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考試形式還沒那麼完善, 在後世無比嚴肅正規的研究生麵試,到了這裡,一切隨便的像是社團麵試。
地點就在教學樓裡麵, 也沒有保安過來巡邏,連教學樓都沒徹底封禁,裡麵的人在緊張應對麵試, 外麵的人就站在不遠處等著, 有些大膽的, 還把臉湊到窗戶旁邊,試圖聽清裡麵在說什麼, 很快, 就有老師過來, 把他嗬斥下去。
……
就連麵試的時候,也不是單獨進去,而是五人一組,一起進去, 前麵幾個考官坐在一起, 他們挨個提問,每個問題隨機點人回答,不管順序怎麼變, 每個人都能輪到。
楚酒酒眼睜睜看著三輪考生精神沉沉的走出來,雖說他們沒真的表現出喪的情緒, 但這一看就知道, 題很難, 他們沒答好,所以心情也跟著變差了。
終於輪到楚酒酒,點名的老師手裡拿著名單, 楚酒酒是第三個被叫到的,正好在中間。
她站起來,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韓生義。
剛才被她懟了以後,韓生義就默默坐著,再也不出聲了,生怕惹到神經敏感的楚酒酒,現在見她看過來,他又趕緊調整好自己的表情,對她溫情的笑了笑,“去吧,加油。”
韓生義永遠知道什麼時候該多說,什麼時候該少說,像現在這種時刻,說彆的都沒用,隻要擺出他在這裡、會一直等楚酒酒出來的態度,楚酒酒就能安心很多。
果不其然,楚酒酒聽了,目光漸漸冷靜下來,她點點頭,跟其他同學一起排隊走進去了。
考場的門再度關上,韓生義作為家屬,不著痕跡的看了一圈周圍待考的學生們,發現他們大多數都跟楚酒酒的狀態差不多,韓生義就放心了。
都緊張,水平都會受到影響,那楚酒酒發揮失常一點,也沒什麼。
韓生義還在心裡想,楚酒酒哪哪都好,就是沒有臨考不亂的氣勢。
說來也奇怪,遇上真正要命的大事,楚酒酒倒是冷靜的很快,還能迅速做出判斷,可要是遇上小事,像大型考試、像接待一些大人物,楚酒酒就會開始緊張,她自己也知道沒必要,但她就是控製不住自己。
對於普通人來說,這不算什麼問題,可對楚酒酒來說,這就是一個比較令人頭疼的缺點了,總這麼緊張,對她的身心發育都不是什麼好事。
坐在椅子上,韓生義默默的歎了口氣。
算了,反正這樣的考試一輩子也沒有幾場,而楚酒酒選擇了學術研究這條路,她這輩子見過的大人物,估計也超不了兩隻手能數過來的數字。
更何況,不是還有他嗎?夫妻本就應該互補,楚酒酒不擅長的,就由他來頂上,總不會讓她吃虧的。
韓生義在外麵天馬行空,他覺得現在的楚酒酒在考場裡,肯定也在緊張的攥拳頭,他都想好了,不管楚酒酒出來是什麼表情,他都要表現自然,絕不能加劇她的沮喪。
但他不知道的是,楚酒酒現在根本不緊張。
不僅不緊張,她還很震驚。
一排五個人,站在提前擺出的空地上,這年頭學生一點都不金貴,所以校方沒給他們擺椅子,這是明著告訴他們,讓他們站著麵試。
五個考生,隻有三個考官,這三個裡麵,還有一個是臨時被拉過來湊數的。
從左到右,依次是小王研究員,劉所長,還有裴主任。
這仨人都是古代史研究所的同誌,其中裴主任還在這所大學裡任教,不過他教的都是選修課,在學校待著的時間不長。
彆的同學看見裴主任覺得很親切,而楚酒酒,她是看著裴主任最不親切。
因為這仨人都跟她很熟,身兼數職的裴主任,反而跟楚酒酒的相處時間更少一點。
小時候的察言觀色本領,楚酒酒已經忘得差不多了,她現在心裡想什麼,臉上就有什麼,從進來開始,她就瞪圓了眼睛,眼神不停的在這三個人身上轉悠,劉所長感覺很心虛,楚酒酒考前幾天的時候,還給他和馬所長都打了電話,她說她很擔心自己會考不好,想問問如果她沒考上,今年落榜了,那她還能不能繼續留在研究所。
兩位所長都已經知道研究生麵試是怎麼回事了,但是他們都是考官的上司,肯定不能隨隨便便把這種消息透露出去,馬所長還好一點,安慰了楚酒酒挺長時間,而劉所長,他比較木訥,也怕自己說太多、就說漏嘴了,所以沒說兩句,他就把電話掛了。
本來劉所長覺得自己不會跟楚酒酒撞上,畢竟他是所長啊,都是坐鎮大後方的,哪知道今天的考官之一老婆要生了,還難產,他趕緊請假跑了,那劉所長隻能被迫頂上。
輕咳一聲,劉所長欲蓋彌彰的看著手中的考題,就是不抬頭,也不跟楚酒酒對視。
旁邊的王研究員,他倒是沒躲著楚酒酒的視線,還好心的用眼神提醒了她一下。
這麼多人呢,彆看了,要裝不認識我們才行啊。
沉默的望著王哥,楚酒酒抿了抿唇,跟彆人一樣,把目光轉到了地麵上。
令人如坐針氈的視線消失了,劉所長輕呼一聲,又恢複了之前的威嚴,他對王研究員點了點頭,然後麵試就開始了。
一共五道題,每個考生都有一分半的作答時間,麵試開始之前,王研究員介紹了一下自己的工作,他沒說職位,隻說自己是國家研究所的人,但是就這麼說,也把好幾個人都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