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chapter。36(2 / 2)

於霽也從教室門口冒個頭:“剛剛看了一眼,下麵一層都給排滿了,感覺做到天荒地老也做不完啊。”

範明疊在於霽上麵:“最重要的是,我們再不解決這個問題,學生會就要上來找我們麻煩了。”

因為高二七班餐廳的爆火,吸引了幾乎所有的人流,其他班級瞬間變得門可羅雀,易宇他們會想乾預,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嚴肆看了一圈室內,問在一邊打飯的許巧:“手工紙還有嗎?”

“桌子下麵還有很多!”回答的是王季泉。

嚴肆點頭:“拿一疊出來,寫號,給排在50位之後的人發號,拉一個微信群,說明我們會在微信群裡麵叫號。”

拿到號的人隻需要關注微信群,就可以放心地去逛逛其他攤位,也不至於錯過餐廳飯菜,問題自然迎刃而解。

站在外麵的所有人肅然起敬。

居然還有這種辦法!

嚴肆想了想,又說:“不能全都發號,隻發1000個,下午如果有空閒,才繼續發號。”

超過1000位的接待,會把班上的人都累垮的,嚴肆參加過相關綜藝,多少有點經驗。

嚴肆問:“誰來寫號?”

“我來。”李依依迅速舉手。

嚴肆示意王季泉把手工紙給李依依,又忽然想到:“還有,不能全部接待堂食,不然等位時間會延長——我們有外賣盒嗎?”

“有!”範明肯定地說,轉身掀開黑布,剛準備去盒子,就看見謝執走出來。

謝執手中搬著一個有三分之一他高的不鏽鋼桶,桶冒著熱氣,幾乎裝滿了紅酒牛肉。

嚴肆快速衝過去,直接把桶拿過來,自己兩隻手搬著。

嚴肆:“累不累?我來。”

謝執試圖搶了搶,發現不行後,便鬆了手,跟在嚴肆身後:“不累。”

嚴肆把桶放到餐桌上,示意許巧拿勺子往保溫桶裡麵舀。

嚴肆抬起手,大拇指隨意一擦謝執頭上麵的汗水,又說:“我等會兒進來幫你。”

沈飛語站在收銀機邊,看見站在他麵前那個女王氣質的客人,麵無表情地舉起了自己的手機,穩準狠地抓拍了這一幕。

女王氣質的女生舉起手機,發送圖片後,嘴巴湊過去,應該是給微信發語音。

女王氣質:“快看,好甜。”

·

沈飛語默默地把的自己的腦殼轉過來,和在場所有的同學一起在內心發出一致的呼喊:

不要在布置任務的途中穿插秀恩愛好嗎????

怎麼還有這樣的事情????

謝執摸摸自己的額頭,有點不好意思,繼續回後台幫忙。

嚴肆目送他,看見簾子放下來,才收回了目光:“我剛剛說到哪兒了?”

王季泉心地善良,提醒:“外賣盒。”

嚴肆:“對,隻留100個號給堂食,剩下的全都做成外賣號,請排隊的人自由選擇。”

於霽馬上:“那我也去搬外賣盒。”

沈飛語看了一眼奮力寫號的李依依:“我去幫她。”

同學們快速分好工,行動起來,花了一個多小時,終於清掉了外麵的長隊,班上的人也終於能夠分出一部分出去逛逛文化節了。

“嚴哥!!!完了完了!!!”

嚴肆正在切土豆,聞言刀尖插菜板,寒光閃閃,一瞥:“什麼東西又完了?”

王季泉:“食材不夠了,最多再做一次十人份的東西出來,怎麼辦?”

……這有什麼好完的?

嚴肆準備去摸手機,又發現自己一手土豆澱粉,轉頭找的時候,謝執遞了一張紙過來。

嚴肆衝他一笑,擦乾淨手,掏出了電話。

嚴肆:“我找人買點來就行了。”

謝執一直看著謝執,聽到這句話,不免擔憂:“但是經費……”

之前買食材和租賃器具的錢都是他們湊出來的,早就花完,一毛錢也不剩了。

嚴肆:“……”

嚴肆:“班長,你是對我的經濟收入多沒有信心???”

謝執:“我不是那個意思。”

嚴肆:“你放心吧,我的錢,哪怕養一百萬個謝執那都夠了。”

……什麼叫養一百萬個謝執!!!

嚴肆隨口撩完,回頭打電話去了,謝執原地站了一會兒,想了想,擦擦手,打開自己的支付寶——上麵隻有五千塊……半個嚴肆也養不起。

謝執歎了口氣,把手機放回去,就在這時,外麵的簾子被一把掀開。

沈飛語捂著肚子,一臉痛苦,在後台巡視一圈後,抓住了謝執。

沈飛語:“班長……我肚子疼……收銀……”

謝執反應過來,迅速解開圍裙,走過去:“我來幫你,你快去。”

謝執說完,看了一眼打電話的嚴肆,沒打擾他,自己走了出去,站在收銀機邊。

嚴肆打完電話,下意識找謝執,沒找到,又快步走到簾邊,掀開簾子的刹那,又把簾子放下去了一些。

謝執站在收銀機邊,垂著頭,他的麵前站著兩個打扮非常好的中年男女,西裝革履與小套裙,加上珍珠項鏈,很有氣質。

女人氣質尤其好,外貌和謝執八分相似。

這兩個人是誰,不言而喻。

嚴肆一把扯開圍裙係帶,往旁邊一扔,把袖子拉下來,帥氣逼人地走出後台。

隨手拽了個托盤,嚴肆用走“T台”的方式走到謝執的父母身邊,禮貌一欠身,五星級餐廳的服務員看到這種服務生,大概都會羞愧而死。

嚴肆直起身來,一抬手,往側邊一揚,說:“原來是爸爸媽媽來了。”

嚴肆:“來,爸爸媽媽這邊請。”

·

嚴肆的手往左側禮貌一申,但謝執的父母卻沒有給他麵子地跟上去,仍然站在收銀台前。

“誰是你爸爸媽媽?”西裝革履的男人非常不悅地看了嚴肆一眼,“一點禮貌都不懂。”

“你就是那個明星同學吧?不要以為你上過幾次電視就不需要基本的禮貌,少來套近乎。”謝執媽媽也說。

究竟是誰沒有禮貌?!謝執抬了抬手,想讓自己父母不要這麼說,但他卻沒有和父母犟嘴的立場。

“嘿你們有……”

謝執能忍,李依依卻不能忍,反正她也不知道什麼叫做“禮貌”,站起來就準備幫嚴肆罵回去。

李依依剛說了半句,嚴肆就淡淡地掃了她一眼,裡麵製止的意味明顯。

李依依怏怏閉嘴,聽見嚴肆說:“李依依,幫忙停叫一個號。”

李依依一臉不滿:“……是。”

不隻是李依依不滿,謝執媽媽也瞬間擰起眉毛,露出一個譏諷的冷笑:“喲,還是明星同學有麵子。”

謝執媽媽回頭,把炮火對準謝執:“你不是說沒有位置了嗎?”

謝執低聲:“號確實是發完了的。”

謝執媽媽:“那彆人這麼就能找到位置?虧得你還是個班長。”

謝執:“班長的職務不是拿來乾這些的……”

謝執媽媽:“我看你是悶頭悶腦的,一點變通也不會,活該你未來去社會上混得不好。”

謝執不想在眾人麵前和父母爭辯,低下頭站在收銀台麵前,背脊挺直,一言不發。

謝執媽媽還想再說,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卻伸到了他的麵前。

嚴肆俊臉上麵掛著笑容,語氣溫和,卻又不容拒絕:“請吧,兩位家長。”

如果謝執媽媽觀察人足夠仔細,就會發現,嚴肆笑臉下麵是快要壓抑不住的怒火——這什麼狗父母?再多說一句,哪怕是謝執的長輩他也照懟不誤!

所幸謝執父母沒再說什麼,哼了一聲後,一臉高傲地跟著嚴肆來到紗帳邊坐下。

嚴肆:“叔叔阿姨,黑板上是我們的菜單,看看您們想吃點什麼?”

謝執媽媽:“就在黑板上寫個菜單?還以為你們的餐廳做得多精美,還是敷衍了事。”

嚴肆:“讓我給您們配一份是吧,好的。”

嚴肆說完,不管身後兩個人氣成什麼樣子,帶著自己巨大的架子往後台走去,過了一會兒,端了兩套菜出來。

謝執的父母挑三揀四地吃了幾口,然後將餐刀放下,故作優雅地舉起餐巾擦了擦自己的嘴巴,也不說好壞。

走到收銀台前,兩個人一指謝執,說:“謝執,跟我們出去。”

·

謝執解開圍裙,隨手把自己的西裝拉了拉,西裝的布料相當優越,因為做事而皺了一些的西裝一拉就平整,謝執背脊挺直,恢複了那個高高在上,不入凡塵的樣子。

謝執麵色平靜地和父母走出教室,沒有看見嚴肆走出來,站在收銀台邊看他的目光。

謝執父母剛剛和他一起出了教室,馬上迫不及待:“謝執,我們要和你談談。”

謝執:“好。”

謝執媽媽一皺眉:“你這是什麼態度?”

謝執停住腳步,儘量語氣平靜:“爸,媽,這裡有很多攝像頭。”

因為節目的拍攝,走廊布滿了攝像頭,顯然整個走廊都不是說話的地方。

謝執爸爸很權威,不容置疑地說:“帶我們去沒有攝像頭的地方。”

謝執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離自己最近的樓道——其實那裡就沒有攝像頭。

但這個樓道非常特彆,那是他和嚴肆第一次告彆的地方。

謝執收回目光,繼續往前走,繞過幾個班的教室,推開最右邊樓道的門。

謝執按著門,讓爸爸媽媽先進去。

謝執低著頭最後走進去,關上門的瞬間,悄悄往白牆一靠。

謝執:“爸爸媽媽……”這裡就是可以“談一談”的地方了。

謝執爸爸打斷了他的話:“謝執,我對你很失望。”

謝執低著頭,嗯了一聲,沒反駁。

謝執爸爸:“我已經聽張老師說了,這次你們班搞的這個餐廳,你是從中攛掇的?”

……攛掇。這個詞語聽上去異乎尋常地刺耳。

但謝執隻是又“嗯”了一聲。

反正就算他解釋什麼,父母也不會聽的。

謝執爸爸:“嗯什麼嗯?!畏畏縮縮,像什麼樣子?!頭給我抬起來!”

謝執微微抬起了一點下巴。

謝執爸爸:“你知道你現在是什麼身份嗎?!”

這個問題倒是有個標準答案。

謝執點頭:“學生。”

謝執爸爸:“虧你還知道自己是個學生!那你知不知道,學生應該做什麼?”

謝執:“……學習。”

謝執爸爸:“你倒還敢答——你一個學生,不好好學習,搞這些有的沒有的,有什麼用?!”

謝執的頭又低了下去,謝執媽媽到底有些於心不忍,插話進來:“也不能全怪小執,我看你們校長也是沒靠一點譜——整個學校都瘋了,搞什麼明星進校園。”

謝執爸爸:“那個明星……”

謝執:“爸爸,你批評我就可以了。”

謝執爸爸蹙眉看他一眼,卻也覺得嚴肆不是什麼重點,懶得多說。

謝執爸爸:“總而言之,校長我管不著,我隻能管著你——你給我記住了,收心學習。”

謝執又點點頭。

謝執爸爸:“要是你這次期末考成績下降了,就不要回來見我們了,自己留在學校學。”

謝執:“嗯,知道了。”

謝執爸爸的耳提麵命到此結束,看了一眼手表,他又牽著謝執媽媽快步走了。

他們下午還有一個商務會議,晚上直飛H市,時間按秒掐,十分忙碌。

樓道的門打開又關上,聲控燈幾秒後徹底暗了下去,謝執把自己脊背靠著牆,重重歎了口氣。

他是能勸說父母都是為了自己好。

但是……他的心裡也止不住一陣一陣地難受。

謝執已經想不起父母多久沒有關心過他其他的方麵了,每次見麵,都隻有反複督促他要努力學習。

或許謝執這個名字,在他們的父母心中,讀音就是學習吧。

或許謝執這個人,身上除了可以學習這項功能,其他對於父母,也根本不重要吧。

謝執仰起頭,看著有餘光的燈罩,想:

難道除了學習,彆的部分,我就不是你們的小孩兒了嗎?

靜靜地在樓道裡麵站了一會兒,謝執聽見樓下響起了女生的笑聲和腳步聲,這才歎了口氣,離開牆壁,重新把背脊直起來。

所有的難過都藏在這挺直的脊背裡,謝執拉開門,往外走去。

門往內拉,謝執閉眼睛適應了一下走廊的燈光,等他再睜開眼睛的時候,麵前蹦出了一個巨大的白色的雲朵。

謝執下意識往後一退,這才看清楚,那不是一朵雲,而是一束棉花糖。

棉花糖也往後一退,嚴肆的臉從棉花糖右邊露出來,給了謝執一個大大的笑容。

“嗨。”嚴肆說,“謝執同學,請問,這是你掉的棉花糖嗎?”

</>作者有話要說:小謝性格是有話不敢直說,其實真的是因為家庭教育。

揉揉腦袋,吃個棉花糖,不要難過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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