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隻有這個辦法。”
“……”
羅程又看向魯金貴:“魯副鎮長,你的意見呢?”
“除了人工澆灌,還能有什麼辦法?這不明擺著嗎。”魯金貴大咧咧地。
羅程抬手示意:“具體點。”
“人工澆灌無非就是兩個渠道,一個是引渡地上水,一個就是地下水。現在河道都乾乾的,哪有半滴水,整個噴灌也出不來水,那麼隻有一個辦法——深挖井。”魯金貴到這裡,又補充道,“井都是現成的,隻要再深掘個一兩米,應該就能出水,就能滿足噴灌需要。”
羅程沉吟了一下,道:“我來的路上看了鎮裡資料,發現近幾年地下水位越來越低,再深挖掘水的話,很可能會進一步加劇水位下降。”
“可要是不……”話到半截,魯金貴把球踢給了對方,“那你怎麼辦?”
“我初來乍到,對鎮裡的具體情況還不了解,整個乾旱情況也僅知道個皮毛,就簡單談一下,還不太成熟。”
做過明後,羅程接著道,“解決乾旱缺水,一般都是從兩個方麵著手,一是節水,一是聚水。節水的方法呢,可以考慮地膜覆蓋,減少本已有限的水分蒸發。聚水可以考慮冷凝法。”
魯金貴“哦”了一聲,追問道:“怎麼個冷凝?”
“在地上挖抗,上麵用透明塑料布封嚴,利用晝夜溫差,水蒸氣氣化,聚少成多。”羅程給出回複。
“哪能有幾滴水?”
“可不要看這個聚少成多,方法得當的話,最起碼能夠先保證種植的濕度。”
“就算是能勉強種上,可是不下雨的話,照樣得旱死。”
“這就需要地膜覆蓋配合,使有限的水分儘量少蒸發。”
“哪得什麼時候呀,怕是猴年馬月了。”
“可能時間要慢些,不過應該誤不了事,也不會影響到地下水位。”
隨著對話進行,魯金貴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語氣也變得生硬:“村民那裡怎麼辦,他們可是三要法的。”
“假如現在定了冷凝法和地膜覆蓋,馬上就可以回複他們呀。”羅程回複著。
“恐怕村民不會答應吧,隻靠塑料布出汗那點兒水,不得猴年馬月呀,到時怕是黃花菜都涼了。你用過這辦法嗎?”
“應該不會誤,這也是比較穩妥的辦法。這個辦法我沒試過,是從資料上看的。”
“資料上看的?紙上談兵呀。”魯金貴語氣很是不善。
羅程臉色一寒:“怎麼就紙上談兵了?這是老祖宗成百上千年積累下來的經驗。”
“是成百上千年,聽一兩千年前就贏地窨子’了,白色垃圾更是困擾了人們許多年。現在好不容易科學種田、節水灌溉了,卻要返回這種落後方式,真是笑話。”
魯金貴到這裡,又“嗤笑”道,“現在是二零八八年,不是一九八八年。”
“二零八八年怎麼了?你不照樣還得吃飯、睡覺、拉……那什麼?”羅程沉聲反問。
魯金貴“嗬嗬”一笑:“我是大老粗,不是學堂裡的書生,隻知道實實在在做事,不善於咬文嚼字。我就問你,你敢保證‘地窨子’能積足夠的水,能滿足整個耕種需要?”
自己這還真不能保證,畢竟沒有親自實驗。
但羅程不能直接示弱,於是反問道:“你能保證嗎?保證水量充足,保證不影響地下水位?”
“那有什麼不能?各家各戶都準備好了,就等我一聲令下,立馬就開挖了。我……”魯金貴到這裡,才意識到禿嚕嘴了,趕忙打住。
“怪不得呢,怪不得呢。”羅程冷笑著連連點頭,“那你可得保證萬無一失。”
“自然我會儘量去做,會為廣大村民考慮。做任何事都不可能沒一點風險,可我們不能僅考慮自己得失,而是要把為民謀福祉放到首位,否則要我們這些乾部有什麼用?”
魯金貴到這裡,提出建議,“現在趁著大家都在,時間又這麼緊急,那就表個態吧。認可羅程同誌方案的,請舉手。”
人們麵麵相覷後,大都低下頭去。
“都覺得不可行呀。那麼支持我提議的請舉手。”魯金貴目光緩緩掃過眾人,“乾工作必須是非分明,兩麵派可要不得。”
“我支持魯鎮長。”苗鬆第一個舉手。
“我也支持。”
“我支持。”
“……”
現場熱紛紛舉起手來,沒舉手的隻剩羅程和魯金貴了。
“羅程同誌,我就不用舉了吧。”魯金貴“嗬嗬”笑著道。
“既然表態了,那就要負責到底,就要保證萬無一失,否則……散會。”
羅程完,轉身走去,暗自咬牙道:好啊,雙簧,霸道,下馬威一個接一個,魯金貴不簡單呀。我要讓你和你們都明白一個道理——事實勝於雄辯,也要讓你們知道我羅某人不是一個擺設。
望著那個氣咻咻的背影,苗鬆“嘿嘿”一笑:“一點氣度都沒……”隨即注意到魯金貴瞪視的眼珠,趕忙又閉上了嘴。
“都楞著乾什麼,趕快行動吧。”魯金貴不耐的擺著手,快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