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3 章 chapter。103(1 / 2)

第103章

謝執第二天是被鬨鐘吵醒的,醒過來的時候,房間裡麵一股曖昧的橙子味,除此之外,沒有人。

昨晚……

好像到最後又失去了知覺。

謝執根本沒睡醒,閉上眼睛,從被子裡麵把手掏出來,往床頭那邊揮;不著寸縷的手臂乾乾淨淨,淩空揮舞了一下,連床頭櫃的邊兒都沒摸到,十分徒勞地摔下來,摔在床上。

夠不到……好難啊……

謝執艱難地睜開半隻眼睛,目測了一下自己和手機之間的距離,用最後的理智判斷——翻個麵應該就能到了。

謝執一邊想,一邊試圖轉了一下腰,隻是瞬間,他又緩緩地躺平,用另一隻手按住腰,低聲“嘶”了一下,曆經了千難萬險,才完成了翻身這個動作。

總算是夠到手機了。

謝執把手機放到眼睛前,關鬨鐘的瞬間,睜開眼睛瞄了一眼。

手指機械性地劃過,鬨鐘被關閉了,但下一秒,謝執的眼睛卻驟然瞪大——媽呀,剛才鬨鐘上寫了什麼???

“給溫編打電話。”

謝執眼睛睜大的瞬間,房間的門被推開,一股帶著橙子香的風撞進來,和謝執的鼻子碰了一下。

謝執趴著,餘光努力了再努力,也看不到門口那邊的動靜。

“能不能……”謝執趴在床上,“幫我翻個麵……”

嚴肆:“……噗”

嚴肆走到床邊,把自己端過來的橙汁放下,坐到謝執身旁,手掌放到他的腰上,輕輕揉了揉。

嚴肆的力度很合適,剛好緩解了謝執的疼痛,剛才還覺得要斷了的腰被他揉了一會兒,僵硬的肌肉終於鬆了。

嚴肆左手揉謝執,右手把吸管扔進玻璃杯中,端下來,遞到謝執的嘴邊。

“又是橙汁啊?”謝執隨口說,叼住嚴肆給他插好的吸管,喝了一大口。

“是啊。”嚴肆端著杯子,笑眯眯地看著謝執,“學習某個人,我也來點文人的浪漫。”

謝執剛準備說話,杯子就被嚴肆一撤,隨手放在地板上。

嚴肆趴下身,在謝執背脊上麵幾厘米的地方懸空,輕聲說:“在某些……特彆的時刻。”

昨晚也是這個姿勢,然後那個橙子味的東西就這麼戳進去了,然後……然後……

嚴肆抬起一點頭,看著謝執的耳朵——嗯,真好玩兒,耳朵又紅了。

嚴肆混在娛樂圈多年,深知分寸的重要性,逗了謝執一句也不逗了,把橙汁端起來喂他喝完,然後把謝執的手機解鎖,點開了溫隨心的電話。

謝執看到溫隨心名字出現在手機上,也不敢再亂玩,手忙腳亂一陣,清了清嗓子,電話通了。

溫大編劇極其不耐煩的聲音響起:“喂,乾嘛。”--

“師父。”謝執說,“你在北京吧?”

溫隨心:“知道還問?到底乾嘛?

謝執:“是這樣,我和嚴肆明天就要回重慶準備高考了。”

溫隨心:“嗯。”

謝執:“有一段時間不能和您見麵,所以我們請您吃飯,當麵和您告個彆。”

這半年裡,溫隨心幫了他們很多,師父雖然說話不好聽,但永遠都是好師父。

“形式主義。”說話不好聽的溫隨心在聽完謝執的話後,不負眾望地哼了一聲,直接開罵,“有什麼好吃的?時間多了閒得慌是吧?趕緊滾回去讀書。”

“誒,你這人怎麼這麼說話!”電話那邊傳來了一個熟悉的女聲,然後是溫隨心一聲沒壓抑住的哎呦哎呦。

估計是被dia起耳朵扔一邊去了。

反正再接電話時,電話那頭就換成了師母,師母還是溫溫柔柔地,衝電話問:“是小執嗎?”

謝執:“師母好,是我,還有……”

嚴肆:“師母,還有嚴肆。”

師母笑了起來,連忙說:“那確實還是當不起小肆一句師母——電話不會還你的,邊兒去。”

前半句還是溫言細語,後半句那就是粗獷至極。

謝執:“……”

師母:“你剛剛和你師父說的話我都聽到啦,不用管他,也不用請他吃飯,山豬兒吃不來細糠,他沒那個福氣。”

嚴肆:“……”

溫編在家的地位,如此可見一斑。

溫隨心:“你說誰是豬???”

師母又和溫隨心吵了兩句,對著電話,繼續道:“反正你們彆請,今晚來我家,我燒飯給你們吃。”

“怎麼就們了?”溫隨心無力的抗爭傳來,“我沒打算請嚴……”

“嘟嘟嘟——”

電話直接掛了。

彪悍還是師娘彪悍。

嚴肆伸出手,輕輕捏了捏謝執的腰際,謝執有點不明所以,回頭看嚴肆,嚴肆搖了搖頭,有的話隻在心裡說。

俗話說得好,一物降一物,無論你之前是哪裡的人,隻要取了個重慶媳婦兒,必然自動變成耙耳朵。

而自己找到謝執脾氣這麼好的老婆確實……不容易。

·

後續是師母用溫隨心的微信號把時間發過來,謝執和嚴肆當然都要去,兩個人買了些水果和蛋糕提著,外加一大堆火鍋苕粉——溫隨心和林久的兵家必爭之粉。

去師父師娘家,買太貴重的禮物,反而會顯得生疏。

謝執提著蛋

糕和苕粉,嚴肆提著水果,按響了溫隨心家防盜門的門鈴。

一分鐘後,房門打開,一位穿著休閒服,依然掩蓋不了他散發出來的威壓的男人給謝執、嚴肆開門。

“來了?”程屹冷淡道,“進來吧。”

謝執:“……”

嚴肆:“……”

知道的人知道程屹剛才說的是進來!!!

不知道的他剛才才看完一份500萬的合同,說:“天涼了,讓顏值娛樂破</p產吧。”

人在程屹下,不慫也得慫,謝執和嚴肆麵麵相覷,確實誰都不敢進去。

三個人對峙般地麵麵相覷,半分鐘後,門內拖鞋聲傳來,溫隨心出來,擠開程屹,看著門口站著的兩個人,眉毛一挑。

溫隨心:“乾嘛?門口戳著裝雕塑呢?”

溫隨心:“我家不缺門神,快點進來。”

程屹淡淡看了兩個人一眼,往裡撤開,謝執和嚴肆這才敢走進去——溫隨心家裡有他們兩個拖鞋,換上,就跟在家一樣。

謝執提著水果進去,才剛剛走過玄關,就看見一身盤扣短打,坐在茶海邊沏茶的白翰墨。

白翰墨看見謝執進來,手中倒水的小熱水壺不停,往茶杯裡倒點水,和藹一笑:“小執來了。”

謝執還沒來得及和白翰墨打招呼,廚房裡的師娘冒出了個頭,順手就把謝執抓住了。

師娘一臉十萬火急,道:“快快,兩個人都來幫我一下。”

謝執和嚴肆趕緊進去幫忙,一個人切肉,一個人切菜,也足足弄了半個小時,才把所有的菜肉裝盤。

師娘把炭夾進早就準備好的爐子中,關上窗戶,讓嚴肆把鍋端出去。

今晚菜單,銅鍋涮肉。

切得薄如紙片的肉鋪滿了三十幾個大盤子,所有人都脫了外套,隻穿薄衣服圍著鍋,按道理說,應該是非常熱鬨的氛圍。

但溫隨心家就猶如在冰窖一般,所有人十分沉默,默默地吃肉,不敢講話。

主要是嚴肆在程屹麵前,吃得斂聲靜氣,不敢講話——程屹對他而言,從小就是彆人家的叔叔,數十年如一日不苟言笑,威壓比爺爺輩都高,基本上,嚴肆這輩的,到了程屹麵前都會慫。

謝執看到嚴肆不說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開始低調做人。

白翰墨雲淡風輕掃白菜,但講究食不言寢不語。

溫隨心倒不怕程屹,就是日常看好戲,懶得講話。

林久在這種詭異的沉默氣氛中吃了幾筷子肉,終於反應了過來。

“你們不講話,是不是因為怕他啊?”林久對著程屹,基本上不知道禮貌是何物,隨手一拍程總肩膀,虎子吧啦地問大家。

“哈?我怕他?”溫隨心當即不同意。

“彆怕彆怕。”林久對嚴肆和謝執說,一邊說,他一邊伸出自己的爪子,在程屹的腦袋上,如同拍皮球一樣地拍打了兩下。

其聲音之清脆,與拍西瓜無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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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肆倒吸一口涼氣,目瞪口呆地看被拍程屹,程屹緩緩轉過頭,冰冷的目光看了嚴肆一眼。

林久拍完了,很得意,又扒拉兩下程屹的頭發,算作給他整理好了,道:“看到沒,不可怕,可以拍。”

溫隨心幸災樂禍:“不錯,可以拍。”

……是您可以拍吧。

飯桌的氛圍更加詭異了,白翰墨看了看程屹,又看了看兩個小輩,實在沒<忍住,笑了出來。

“噗。”白翰墨攪了攪自己的麻醬,依舊那麼悠然自得,“不好意思,程總,我一般不笑。”

程屹:“……”

白翰墨:“除非我忍不住。”

程屹拿這些人沒辦法,隻能把林久的手抓下來,裹在掌心,低聲道:“好了,彆鬨。”

林久聽了這句,手又被拉住,老臉有點紅了,嘀咕了句什麼。

不過氣氛倒是好了些,謝執和嚴肆以酸奶代替酒,和師父他們各乾一杯,然後被師娘一把拉下,投喂無數肉片,最後,兩個人撐到碗都洗不動,圓滾滾地扔到沙發上去坐著。

隻吃了些青菜豆腐的白翰墨走過來,看著兩個人,搖搖頭,坐下,為他們一人泡了杯刮油的茶。

“小執。”白翰墨把茶放在謝執麵前。

謝執吃得肚子渾圓,坐不起來,欲哭無淚地看著白老師。

“下次少吃點……”白翰墨哭笑不得,伸出手,摸了摸謝執額前的頭發,幫他整理了一下。

白翰墨動作很溫柔,但謝執卻被凍得瑟縮——即使是在開了暖氣的室內,剛剛吃完羊肉,白翰墨的指尖也是冰冷的。

白翰墨收回了自己冰冷的指尖,搭在茶盞上,暖著。--

“你是好孩子。”白翰墨對謝執說,“我希望你有遠大的前程,創作出優秀的作品。”

白翰墨端起茶盞,和剛才他倒給謝執那杯輕輕一碰。

“祝你高考順利。”白翰墨說,“等香山紅葉開了,白老師想和你一起去賞秋。”

·

和師父,程老板等人吃完了散夥飯,謝執和嚴肆星期天上午的飛機,降落回學校。

謝執的外公外婆早就等著來接他們,帶他們去吃了頓小孩兒一定會喜歡吃的肯德基,外公送謝執和嚴肆回學校。

周日的晚上,高三集體不上晚自習,每周也就這晚上休息一晚上,其餘所有的時間都要上課或者上自習。

李依依站在天台邊,捏自己的P30,在每一輛車開進校園的時候,都會拿出手機窺伺一番。

許巧他們一開始還有點熱情,會對李依依那種謊報軍情的“來了來了”激動一下,後來一律當成狼來了處理,在天台各忙各的,不管她了。

“來了來了——這次是真的!!”李依依平地一聲尖叫。

“你確定嗎?”沈飛語翻轉一塊炭,歎了口氣,“三個小時前你就是這麼說的了。”

“靠。”李依依P30往裙子口袋裡一收,快步往天台門走去,“這次是真的來了,趕緊下去接——”

許巧緊跟在李依依身後,而沈飛語卻過了幾分鐘才反應過來。

這次當然是真的!!李依依都走了!不是真的,還耍人玩兒嗎??

沈飛語當機立斷,扔了自己夾炭的夾子,準備往下衝,才衝一步,就被於霽拖了回來。

“你乾什麼?!”沈飛語發出靈魂的拷問。</p“離人不點火,點火不離人。”於霽道,“燒炭安全不明白咩?”

沈飛語:“好像也是哈……”

於霽一拍沈飛語肩膀:“完全是,所以兄弟,要堅守陣地啊。”

不能去接嚴肆和謝執……確實挺遺憾的,不過確實像於霽說的,他們應該堅守陣地。

於霽……於霽?!

沈飛語想兩句心事的刹那,於霽早就已經混跡於人群中,加入浩浩蕩蕩的接兩個人的隊伍了。

沈飛語拿著夾子,一臉懵逼地看了一眼空蕩蕩的天台。

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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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執是在還有幾分鐘進校園的時候打開的車窗。

此刻夕陽西下,冬天的夕陽將天空染成一種很漂亮的淡紫色,校園的歐風建築在淡紫色的天空下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