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2 / 2)

溫柔攻陷 睡芒 9978 字 6個月前

不過七十平的兩室一廳,房租卻相當驚人。

客臥很小,周行朗拖著行李箱過來,就發現周天躍整個屋子,還沒他家衛生間大。周行朗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挑剔地道:“怎麼這麼小,改天換個大的。”

“彆看不大,房租不便宜。”周天躍刺探道,“你們鬨矛盾了?”

他搖頭:“不是矛盾的問題。”

“那路總同意你住我這兒?”

“他不同意還能關著我不成?”周行朗毫不客氣地窩進那看起來非常舒服的蛋殼椅裡,順手抽過旁邊的雜誌,沒想到翻開就是比基尼,他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你這兒有煙嗎?”

他搖頭,沒敢讓周行朗把雜誌還給自己,拿了個杯子給周行朗泡了杯竹葉青:“你早就戒煙了。”

周行朗的確感覺到了,沒有那種時不時都覺得喉嚨癢,想抽一根的感覺了,但他總覺得嘴裡沒東西,有點想,就問周天躍要零食,周天躍找到了乾脆麵。

周行朗喜歡吃小零食,嘴裡吃得哢哢作響,試探著問:“你知不知道,路巡的腿……”

周天躍隻聽了個“腿”,就意識到他在說什麼,臉色一變。

三年多以前的那場火災,鬨得挺大的,但路巡為了救周行朗截肢的事,隻有很少的人知道——周天躍就是知情人之一。

周行朗讓他把來龍去脈都解釋一遍。

周天躍說:“那個建築工程,是我們事務所承包的改造設計,工程隊不是我們,火災原因是因為電氣設施設備老化,超負荷用電。”

和新聞上說的基本一樣,他娓娓道來,“他做了截肢手術後,花了半年的工夫,才能自如的使用義肢,像正常人那樣走路、運動,你那半年幾乎沒有工作,都在陪著他,幫他複健。不過,對於他那樣的天之驕子,這種事最難的不是生理上的恢複,是心理上的,雖然我也不知道具體的,但應該是你幫他重建了信心。”

“然後……”周天躍看了他一眼,“你們就結婚了。”

周行朗沉默了下來,他父親雖然文化不高,可從小就教他,男子漢要有責任心。可他要為了這份責任心,搭上自己的下半生嗎?

周天躍繼續道:“弟弟,如果不是路總,你就死了。”

他說了句很有哲理的話:“你的命是他的,他的命也是你的。”

周行朗不再說話,整個人窩在軟綿綿的椅子裡,下巴抵著膝蓋。

晚上,路巡來了電話,周行朗說過幾天就回去,他想先分開幾天,想清楚了再說。

白天,他去了事務所一趟,他的秘書方樂跟他彙報了工作,問道:“南山美術學院的方案,周總您確定下來了嗎?”

周行朗知道這個南山美術學院,就是桌上的中式建築群體模型的半完成品,他還沒做完,但美院那邊的截止日期,就在年底,時間已經不多了。

他沒回答,把手合攏放在下巴上裝深沉。

方樂似乎也不稀奇,又道:“巴黎聖母院的修複方案,我們要不要做一個去參加競賽?”這個競賽是有門檻的,但zool事務所的知名度和聲譽,剛好就達到了參加競賽的門檻。

他給周行朗看了其他國際知名建築師的方案,天馬行空,什麼都有。周行朗全都看不起:“搞什麼競賽,就不能恢複成原來的樣子嗎?難道首要的不是讓這座建築活著嗎?”

方樂覺得這是個不可多得的好機會,雖然機會很渺小,但他很想試試,沒想到大boss直接來了句不參加。

可他了解周行朗的性格,說一不二,所以沒有重複第二遍,把最近的工作和競標,全都彙報了一遍。

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南山美術學院的完整設計方案了,周行朗從電腦裡翻出命名為《南山美術學院》的文件夾,打開後,裡麵有全部的草圖和模型,分階段命名成不同的文件夾,很方便就能找到他的設計過程。

豁然開朗一般,周行朗一下串聯上了自己以前的思路,腦海裡有一閃而過的靈感,又有些抓不住,想問人,又不知道該去問誰,隻能自己抱著個本子瞎琢磨,瞎畫畫,順便查資料,看書。

一天的時光消磨乾淨,直到聽見雷聲,往外看一眼,才發現天色已經有些黑了。外麵下起小雨,員工們一個個地下班了。方樂敲門進來:“周總,今天您又住在公司嗎?”

周天躍聽見了,就把方樂拽開:“你下班了,快回家吃飯。”

周行朗整理了下文件,抱著本子下樓:“方樂剛剛說的什麼意思?我住公司?那個休息室嗎?”

周天躍說謊不打草稿:“你工作忙啊,認真啊!有時候做到太晚,就在更衣室將就著睡,不過路總總是要來接你回家的。”

“果然沒有無緣無故的成功。”周行朗信了他的說辭,還在心裡想,哪怕沒有路巡,像自己這樣努力,也一定能成功。

出來後,雨一下就下大了,周天躍隻有一把五折傘,兩人擠擠挨挨地出了弄堂。

兩人走到路口,找了個可以遮雨的地方,周天躍說:“你在這兒等我,我去開車。”他的車停在附近的停車場裡。

周行朗揮揮手,示意他去,靠著牆開始吃小魚乾,泡椒味,周天躍買了一箱,他整天吃,而周天躍的說法也和路巡一樣,讓他少吃,因為他有胃病,但周行朗根本不聽,控製不住。

辣得他眼淚都出來了,好爽。

雨淅淅瀝瀝地在他眼前形成一片雨簾。

忽地,一輛氣派的車停在他麵前,摁了下喇叭。

一抬頭,周行朗看見了後座坐著的路巡,下意識把小魚乾往身後一藏:“你怎麼來了?”

“行朗,你一周沒回家了。”

周行朗斤斤計較道:“不是才五天嗎?我都這麼大了,五天不回家是什麼大事嗎?”

路巡不跟他爭論,打開車門:“今晚跟我回家住吧?”

他倔強地說不:“我要等我堂哥。”什麼都還沒想清楚,他不敢跟路巡同處一個屋簷下。

路巡就那麼下了車。

地上的雨水濺在他的黑色皮鞋上,他撐著一把傘,踩著積水走到了周行朗麵前,褲管都濕了。路巡用傘遮住他的上空,兩人之間的雨幕被打開了,雨水隆重地拍打在傘麵上。

周行朗抬頭看著他,順手把小魚乾塞進褲子後袋,怕被路巡管教。

路巡把他的速寫本接過來夾著,一手撐傘,一手去牽他,周行朗沒動,路巡說:“你堂哥不會來了,我剛剛給他打了電話,說你今晚跟我回家。”

周行朗難以置信地瞪他,一副你憑什麼使喚我的人的氣憤模樣。

“彆瞪眼睛,你眼睛本來就大。”

周行朗氣得翻白眼,尤其是周天躍這麼久還沒出現,說明路巡說的是認真的。

路巡彎腰,捏了捏他的臉頰:“跟我回家好嗎?”

雨聲很大,周行朗低頭看一眼他的腿,以鼻孔出氣,不高興地跟著他走了:“你下次彆捏我臉。”

車門關上,雨聲弱到幾乎沒有,隻有身上還帶著雨水的潮濕氣息。

周行朗注意到他拿了兩張濕巾,以為他要擦鞋,沒想到路巡卻對他伸手:“手給我。”

“憑什麼給你?不給。”

他這種叛逆期的表現,的確和一般的失憶病人不太一樣。

路巡耐著性子:“你手上有油。”

周行朗僵了下,登時就想起來屁股袋子裡的那包小魚乾,他坐如針氈:“什麼小魚乾,沒有小魚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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