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1 / 2)

溫柔攻陷 睡芒 7293 字 5個月前

“沒說你吃小魚乾,手給我,給你擦油。”路巡眼裡帶笑。

周行朗臉紅了,嘴裡仍是死不承認:“我沒吃!”

路巡把手指伸到他的鼻尖下:“這叫沒吃?”

周行朗嗅到了泡椒小魚乾的味道,這才想起剛才路巡牽了自己的手,百口莫辯下,他伸手搶走一張濕巾:“我自己擦。”

怕褲袋裡壓著的半包小魚乾漏油,周行朗還是硬著頭皮把零食拿出來丟掉了,路巡看見了,但什麼也沒說。

雨點拍打在車窗上,周行朗翻開了自己的速寫本,本子比普通書本要小一些,很厚。他翻開第一頁,是一副水彩畫,畫的是景觀和建築,落款日期是幾年前了,看建築的外形,應該是在歐洲某個國家。

辦公室裡還有許多這樣的小速寫本,厚厚一摞,他想了解自己的創作靈感,所以離開的時候隨意抽了一本。

周行朗一頁一頁地往後翻,裡麵不全是建築,也有動物和植物。路巡就坐在旁邊,會告訴他這是哪裡哪裡。

“這是阿爾比大劇院,我們一起去的。”

“這是馬德裡bbva銀行總部。”他指著某一頁說。

“這是……”

路巡似乎比他這個建築師還專業,有名氣的他很快就能認出,沒名氣的他也能告訴周行朗這是哪裡,周行朗的水彩畫筆下,大多是一些有趣的建築或風景,有裡斯本街頭的咖啡廳和貓,北海道的稻田和海,在過去十年,他似乎從未停止過記錄風景和靈感。

路巡的無所不知,搞得他心越來越沉:“都是……我們一起去的啊?”

路巡說是:“我們還沒結婚的時候,就一起去西藏朝聖,你高反很厲害,我就隻好全程照顧你。”

周行朗聽得有點臊,怕牽扯出更多的往事,便快速往後翻。

因為下著瓢潑大雨,又是下班高峰期,今日比往常更堵,車流如織。

忽地,周行朗在速寫本上翻到了一頁人像,半身像,用炭筆畫的,白紙上還有些手指印,畫上的男人臉上掛著大大的笑容,眼睛彎著,眼睛裡有溫暖的光,耳垂擦出白色的高光,代表他戴耳釘,脖子上還掛了串珠子。

落款是四年前的秋季。

他很快認出——這畫的是路巡,正欲翻過,路巡卻一下瞥見了,手伸過來阻止他翻頁。

“那時候我們還沒戀愛。”路巡把拇指放在那一頁灰灰的指印上,有些懷念地道,“你給我畫了很多副肖像,然後我就意識到,你喜歡我,巧的是我也喜歡你。”他看著一臉“嗶了狗”的周行朗,恬不知恥地道:“那天晚上我們就在雪山下做了一次,你很享受。”

周行朗“啪”地一下,把本子合上,沸騰著一種把這手上玩意兒丟掉、把路巡也丟掉的強烈念頭。

“可是我全都不記得了。”潛意思是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可以閉嘴了,但沒有很直白,隻希望路巡可以get到他。

可路巡顯然沒有那樣的領悟力:“客廳有一幅葛飾北齋的雪山,”壓低聲音,幾乎以耳語的語調道,“惠姨睡得早,行朗,我今晚可以幫你回憶一下。”

周行朗:“……”

他咬著牙:“不說這些話題,我們還能做朋友。”

他手都放在了門把手上,如若不是因為車子在行駛,他肯定奪門而出。

路巡那像被雨水打濕了般的黑色眼睛凝視住他:“都是發生過的事,你逃避不了。”

周行朗手指微動,低頭看了眼他的腿,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覺得悶,便把車窗開了一個縫,輪胎碾過雨水的聲音、汽車鳴笛聲傳入耳朵裡,深呼吸了幾下,然而周行朗還是覺得熱,尤其是臉,燒起來了。

路巡伸手摸了摸周行朗的耳朵,很燙。

回家,周行朗打電話把周天躍罵了一通:“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啊,我是你老板還是他是你老板?你怎麼什麼都聽他的,你都不打電話問我確認一下!萬一我被綁架了怎麼辦?”

周天躍很委屈,覺得自己變成了他們夫夫鬥爭的犧牲品,可迫於他的淫威,千言萬語化作一句認錯:“我知道了,我下次一定不會那樣了。”

周行朗就覺得自己說話有些重了:“我也不是怪你,你姓周,胳膊肘不能往外拐啊是不是!”

周天躍應了幾聲,心說我還不是怕你後悔:“弟弟,彆的我不知道,我隻知道路巡他不會傷害你,如果你真的不能接受這件事,想和他離婚,那就離吧。”

“我倒是想……”

“去找他好好談談吧。”

周行朗盤腿坐在床上,做了一個深呼吸,慵懶地籲出了一口氣:“我又不是沒跟他談過,我怕他受傷,他那麼……”愛我。

後麵的話沒說出口,他能感覺到路巡對他的愛,和父母愛的方式不同,父母因為血緣關係所以愛他,而路巡是世界上第一個,和他沒有任何聯係,卻這麼愛他的人。

如果路巡是女人,是他老婆,那無論如何,周行朗都會接受這麼一個深愛自己的伴侶。

“不行,我不能跟他談,萬一他難受的哭了怎麼辦?我還要時間再好好想想。”

他父母已經從馬爾代夫回來了一陣,昨天剛通了電話,說要給他寄臘肉過來。

周行朗想了想,乾脆還是親自回去拿臘肉算了,反正也要回老家參加同學會。

給父母打了電話,周慶鬆問他:“路巡也一起?”

“不,他不回來,就我一個,我想吃媽做的紅燒牛肉。”

周慶鬆說:“那你什麼時候到,把航班發來,我來接你。”

掛了電話,周行朗火速買了機票,順便捎帶上了周天躍,畢竟是“十年”沒有見家人,他還得問詳細的情況。

路巡第二天看他收拾東西,才知道這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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