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條巷子裡,麵包車司機一遍遍地撥打電話,可是電話通著就是沒人接。
後座男子出了聲:“不會出什麼事吧?”
“能出什麼事?做豆腐的還能是武林高手?”司機轉回頭去,邊說邊發了條短消息:得手了嗎?
“當當。”
忽然響起的敲玻璃聲把兩人下了一跳,二人急忙轉頭看去。
車外站定一男子,正連說帶比劃:“挪挪車。”
“路那麼寬出不去?”司機沒好氣地搖下車窗。
“彆開……”
後排男子提醒聲未落,一隻大手伸進窗子,車門應聲而開,迅即司機便被扯了下去。
暗道一聲“不好”,後排男子趕忙取出手機,想要撥打電話。可是還沒等他調取號碼,又一男子便跳到車上,正是剛製住戴帽男子不久的羅程。
羅程上身前探,左手“啪”的一下打掉對方手機,右手已然掐住了對方脖項。那家夥還想下意識地掏凶器,可根本就使不上力,隻剩了“伊伊呀呀”的手腳亂刨。
“滾下來吧。”羅程左手再上,就像拖死狗似的把那個家夥拽到了車上。
幾分鐘後,三隻“粽子”銬在了越野車後排,隨著越野車離開了,現場隻留下了那輛暫時無主的麵包汽車。
三人對兩人,不說反敗為勝,最起碼應該能逃出一兩個吧,三個家夥眼神交流後,開始想起了辦法。可是全身都捆著,雙手也被銬子吊在車頂,六隻腳又由繩子係在一起,嘴裡還都塞著破布,彆說跑了,想要咬舌自儘都不可能,何況三人本就不舍得死。
唉,聽天由命吧。三人暗歎一聲,索性閉上了眼睛。
儘管已經把現場三人全都捉到手中,儘管天光已經漸亮,但羅、雷二人不敢大意,並未立即上路,而是選了市裡一處開闊地界停了車。他們在等人來,夜晚行動前已經打電話聯係過了。
上午七點多,大張帶著一輛商務車和三名警員趕到了。
經過簡單交流後,兩輛汽車開到了一處僻靜所在,然後司機和另一男子被帶上了商務車,戴帽男子仍留在越野車上。
羅程坐到戴帽男子身旁,一把扯掉對方嘴上破布:“說吧,全交待出來。”
戴帽男子本來睜著雙眼,卻又再次閉上了,分明是要耍肉頭。
“證據確鑿,耍花招沒用。”羅程說著,拿出手機,點開了畫麵。
“等著吃人命官司吧。”
聽到自己的聲音,戴帽男子張大了嘴巴,也睜開了眼睛,隨即驚呼道:“你怎麼錄上的?”
指著手機上影像,羅程道:“就憑你這句話,就憑你投毒的畫麵,已經夠了吧?”
戴帽男子沒有接話,但大腦卻不停地運轉起來,權衡著得失。
“來,再看看這個。”
隨著羅程在屏幕上點指,畫麵又換了。
不能吧?全都錄上了?戴帽男子更為震驚。
怎麼不能?千真萬確。一切儘在對方掌握。戴帽男子立時蔫巴了。
“還需要講政策嗎?官話就不說了。投毒未遂,也就是謀殺未遂,法律上統稱為故意殺人未遂,六七年是跑不掉的。你這還是給數十人甚至數百人投毒,那就更要罪加一等,不,兩等,十年以上是肯定的。而且你這種人不可能沒有其他事,再加之拒不配合,那麼到時無期甚至更嚴懲處也不是沒有可能。”羅程說到這裡停了下來,就那樣人畜無害地看著對方。
戴帽男子也想到了後果,但沒想到這麼嚴重,而且似乎真是這麼回事,不禁渾身冒了冷汗。
自己現在三十多,要是坐個十多年牢就五十了,父母怎麼辦,孩子怎麼辦,老婆會不會跟人跑?想到這一層,冷汗又冒出許多,全身幾乎都濕透了。
“你們是什麼人?”戴帽男子開了口。
雷捷抬手一揮:“你說呢?”
戴帽男子看清了那個證件,於是不再猶豫,而是急切地說:“我老實交待,我要立功。我姓董,因為腦袋大,道上都喊我‘董大頭’。以前的時候我跟著大亞力市一個大哥混,後來大哥混成了無期,我也蹲了三年班房。等我從裡麵出來的時候,江湖已不是之前的江湖,我也沒能傍上新的大哥,就以‘打臨工’為主。有時替人收收債,有時逼人簽個協議,有時給人盯著小老婆,大的不犯,小的不斷。”
羅程冷哼道:“不要避重就輕。現在投毒殺人都乾的出來,我不信你以前隻是小打小鬨。”
“沒有,沒有,以前頂多就是打壞人一條腿,要麼就是斷人一根手指,或是劃人一半個耳朵。最嚴重那次也隻是把人打成植物人,我也隻是個從犯,就是蹲大牢那次,這次的藥也死不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