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 50 章(1 / 2)

暴君的寵後[重生] 繡生 12459 字 3個月前

()雁州戰役,從天黑打到天明,又從天明打到天黑。雙方將士都是不死不休,火光中刀槍劍影,鮮血迸射,染紅了土地。鳴金收兵時,城外流血漂櫓,屍橫遍野。

安長卿坐在將軍府的屋頂上,從一個天黑,盼到又一個黑天。

雁州城門緊閉,城牆上隱約看見巡邏士兵。

這一天一.夜,蕭止戈都沒有回來。安長卿實在撐不住,在周鶴嵐的勸說下從屋頂上下來,粗粗洗漱,才睡了下去。

結果第二日,天還未亮,安長卿便自發地睜開了眼。城外隱約傳來喊殺聲,應該是北狄第二次攻城。這一日安長卿隻在府中帶著,哪兒也沒去。實在心煩意亂時,隻能拿出那塊紫翡翠來細細打磨,以此強迫自己靜下心來。

紫翡翠外麵的石衣已經全部打磨掉,露出剔透光澤的內裡。將它放在掌心中打量著,安長卿最後決定用這塊紫翡翠雕一枚印章。

不規則的紫翡翠逐漸被打磨出圓潤的棱角,不知不覺中又是一日過去,蕭止戈仍然沒有回府。傍晚時,安長卿想起男人的囑咐晚上冶玉傷眼,終於放下手中翡翠,帶著陳宿出門透氣。

城中百姓照舊過著自己的日子,隻是外頭的戰事多少有了影像,大家臉上神情都有些沉重,時不時看一眼城門方向。雖然明知有將軍在,雁州就不會敗,但仍然忍不住擔憂。

第二日平靜地過去,半夜時,將軍府大門被敲響,淺眠的安長卿一咕嚕翻起身,隻隨意批了件衣裳就往大門口跑,將軍府大門已經打開,安長卿以為是蕭止戈回來了,叫了一聲“王爺”。

入目的確實鐵虎高大的身軀。他撓了撓頭,行禮:“王妃,鐵虎幸不辱命,剩下的兩萬石糧草送到了。”

安長卿失望垂眸,斂下了眼底神情,重新抬起頭時臉上就帶上了笑容:“辛苦了。”

……

次日一早,齊巍帶人來府中與鐵虎核對糧草數目。戰時糧草損耗大,先前送來的兩萬石糧草已經見了底,鐵虎送來的這兩萬石,時機剛剛好。

齊巍臉都快笑成朵花兒了,把鐵虎的肩膀拍得啪啪響:“好兄弟!”

鐵虎拎著他後衣領嫌棄將人趕開:“邊兒去,這都是王妃想辦法籌到的。老鐵隻是奉命送來!”

齊巍整了整衣領,又向安長卿一拱手:“我帶雁州將士,謝過嫂子!”

安長卿淡笑,叫他不必客氣。猶豫了一下,又問道:“王爺是宿在軍營嗎?可缺什麼?我叫人送過去。”

齊巍笑容一滯,又很快掩飾了過去:“是,什麼不缺。將軍要坐鎮軍中,暫時不得空回府。”

安長卿眼尖,沒錯過他一瞬間的表情,擰著眉道:“是嗎?可開戰前王爺還跟我說,他這幾日不在城中。”

“將軍連這也說了?”齊巍一驚,連忙勸慰道:“嫂子也彆擔心,將軍必會平安歸來。”

“所以王爺果然不在城中?”安長卿詐出了真話,心中就一沉,驀然想起蕭止戈離開前同他說的“一定會回來”,現在想來,若是一場普通戰役,又何必說這樣的話?

按下心中驚慌,安長卿極力鎮定道:“王爺到底去做什麼了?”

齊巍沒想到這看著純良好脾氣的王妃還能套他的話,頓時臉都綠了,支支吾吾半晌,乾脆單膝跪地一抱拳:“軍令如山,請恕末將不能說!”

安長卿凝著他半晌,到底沒有追問蕭止戈的去向,隻問:“很危險嗎?”

“這……”齊巍為難,吞吞吐吐道:“有一些危險,但是將軍用兵如神,必能化險為夷!”

他這還不如不說,安長卿嘴唇都白了兩分,定了定神才道:“我知道了。”

之後便回了臥房,隻是再也睡不著,拿著那塊紫翡翠琢磨了半夜。

……

第四日是個豔陽天,天早早就亮了,打了三日,兩軍對壘,氣勢都不若第一戰時足。

天空中有雄鷹盤旋幾圈,俯衝而下,落入了北狄軍軍營。

呼延阿特從停在手臂上的鷹腳上取下訊息,迅速掃過,臉色頓時大變:“王庭有難,蕭止戈帶兵突襲王庭!阿父叫我們速速回援!”

呼延阿特和呼延治都是北地王的兒子,兩人心急如焚看向呼延勳:“立即撤兵,回王城!”

呼延勳眼中劃過一道精光,按在刀上的獨臂微沉:“蕭止戈不在,我們正好可以趁機攻下雁州,占了雁州,再迎王兄過來。雁州,就是新的王庭!”

“你不想撤兵?”呼延阿特臉色一變。

呼延勳咬牙冷笑:“這是最好的機會!”

“阿弟,那我們走!”呼延阿特深深看他一眼,對呼延治道。

呼延治緊隨他之後,兩人召了自己麾下的將士,毫不猶豫地撤退,直往北漠深處奔去……

……

“報!呼延阿特和呼延治撤兵往北漠去了!”

謝陵猛地起身:“派人去攔下他們!”

斥候道:“可呼延勳大軍還在城外。”

齊巍一拍桌子:“不管呼延勳,派人馬攔住他們!他們帶了多少人走!”

“大概一萬人。”

北狄五萬將士,呼延阿特與呼延治帶走了一萬,城門外還有四萬。

謝陵咬牙:“務必給我攔住!”

***

蕭止戈帶著五千鐵甲軍,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北狄王庭。

北狄王庭地處北漠腹地的綠洲之上,但因遊牧特性,城池防禦建造的並不穩固,他帶著五千鐵甲軍奇襲,打了他們個措手不及,不過兩日兩夜,便強行攻破城池,殺進了王庭。

隻是王庭之中,除了四處逃散的下人,卻未見到北狄王呼延切和大王子呼延廷。

北狄三勇士都在雁州,北狄王和三兒子則坐鎮王庭。如今王庭已破,這兩人卻不見了蹤影。

帶人將王庭翻了個底朝天,到了第五日,才終於在呼延切的寢宮之中找到了一條地道。地道直通王庭之外。蕭止戈帶著人追過去,終於找到了狼狽藏身的北狄王和大王子。

兩人倉惶出逃,身邊不過十幾個侍衛。鐵甲軍將他們包圍,輕而易舉地取了兩人項上人頭。

這一戰比預料中的要順利,蕭止戈心中卻不知為何突兀劃過一絲危機感,眯著眼望了望王庭方向,蕭止戈揮手,帶著人馬從另一邊,準備繞過王庭再回雁州。

策馬行了十數裡路,身後忽然傳來滾滾塵煙,地麵震動,胯.下馬兒不安地發出嘶聲。

探路的士兵側耳趴在地上聽了聽,凝重道:“是北狄人追上來了,數量至少比我們多一半。”

蕭止戈略一思付,便猜測應該是雁州的大軍撤回來了。眼下離雁州甚遠,他們長途奔襲已經人困馬乏,正麵對上,絕對不是北狄軍的對手。快速打量過四周地形,右邊正是一片起伏連綿的山丘,蕭止戈一揮手:“進去!”

呼延阿特帶兵追上來時,蕭止戈剛進了山丘之中。看著地麵連綿的馬蹄印,呼延阿特喝止住兵士,麵色猙獰道:“敢進了惡鬼嶺,我必要叫他們有去無回!”

馬蹄在地麵踩踏幾下,呼延阿特派了一小隊人謹慎進去探查。惡鬼嶺是北漠禁.區,就連最熟悉北漠的牧羊人也不敢進去。裡麵地形複雜如迷宮,還有流沙和毒物,據說進去了,就彆想活著出來。

原地等待了半晌,進去探查的士兵便回來了,人數比進去時少了兩個,卻扛回來一麵戰旗,黑底金字,是蕭止戈軍中慣用的“戈”字旗,領頭的回稟道:“沒找到他們的蹤跡,應該是往深處去了。”

呼延阿特臉色這才好看一些:“蕭止戈這次必死無疑!也算為阿父和阿兄報仇了!”

“所有將士,跟我殺回雁州!打下雁州做新王庭!”呼延阿特振臂一呼,身後一萬北狄將士亦跟著高聲呼喝,扛著那柄遺落的“戈”字旗,風馳電掣殺回雁州。

***

雁州城下,呼延勳正與雁州大軍對壘。傳信的雄鷹盤旋落下,呼延勳看到北狄王與大王子身死時,嘴邊露出了一抹笑意。正要下令撤兵回王庭,就見身後呼延阿特和呼延治帶著將近兩萬人馬,浩浩蕩蕩地又殺了回來。

呼延勳迎上去,發現後麵多出來人馬裡還有女人,沉凝道:“這是怎麼回事?”

“蕭止戈破了王庭,殺害了阿父和阿兄!”呼延阿特道:“但是他自己也進了惡鬼嶺,必死無疑。我帶上全部族人,此戰務必打下雁州!”

他身後北狄族人振臂高呼:“打下雁州!”

呼延勳眼神微閃,露出個笑容,拍了拍呼延阿特的肩膀,振臂道:“蕭止戈已死!打下雁州,為呼延王報仇!”

數萬北狄軍在城外高呼,黑底金字的“戈”字旗被插在了北狄軍陣前。

守城的雁州將士麵麵相覷,神情都起了變化。

齊巍等人也聽到了外麵的動靜。齊巍咬牙道:“將軍不可能出事!”

謝陵麵色猶疑:“可我們沒攔住呼延阿特。”

當時呼延阿特帶人回援王庭,謝陵帶兵去攔截,卻被呼延勳察覺動機攪局,錯過了時機,叫呼延阿特提前一天帶兵撤回了北漠。

若是蕭止戈與呼延阿特正麵對上,勝算並不大。

“這些王八羔子,就會胡說八道。”鐵虎一拍桌子:“將軍是那麼容易敗的?若是真折在他們手裡,還不得把將軍屍首掛在陣前當陣旗?”

鐵虎話糙理不糙,幾個將領麵麵相覷,最後齊齊堅定了神色:“沒錯!將軍從未敗過!我們不能自己先亂了軍心。”

話罷,幾人紛紛出去安撫軍心。準備迎接北狄人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