼續完成該做的事,屋外還有人尋著,隨時可能入殿探查。
等她穿好衣裙, 少年並不急著出去,他知道她忌諱彆人知曉,這時候停在書案邊,盯著剛才歡愛過的痕跡發呆。
德音回頭同他道:“今夜我留宿宮中。”
少年狂喜, 一掃剛才的陰霾, 笑得格外燦爛,“那我晚上來找表姐。”
她寵溺地點點頭:“好。”
待她邁出宮殿, 蕭澤第一眼就看到她,上前問:“剛才見你不在,還以為怎麼了。”
霍靈羽本也想著上前,隻是剛到跟前就被蕭澤攔開。少女細細看著德音,目光自她半遮半掩的衣襟下掠過。
德音淡定地往前而去,將他們的注意力從宮殿引開,“喝了酒困得乏,隨便尋了個地方短憩,剛閉眼便聽見你們尋我,擾得人覺都睡不好。”
霍靈羽愧疚得低下頭。剛才見到蕭澤有些害怕,一時慌張所以才大聲喊了姐姐的名字。他大概也有急事找姐姐,又不想被人看見,所以連侍從都沒帶一個。
“姐姐,我們快些回府吧,既然已經吃過壽宴,繼續待著也沒意思。”少女的直覺讓她感覺哪裡不對,總覺得不能讓德音待在宮裡。
德音卻將自己留宿的事告知她,並讓她和崔清和一並回府。
霍靈羽不甘不願:“姐姐,我一人待在府裡會寂寞。”
德音立馬道:“十八的少女思春很正常,要我給你尋個郎君作陪嗎?”
霍靈羽一張臉羞紅,知道她不會因為她改變留宿宮中的主意,跺跺腳,下意識想要跑開,可是抬頭看見蕭澤,立馬又忍了下來。
蕭澤的目光掃到霍靈羽臉上,寫滿不耐煩,就差沒將“你怎麼還不走”這句話刻在腦門上。
他壓低聲音湊到德音跟前,“我要話要同你講。”
德音停下腳步。
男人的目光殷切熱烈,她知道他要說什麼。
換做平時,她肯定樂意周旋,可她想起睿宗帝來,便立馬拒絕了蕭澤。
說不定少年現在躲在哪個角落裡偷偷看著,夜晚的春宵,她不想被醋意折磨。
“不了,蕭大人的話先留著,我今兒個實在不勝酒力,不宜與人談事,還是下次。”
蕭澤隻得納納道:“好,下次。”
大殿,崔清和到處在尋德音,問宮人:“可曾看到王妃?”
問了一遍又一遍,準備出殿去尋時,剛好看到德音歸來。
她臉上暈了紅,發髻有些亂,原來飾在左側的步搖此刻斜插右側,這些微小的地方,若是不仔細看,幾乎看不出來。可他剛剛一直盯著她看,已經將她的模樣刻在心裡,此刻翻出來一比對,瞬時有了想法。
人們總說男人粗枝大葉,那是因為對著不喜歡的女人,若是對著喜歡的女人,連她指甲蓋不同的長度都能一眼認出來。
崔清和現在就處在這樣細微的世界裡。
他的目光觸及她,立刻歡喜起來,泛眸望見她身後的蕭澤,又立即黯淡下去。
她直接走過來同他道:“你帶靈羽回府。”
他急剌剌問:“你呢?”
她:“我不回去。”
他滿臉失望,還要再問什麼,瞧見她眉間不耐煩的微蹙,便隻得將話頭調轉,引到蕭澤身上:“蕭大人今夜也留宿宮中嗎?”
蕭澤是權臣,又是蕭帝的親戚,今天的壽宴由他一力承辦,若是留宿宮中,也是情理之中。
蕭澤卻道:“代王以為人人都有資格留宿宮中嗎?若是可以,蕭某也願意留下。”
崔清和驀地鬆口氣,剛才的沮喪瞬時化成高興。
兩個男人若有所思地盯著前方靈豔動人的身影,收回視線時心有靈犀地往對方那邊瞧一眼。
四目相對的瞬間,兩人不約而同地冷哼一聲。
而後背道而馳。
通靈玉浮出來,將兩個男人的好感值即時報出。
“主人,這個分數好高呀,蕭澤的起始分數線本來就很高,往往越高的分數越不容易往上加,可自從木樨樹下一聚後,蕭澤的分數已經直逼滿分。而崔清和更不用說,如今已經是95分的高度。”說完,它為了自己的前途著想,又加一句:“主人真厲害。”
南姒不是很滿意。
“要想利用他們完成任務,就得保證絕對滿分,蕭澤自不用說,現在最要緊的是崔清和,畢竟,我的宿主心願之一,便是讓他愛上自己的同時被綠個徹底。現在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通靈玉問:“欠什麼東風?”
南姒妖冶一笑,“自然是崔清和的滿分好感度。”
夜裡,南姒期待著睿宗帝的到來。
比起她以往嘗過的那些男人,崔空齡更像是一個泥娃娃,她可以將他塑造成任何模樣。
他稚嫩青澀,一顆心全是對她的依賴與愛意,像是她曾在九霄撿到的那個小道僧,忠心耿耿任勞任怨。
隻可惜小道僧占有欲太強,連死都要逼著她親自動手,與小道僧相比,崔空齡就不一樣,他是凡人,欲望再強烈,也觸及不到她的底線。
她可以儘情地享受他的愛慕。
更何況,他是宿主心願名單的人,她會縱著他,即使縱到無法無天的程度,她也毫無顧忌。
睿宗帝果然如約而至。
不但人來了,而且還捧著自己的錦被而來。
德音好奇地看著他攤開錦被,攤完了,又騰出手來抱她,小心翼翼地將她放上去。
她打趣笑道:“我這裡有被子,凍不著你。”
少年摸進被裡,緊緊將她擁在懷中,“我總想著與你光明正大地在太和殿共寢,太和殿的床我搬不來,便隻好將這錦被捧來,你躺過這張錦被,便算是上過我的龍床了。”
她轉過身與他正麵相對,點點他的額頭,笑道:“幼稚。”
他尋著她的唇,“我就是幼稚,以後還有更幼稚的時候,表姐可得習慣才好。”
這一夜溫存,令人心曠神怡。
她做好了準備迎接他,沒有往日的催促,少年如狼似虎,久經不衰。
長夜漫漫,直到天邊泛起蟹殼青,他依舊精力旺盛。
為了重蹈之前的覆轍,少年歡愛前,特意將她手綁了起來。本領全都發揮出來,做到最後一次時,他滿足地躺下,自豪地表示:“表姐,你早晚離不開我的。”
他眼裡透著亮光,她想到昨日他在彆殿說的那些話。
他擔心失去她。
她需要給他一顆定心丸。
德音反手將他攬入懷中,聲音輕柔,哄小孩一般的語氣,“空齡,過些日子你到王府來,表姐備了禮物給你。”
他興奮地問:“什麼禮物?”
她撫摸他鬢邊碎發,“你會喜歡的。”
日出的光泛泛透進來,半明半暗中,少年抬眸,望見他的德音表姐笑若嬌花,她的笑很奇怪,像是妖精嗜血殺人前的征兆,美豔危險,極具誘惑力。
少年貼上去,甘之若飴。
崔清和的好感值漲得比以前慢。
自德音從宮中回來,因為蕭澤的事,崔清和的好感度一直忽高忽低。
通靈玉每天都要飄出來報道幾句:“哎呀,漲了漲了,不好……又降了。”
等不到他自動達到滿分,她終於開始主動出擊。
崔清和很是受寵若驚。
德音已經很久沒有邁入過他的院子,現在她不但來了,而且還帶著他最喜歡吃的點心。
崔清和狼吞虎咽。
從前她給他帶點心,他隻覺得厭煩,連著喜愛的食物都不想吃,每次都等她走後,才肯拿起來吃幾口。
如今,恨不得立馬告訴她,他有多喜歡她帶來的糕點。
德音抽出帕子替他擦拭嘴角,柔聲道:“你慢點吃,仔細彆噎著。”
他咳起來,她立馬將茶水遞到他唇邊,竟是要喂他。
崔清和心跳如雷,大著膽子撫上她遞茶的手。
她沒有躲開。
他問:“德音,你喜歡蕭澤嗎?”
她搖搖頭。
他雙手捧了她的手往胸口放,“那你以後還能重新喜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