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何初夏聽得一身冷汗。
莫不是要用朱砂在胎兒腳底用朱砂寫上父親的名字,據說胎兒很快會自動調整到正常胎位,順利生產。古時候的人經常這麼乾。一次次慘痛的教訓,並沒能讓他們反思這個法子的離譜,隻覺得僥幸出生的孩子是這個法子的靈驗。
她過去,一把推開穩婆,鑽進簾子中。卻沒想到,剛進去,就被周嫂子一把揪了出來:“你進來乾什麼,女人生孩子,男人進來,那是要有血光之災的。”
何初夏沒時間和他們廢話了,隻是叫道:“寧九,把他們打出去。”
寧九拿起一根棍子就是亂舞,把一乾人等都趕出了屋子。
夏啟在一旁手足無措,看了看穩婆,又看了看何初夏。直覺告訴他,應該相信這個寧兄弟,畢竟他把他那個隻剩一口氣的寧九救活了;可多年的教條規矩又讓他覺得應該相信穩婆,從古至今,哪有讓一個男人進產房的道理,接生更是天方夜譚。
他過去一把拉住何初夏:“寧兄弟——”
“你想讓嫂嫂和孩子平安,就聽我的。”
“大哥,讓寧兄弟試一試。”夏周也在一旁勸說。
何初夏看向寧九:“寧九!”
寧九心領神會,將二人推了出去,關好門,上好門栓,問何初夏:“你知道怎麼救她?”
何初夏喘著粗氣,說了一句:“要做剖腹產。”
“什麼?”寧九瞪大了眼睛,他雖然不知道剖腹產是什麼,但破腹兩字是知道的,發揮一下想象,也知道她接下來要乾什麼了。頓時感覺一股涼氣從腳底冒上來,整個人都要凍住了。
何初夏說:“我現在需要外科手術的刀。你記不記得我們去繡衣閣的路上,有一家治療外傷的醫館,裡麵的大夫肯定有手術刀具還有止痛的麻藥,你去把大夫請來,記得一定要讓他帶刀具和麻藥。還有,路上買一壺烈酒回來。快去,越快越好!”
“好!”寧九風一般跑了出去。
這邊柳香已經痛死過去好幾回,睜開眼睛,看到身邊的居然是何初夏,真是五味雜陳:“寧兄弟,怎麼會是你?”
“是我。咱們一起讓孩子平平安安來到這世間。”
“我是不是會死?”
“不許胡說,你和孩子,都會平安的。”
“沒錯,一定會平安的。”痛苦使她的臉龐扭曲,可她還是擠出一個笑容,“那天我拜了了凡大師,他是觀音菩薩座下的童子轉世,他一定會保佑我和孩兒的。”
“對,一定會保佑你和孩子的。”何初夏附和著。
“寧兄弟,有你在,我是放心的。”自從寧九醒來之後,她對何初夏就有種莫名的信任,覺得他就是神醫。
寧九很快跑了回來,滿頭大汗,手裡拿著一個藥箱子,氣喘籲籲地說:“他一聽說是給生孩子的媳婦動刀子死活都不肯來,不過他把要的東西都給我了。”他從藥箱裡拿出一個小瓶子,“他說把這個瓶子裡的藥倒在帕子上放在病人鼻子前讓他聞一聞,人就會昏睡過去,可以止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