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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我想去成為很厲害的編劇。”

“然後,給我重要的……嚴肆,寫很厲害的故事。”

林久聽完謝執說這句話,徹底頹了——他看看謝執,又看看溫隨心——難以置信,真的是難以置信!!!

搶人頭這件事情上,他居然輸了???這麼好的一張臉,要去搞幕後了???

林久徹底喪了,他一擺手,說:“這太傷了,我走了。”

林久說完這句話,坐到另一張床上,悲痛欲絕地打開ipad,開始自閉。

溫隨心倒是舒服了。

且不說謝執去不去學編導,反正他贏了林久,那就挺舒服的。

溫隨心看著謝執,隻覺得林久這廝說得的確不錯,謝執果然是大銀幕臉,越看越舒服,越看越順眼!

溫隨心露出了一個並不常見的溫柔笑容,然後走過去,和顏悅色地坐到謝執對麵的椅子上,想了想,他又把椅子搬過來一點,坐得離謝執更近,成了一個促膝長談的姿勢。

“不錯。”溫隨心眉開眼笑,“小謝挺不錯的,確實挺不錯的。”

謝執被溫隨心誇得不自在,卻還是說:“謝謝溫前輩誇獎。”

溫隨心“嗯”了一聲,往下問:“那你是剛剛才加入的藝術班?還是很早就加入了?”

謝執:“我是剛剛才加入的。”

“哦?”溫隨心問,“你高幾了?”

謝執:“開學高二下。”

溫隨心懂了,點點頭:“你們那邊的學校都是高二下分流嗎?”

謝執:“這個……不是的。”

溫隨心:“那你怎麼現在才去藝術班?”

溫隨心有點沒明白,但他思維跳躍很快,馬上也把這個問題放下了。

“算了,沒什麼重要的。”溫隨心問,“那你要考藝考,開始做準備了嗎?”

謝執點頭:“開始了。”

謝執:“我們學校藝術班有一份寒假安排,我在照著上麵做。”

溫隨心:“安排我看看?”

謝執連忙掏手機,準備在微信上麵傳文件給溫隨心看;林久卻在此刻抬起頭,悲痛中穿插一句提示——“那邊桌子上有打印機,藍牙連接就行。”

謝執馬上按林久說的去打印,很快,一份名為《啟智高中藝術班·編導類寒假特彆作業》的文件就交給了溫隨心的手中。

溫隨心舉起裝訂好的文件,快速瀏覽一遍,合頁,點點頭:“不錯,還算專業。”

謝執:“謝謝溫前輩。”

溫隨心:“你們老師重點把握得不錯,高二的重點確實還在文化課,但有些片子沒必要看。”

溫隨心把安排單子捏在手上,從口袋裡摸出一支筆,扯開筆蓋,大刀闊斧地劃去幾個片子,然後又補充上幾個片子。

溫隨心劃完片單,又翻到書單,一邊研究,一邊和謝執閒聊:“說起來,你剛才說你為什麼想加入藝術班的?”

溫隨心剛才被戰勝林久的喜悅衝昏了頭腦,並沒有聽到謝執後麵說的是什麼。

謝執乖乖地重複:“因為我想成為編劇。”

溫隨心:“嗯。”

謝執:“然後給嚴肆寫劇本。”

溫隨心正在勾畫書單的手一頓,從清單上抬起頭來,眸光有些冷地看著謝執——似乎謝執剛才不是講了一個理由,而是說了什麼大逆不道的話。

謝執被他看得發毛,但挺了挺脊背,正視溫隨心的目光。

溫隨心看了他一會,最終沒接這個話題,又把頭低下,繼續勾畫:“換個話題,你準備加入什麼學校,想好了嗎?”

“北京電影學院。”謝執說,“文學院,戲劇影視文學班。”

“很好。”溫隨心答,“作為第一誌願?”

謝執:“作為唯一誌願。”

這下,不隻是溫隨心再次把頭抬起來,玩ipad的林久也緩緩抬起了頭,悄咪咪打量著這邊的八卦。

溫隨心的目光近乎逼視,他聲音很嚴肅,問:“為什麼?”

溫隨心單子一疊,坐起來,盯著謝執:“還有那麼多學校,第二梯隊我也不想你去考慮,那麼第一梯隊呢?北大,中傳,北師大——更上一層樓,中戲,你也都不考慮?”

謝執:“我不考慮。”

謝執眸光堅定,說:“未來,嚴肆最活躍的舞台一定是電影銀幕,而北電,就是最好的選擇。”

中戲的劇本創作偏向舞台劇,其他學校雖然好,卻也和嚴肆所在的圈子美歐那麼緊密的接觸。

唯有北電,是最好的選擇。

溫隨心的眉毛隨著謝執說話,已經皺成了山丘,他很不明白,也很不滿意:“嚴肆嚴肆——你為什麼老是提到這個人?”

謝執:“我……”

“你不要老是看著他。”溫隨心粗暴地打斷了謝執的話,野蠻地下結論,“在我看來,他的才華和你相比,簡直不值一提!”

“那你就是識人不清了吧。”一直在悄咪咪看八卦的林久幽幽開口,“嚴肆哪兒沒有才華了,他也是我見過的天賦型選手裡麵第一梯隊的了,就是缺了些科班訓練,導演指導。”

林久悠然感慨:“讓他重新考個藝術類大學估計不行了,不過,找個靠譜的導演,多演幾部電影調/教,也能出來——他也是適合大銀幕的臉啊!”

“這根本不是重點!”溫隨心像開了狂暴狀態,回頭凶林久,“我跟你說不到一塊去!”

林久怕他個屁,當著他麵和謝執擠眉弄眼,低聲道:“看到沒,典型更年期提前。”

謝執差點笑出聲來,幸好繃住了,因為下一刻,溫隨心的腦袋就轉過來,炮火對準謝執。

溫隨心看著謝執,像是看著一塊不成鋼的鐵坨子,人都要氣死。

“問題根本不是嚴肆如何。”溫隨心問謝執,“而是你的人生為什麼就非要和嚴肆捆綁在一起?”謝執:“……”

溫隨心微微喘氣,瞪著謝執——好像謝執要是答不好這個問題,他下一秒就能直接把謝執吃了。

謝執也看著溫隨心,眸光清潤,然而,卻帶著某種不容撼動的光彩。

謝執說:“因為我希望。”

溫隨心逼視,謝執背脊直如刀削,非常坦蕩。

謝執:“希望我的人生,和嚴肆的人生捆綁在一起。”

謝執:“或者說,如果不是嚴肆,我也不會寫任何東西。”

這是事實,謝執能動筆,是因為嚴肆,所以未來的筆,他都想為嚴肆而動。

“那你的藝術眼光呢??”溫隨心根本想不到謝執這麼冥頑不靈,“你的藝術眼光不會太狹窄了嗎??難道你的劇本就隻為一個人創作??”

“可是。”謝執說,“創作,本來就是私人的啊。”

溫隨心瞪著眼睛,刹那之間,卻根本找不出反駁謝執的道理。

謝執沒說錯,的確——創作是完全私人的,任何創作,都隻是為了抒發內心的情感。

謝執:“很厲害的作家……比如,斯蒂芬金?他也說過,作家都會有理想讀者,實際上,作家的文章永遠都是為了那個理想讀者創作的。”

謝執:“而在我這兒……”

謝執:“嚴肆就是我的理想讀者。”

謝執:“我隻想為了他創作,難道……不行嗎?”

溫隨心沒說話,他看著謝執,一陣發蒙。

謝執知道自己不應該再說下去了,他應該尊重前輩,應該謙和溫順,應該了解前輩的苦心。

可就在這兒,當著娛樂圈金字招牌一樣的大編劇,謝執的反骨好像突然都長了出來,他振振有詞,輕聲問:“說到底了,為了一個人創作,和為了夢想創作,又有什麼高低之分?”

謝執:“我的劇本,隻為了嚴肆而寫——不管幼不幼稚,這就是我想堅持的事情。”

·

冥頑不靈,想法幼稚,遲早摔個大跟頭!溫隨心罵人三連,最後總結——“趕緊滾出去。”

然後,謝執就被扔了出來。

謝執被扔出房間的刹那,他手機微信響起,林久的消息也追著“滾出去”的謝執,一起滾出來了。

林久:【說得太好了!小導演也為你點讚!】

謝執:……

林久都算是小導演的話,那圈內也沒真的沒有什麼名鎮八方的大導了。謝執回複:【謝謝。】

林久:【你彆理老溫。】

林久:【老溫這個人吧,擰巴,靠著點創作天賦持靚行凶,加上我和老程都把他慣著,弄得不會溝通,不會變通,跟他生氣完全不值得。】

謝執:【謝謝林導,我沒生氣。】

謝執:【而且……】

謝執:【不管我惹多少人不高興了,我也想堅持我自己。】

林久:【對頭!】

林久:【雖千萬人!吾往矣!】

林久:【衝!奧利給!】

·

謝執回複了林久一句奧利給,然後收了手機,上電梯,去自己的樓層,走到嚴肆門口,敲了敲門。

裡麵沒有人應聲。

“沒回來嗎?”謝執一邊自言自語,一邊掏出房卡,打開了自己的房門。

謝執在玄關換拖鞋,換好後,剛剛抬起頭,往裡麵走了一點,就看到了坐在飄窗邊的嚴肆。

嚴肆穿著一件浴袍,頭上滴著水,茶幾上擺著幾個口袋,從透明的口袋往裡麵,應該是打包好的燒烤。

嚴肆胸口有點不明顯的起伏,好像他並不是才洗完澡,而是剛剛去跑完步。

確實,嚴肆是才跑完步。

謝執被溫隨心扔出來的前兩秒,嚴肆才衝回來,發現桌子上多了一堆燒烤,也顧不上看,趕緊衝了個澡,裝出自己一直在房間的假象。

嚴肆剛剛扣好浴袍,就聽見對麵敲門聲響起,然後,謝執進來。

謝執看著胸口起伏的嚴肆,不知道怎麼,有點心虛:“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不久之前。”嚴肆說得很含糊,“你吃飯了嗎?”

謝執:“沒有。”

嚴肆:“坐下吃點?”

謝執小心地看著嚴肆的表情,感覺他的表情非常如常,應該是不知道自己剛才去哪裡,乾了什麼。

謝執緩緩落座,接過嚴肆遞過來的一雙一次性筷子。

謝執剛準備夾燒烤吃,就聽見嚴肆不經意的口氣問:“你剛剛去溫編那裡了?”

謝執的筷子停在空中,舔了舔嘴唇:“啊……是的。”

嚴肆塞了口燒烤,話說還是和閒聊一樣隨意:“找你什麼事情?”

謝執的手指緊緊地捏著筷子,咽了咽口水,最後說:“就是談談人物小傳的事情。”

嚴肆:“就這個?”

謝執:“嗯。”

嚴肆:“聊誰的人物小傳了?你給我寫的那個嗎?”

嚴肆說話平靜得像平時聊天,一點看不出破綻,足見林久說他是天賦型選手,真的不是因為嚴肆有背景和關係就瞎誇獎。

但謝執卻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了嚴肆這些話中有一些不尋常的意味。

……難道?

謝執心中隱約有一個想法,他把筷子緩緩擺到桌子上,雙手放在膝蓋上,按住自己的膝蓋。

“我……”謝執緊張地揪膝蓋上麵的布料,“其實……”

“砰砰砰砰砰!”

門外的敲門聲和謝執準備好的坦白幾乎是同時響起,謝執和嚴肆一起抬頭看向玄關,然後交換了一個眼神。

這聲音,好像來自——嚴肆的房間?

·

嚴肆看了謝執一眼,從謝執眼睛中看到了一點慌張——史誠和紀澤陽都有嚴肆的房卡,深夜敲門,會是誰?

嚴肆示意謝執稍安勿躁,兩隻手放在沙發扶手上,往後一推沙發,站起來,往門口走去。

謝執也幾乎是立刻站起來,緊隨其後,跟著嚴肆。

嚴肆輕手輕腳地走到門邊,在貓眼中看了一下,然後一臉無語地直起身來,一把拉開了門。

在對麵敲門的人剛要說話,聽到身後的動靜,一個迅猛轉身,他旁邊跟著的一個比他高半個頭的男生也一起轉身。

敲門人全身都被裹得嚴嚴實實的,隻露出兩個眼睛,但僅憑眼睛,也能確認這個人樣貌驚為天人,絕對是神顏級彆。

“兒砸!”驚為天人的汪平語出驚人,“你換房間了?!”

嚴肆微微一笑,目露威脅:“狗子,叫誰呢?”

汪平這才注意到,嚴肆背後跟了個人,穿著件米白色毛衣,氣質清冷,不是班長還能是誰?

汪平心中咯噔一下,戰術後退,抱住自己的頭:“大哥!當然是叫的大——”

季走:“嚴肆哥,他叫的您兒子。”

嚴肆:“……?”

汪平驚恐萬分地看季走,和他擺了擺手,但季走直麵嚴肆,隻是微笑。

季走把汪平往自己這邊拉一點,輕聲說:“嚴肆哥,你不要對汪平哥這麼凶,他會害怕的。”

汪平:“……?”誰。

嚴肆:“……?”這麼強的嗎?

嚴肆端詳了一下他混了幾年的好友,實在是沒看出季走那種空穴來風的“汪平會害怕”是從哪兒來的結論。

或許是靈異事件。

嚴肆閉了閉眼睛,決定不和這件事情糾結,往後退一步,讓兩個人進來。

汪平走過走廊,整個人身上的衣服還滴著水,謝執看到了,趕緊去取了乾毛巾過來,舉在汪平和季走中間糾結了一下,季走把毛巾拿了過去。

季走:“謝謝……嗯,小執弟弟。”

嚴肆抬起眼睛把季走看了一眼,沒說話,勾著謝執走了。

汪平絲毫不和季走客氣,羽絨服脫下來扔給季走打理,自己已經飛進了室內,並且準確無誤地看到了桌上的燒烤。

“燒烤!”汪平飛奔跳躍,“本I燒烤來了!

汪平剛剛飛躍到桌邊,就看見嚴肆將燒烤往自己那側一收,所有筷子抓手裡,抽出其中一根,遞給謝執。

嚴肆坦蕩道:“謝執先吃。”

汪平看看嚴肆,又看看被收走的那一堆燒烤,目瞪狗呆——呸,目瞪口呆!

嚴肆這還是人嗎????是人的話,怎麼能夠做出如此之狗的事情???

汪平捂住胸口,發出詰問:“嚴肆,我和你這麼多年友誼,你連燒烤也不讓我吃??”

嚴肆非常淡定:“不是不讓你吃,我是說,謝執先吃。”

嚴肆:“謝執今天還沒吃飯,他餓著,你忍心?”

汪平:“那也不耽誤我一起吃啊???”

嚴肆:“耽誤,我覺得謝執搶不過你。”

汪平出離地難過了:“小氣死你就算了!”

汪平抬起頭,呼喚:“季走,季走。”

季走正在擦汪平的羽絨服袖子,上麵滲了點水,濕乎乎的,如果不擦乾,等會兒汪平穿起來一定很難受。

聽到汪平叫他,季走探出頭,露出一個疑問的表情。

季走:“哥?”

汪平:“我要吃燒烤!”

季走拿出手機:“好,想吃什麼?”

“彆彆彆,有這麼多呢。”謝執算是唯一做人的人,他把嚴肆給自己的筷子掰開,遞給汪平。

謝執乖巧地說:“汪平哥,你吃吧。”

謝執看得出來,嚴肆是不爽自己剛要講的話被打斷,才在這兒找汪平的岔。

汪平眼淚汪汪地,接過謝執的筷子,也乖乖看著他:“你說,嚴肆過不過分,他平時就是這麼對我的。”

“也沒有,汪平哥。”謝執說,“嚴肆……哥,是給你開玩笑的。”

嚴肆正在一邊不爽,忽然之間,聽到了謝執這聲“哥”。

就像一陣清風吹拂而過,嚴肆心中一點點的不高興刹那一掃而空。

嚴肆手掌捂住下巴,遮住了臉上不自覺揚起來的笑容,然後他抿了抿嘴巴,把笑意掩蓋下去,才將手取下來。

“不錯。”嚴肆笑著說,“謝執的嚴肆哥,是在給你開玩笑。”

嚴肆著重強調了一下“哥”這個字的發音,謝執耳根瞬間就紅了,加上眼尾,紅成一片。

嚴肆玩味地看著謝執,欣賞了一會兒,才慢條斯理地又拆了根筷子給謝執,讓他吃飯。

嚴肆遞筷子,季走弄好衣服,走進來,嚴肆看著他,忽然想起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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