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朗茫然:“沒有啊。”
雖然找準了目標,但一整個晚餐時間,周行朗都沒有找到機會接近對方,不過,總比前兩天一無所獲好。
當晚,周行朗是在另一間臥室睡的,Ethan一個人住,住的卻是最大的彆墅,理由是這間私人沙灘更大,泳池也更大,而且還送很多額外的服務。對此周行朗隻有一個評價,有錢燒的。
第二天他醒的很早,總算是找到了恰當的機會,因為路巡還在睡。
他留了一張字條:Ethan,我去餐廳了,馬上回來。如果你起床給我打電話,想吃什麼告訴我,我給你帶回來。
隨後便騎自行車去了餐廳。他起的實在太早,餐廳沒有幾個人,周行朗吃著沙拉,隻等了一小會兒就等來了“路峰”。
這個老頭戴一頂白色漁夫帽,周行朗看他在倒果汁,便站了過去,也拿著杯子做出一副要接水的模樣,同時彎腰做了個假動作。
可對方轉身的時候,他故意撞上去,老頭手裡的果汁一下傾倒在他身上。
這是周行朗的慣用伎倆,他靠著這招認識了不少客戶。
老頭立刻放下杯子:“I’m so 縮李(sorry)!”
嗯??怎麼一股子東洋味???
周行朗:“我沒關係,您還好嗎?對了,我看見地上掉了這個,是您的嗎?”他說著把早就準備好的幾張小額美金捏在手指間,遞給他。
老頭也沒想太多,直接接過錢:“應該是我的。謝謝你,真是太抱歉了。”
對方英語口音裡濃濃的東洋味道讓周行朗有些疑惑,便佯裝攀談的模樣問他從哪裡來,老頭回答說:“我是日本人。”
周行朗看著他揣進包裡的錢,感覺肉掉了一塊:“……”
“你去哪裡了?”路巡一身鬆垮睡衣打扮,衣領大敞,露出大片皮膚,他身上有少量的紋身,其中最惹眼的是腹部紋的黑色獵豹,看起來又酷又神秘。
周行朗剛遇了挫,垂頭喪氣地坐下,回答說:“餐廳,我給你留了字條,你餓了嗎?我給你帶了個羊角麵包回來,還有水果。如果你要去餐廳,我可以陪你過去。”
路巡咬了口羊角麵包,擺擺手道:“我打電話讓他們送過來,你有什麼想吃的嗎?”說完,他看見了留在桌上的字條。
字跡很清秀。
路巡看了一遍,低頭舔了口手指上的黃油,接著看向他:“你讓我起來給你打電話,Joey,你忘了,我沒有你電話。”
“啊…抱歉,”周行朗好像這才想起這回事,歉疚地說,“Ethan,留個電話給我吧,等我回國,一定請你吃飯,你常居哪個城市?”
“我居無定所,”路巡拿出手機,讓他把電話號碼報給自己。
“尋找靈感?”
“嗯……差不多吧。”路巡說,“我一年四季都在外麵,有時候也要去國內,你常住哪裡?”
“我在上海有個建築事務所……”說著,來電響起,周行朗拿起手機一看——來電顯示歸屬地是新加坡。
怔愣了幾秒,直到電話被掛斷,路巡在呆滯的他麵前揮了揮手:“怎麼了?”
周行朗好像忽然想通了什麼,抬頭去看他的臉,一張年輕英俊的臉龐,沒有一點皺紋,無論怎麼看,都不可能是五十歲的路峰。
在他的調查裡,路峰有妻有子,但是對家人保護得很好,所以幾乎查不到是什麼照片和資料。
“對了Ethan,還不知道你的中文名是?我打個備注。”
他回答:“路巡。”
周行朗不由自主握緊了手機:“陸地的陸?”
“不是,是山回路轉的路。”路巡說著,像是怕他不理解,拿過他的手,在他的手心裡一筆一劃地寫,輕聲解釋:“路是這個路,巡是這個巡。”
“現在知道了嗎?”路巡注視著他。
“嗯,知道了……”周行朗也看著他,眼睛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