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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人的她[快穿] 耿燦燦 12619 字 3個月前

被人從屋子裡抓出來時,外麵是四十一攝氏度,暑風灼人,空氣悶熱。

不遠處弗洛倫撒的教堂聳然而立,滿街都是度假的遊客,彩虹遊-行的隊伍剛過,眾人陷入狂熱的慶祝中,人聲鼎沸,歡笑連連。

沒有人會注意到她們的驚恐與絕望,她們站在路邊等著遊人過去,路邊彈唱的金發青年唱起歌,她們甚至聽他唱完了一整首托斯卡納豔陽下的插曲。

為首的是個彪悍大漢,強壯的肌肉手臂上滿是刺青,耳朵下方刻著柯西莫家族的薔薇數字標識。

他吩咐人將車開來,其他兩個人猶如銅牆鐵壁一般站在她們身側,令人逃無可逃,隻能接受這一“盛情相邀”。

車窗是透黑的,經過特殊改造,為的就是防止意外情況,如今卻大材小用,用來防備她們呼叫求救或者從車裡跳下去。

她一上車就被拷住,身旁的婦人嚇得瑟瑟發抖,淚流滿麵,用口音很重的意大利語向司機求情:“我們什麼都不知道,求求你們放了我和我女兒。”

司機沒有理會,平穩地開著車。

婦人還要開口,副駕駛位的彪悍大漢不悅回頭,他晃了晃手上的家夥,“安靜。”

婦人不敢再求人,她六神無主地看向身旁的人。她黑發棕眼的漂亮女兒,此時並不害怕,但也稱不上淡定,像是剛睡醒一樣,整個人看起來有些呆滯。

婦人輕聲喊少女的名字:“Emma。”

少女沒有反應。

婦人下意識喊少女的中文名字:“薑愛。”

南姒入耳第一個名字,是英文名,沒回過神,等第二個名字響起時,數秒的時間過後,她才徹底適應這具身體。

時間瞬時凝止。

她不耐煩地尋找通靈玉的身影,希望它這次不要再帶給她什麼驚喜。她不喜歡的東西很多,多到它無法想象。

“出來。”

“主人。”胸前的六角鑽石項鏈傳來弱小聲音,是通靈玉的聲音。

這一次,做寶石,做項鏈,不再做一吃就停不下的活物。

它將話傳到她耳邊,正式進入主題前,問:“主人,你想我用Emma稱呼還是薑愛?”

她挑了後者,聽起來順耳點。

“好的,薑愛主人。”通靈玉歡脫地脫離附身的鑽石項鏈,化作輕煙在她周身繞了圈。

它離她的**近,離她的元魂也就近,車窗倒映出她現在的樣子,它討好地說:“主人,快看,你現在是個漂亮的東方姑娘。”

烏發雪膚,紅唇似火。

集東方姑娘的溫柔與異域風情的魅惑於一身。

她滿意地回顧腦海裡的記憶。並沒有太多東西,幾乎稱得上白紙一張。

無趣的成長經曆,簡單的家庭生活,保守的生活作風。母親是東方人,繼父是意大利人,她三歲時就已隨母親移民,生父已死,從小跟著繼父生活。

她被抓進車裡前,正好要同母親一起去模特拍攝現場。當地知名的時尚雜誌正在招募小巧的東方姑娘拍攝一期特映。

她今年十九,剛上大一,做過最大膽的事,便是前去應征模特。

結果事情剛做一半,便戛然而止。

生活自今日起,劃出分界線。十九歲她幸福純真,十九歲後她如墜地獄。

她慈祥仁愛的繼父,並不是他嘴裡所稱的“普通公司職工”,她引以為榮在大公司擔任經理職務的繼父,原來私底下一直替柯西莫家辦事。數十年始終如一日,直到被人揭發他向對手告密。

揭發人是繼父的情婦。

對於背叛者,柯西莫家一向不會手軟。

可憐她與她不知情的母親,毫無防備,被人擒住,生不如死。

此後的記憶,觸目驚心,令人咋舌。母親不堪受辱,自殘而死,她年紀小,求生欲強,逃了好幾次,最後一次出逃失敗,被丟進獸籠,五分鐘後成為獅子的果腹之物。

死去時,年僅二十。

通靈玉歎息不已,“宿主的心願很簡單,一是保住母親與自己的性命。二是複仇。”

她點點頭,“知道了。”

通靈玉提醒:“距離悲慘宿命的開始,僅剩三十六小時。”

三十六小時之後,她就要與她的母親一起,被送往漫無天日的地下場所接受命運的無情審判。

要想在三十六小時內,在重重包圍下逃出生天,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通靈玉擔憂地表示:“這個任務,彆說滿分,就連及格線,都無人達到過。”

很多人一來就撲街了。

她自信地甩了甩額前碎發,“好玩。希望這次給勁點。”

通靈玉一噎,為了讓她及早做好心理準備,它儘可能描述逃跑失敗之後麵對的殘酷與痛楚。

她好奇地眨眨眼,“為什麼要逃?”

通靈玉:“不逃的話就是個死。”

“有人成功從這裡逃走過嗎?”

通靈玉默默縮回去,“沒有。”

她從容不迫地讓它開天眼,提取一切她所需要的信息。看完後,她更加淡定,吐出五個字:“滿分是我的。”

通靈玉乖巧地回到鑽石項鏈中,捧場地甩出句:“好的,主人,你最牛逼你最棒。”

主仆對話結束,薑母正好看過來。

孤獨無助的母親此時已經想好一切,她試圖拚儘全力,從惡人手裡救下自己的女兒。

薑母眼裡都是淚,聲音都在顫,卻還是勇敢地用中文告訴少女:“等會車一停,我引開他們的注意力,你趕緊跑,不要回頭,好好藏起來。”

在這裡生活這麼多年,薑母大致知道抓她們的是什麼人,沒人敢管。

薑母做夢都沒想到自己的生活原來都是夢一場。

彆的都不要緊,她的女兒漂亮年輕,不該遭此大罪。是她識人不清,一切苦難她都頂。

就在薑母準備以性命相搏時,少女卻輕聲開口。

“我有重要的事要講。”

年輕女孩清亮的嗓音引人注意,流利的意大利語吐詞清晰,她語氣鎮定,像是平常與人打招呼。

副駕駛座的安東尼沒有回頭,他眼角微微上揚,後視鏡裡的女孩纖細單薄,她優美白皙的脖子一掐就斷,此刻她臉上已經沒有剛才被抓時的驚恐。

淡定自信。仿佛前方等待她的不是地獄,而是天堂。

少女注意到他的視線,對上的瞬間,眼角彎彎拋以笑容。

他這時看清她的棕色眼眸,美麗澈亮,像古神話裡奇異的東方寶石。

安東尼收回視線,以他一貫的硬漢口吻:“不必再求情,我已經聽膩,要怪就怪你有個叛徒父親。”

少女語氣堅定,重複:“我有重要的事要講。”她並不怕他的威脅,縱使被槍口指著,亦沒有退縮,“除了你們搜出來的東西外,父親還有一個秘密箱子,我知道在哪裡。”

開天眼的時候她順便看了眼宿主繼父的生平,從微不足道的細節裡挖掘出她能用上的信息。

安東尼下意識讓人停下車,他緊張地看向少女,問:“什麼秘密箱子?在哪裡?”

接到告密後,他們第一時間將老喬治控製起來,依照命令,他們沒有讓老喬治有喘氣的機會。

他們已經整理好所有的東西,就等著向上麵複命,事情決不能出差錯。

她說:“我要與你們的領頭人見麵。”

安東尼猶豫片刻,最終還是不敢擅自決定。這次的事,牽連太廣,他沒有權利拒絕她。

老喬治的事,上麵很重視,必須處處謹慎。

安東尼撥通一個電話。

短暫的彙報後,他掛掉電話,命司機改變目的地。

他們要去的不再是囚牢,而是蒙弗拉多教堂旁的高樓。

在神聖的教堂旁光明正大地建造自己的地盤,也就隻有柯西莫家敢這樣做。

柯西莫家的人不信上帝。

他們自己就是上帝。

從車上下來的時候,安東尼的手下粗魯地拽起了薑母,少女皺眉衝他道:“這位先生,請你對我的母親客氣點,她將成為你們的貴客。”

手下看向安東尼。

安東尼點點頭,示意他客氣點。雖然不知道眼前這個柔弱的東方少女想玩什麼花招,但可以肯定的是,幾個小時後,無論她有沒有提供可靠情報,她都將被送往囚牢。

囚牢不是真正的囚牢,是一間地下酒,破爛的小門後,沒有美酒沒有音樂,隻有無數命運悲慘的女人。那將是她與她母親的第一站,也是待遇最好的一段旅程。

安東尼很難同情誰,多年的出生入死早已令他練就一顆冷酷堅毅的心。

他看向黑發少女,或許是她處變不驚的神采令人敬佩,又或許是她秀白柔豔的臉令人眩暈,他忽地開口,用悲憫的語氣提醒她:“如果你隻是想要拖延時間,我勸你還是不要自作聰明。”

隻會死的更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