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橘色超跑行駛在一望無際的公路,夏季炎熱,草木旺盛,這塊兒生態環境優越,一路一百五十邁,敞著蓬的超跑無遮擋,吹著小風的感覺還挺爽。
路兩旁是寬廣平坦的大草原,水草鮮美,鬱鬱蔥蔥,放眼望去,不時有些珍稀保護動物出現在視線所及之處。
溫時半靠在副駕駛,手掌探出,後背是跑車速度提升時巨大的推背感,風的阻力,從指縫間穿過。
他這會兒臉上掛著副墨鏡,黑發被風吹得四散。
空無一人的道路上,超跑以S型加速行駛。
下了飛機後,沒吃什麼東西,原本還挺餓的,被蘇潮這麼一搞,溫時胃裡翻江倒海,一陣酸水冒出。
自個兒開車沒事,反而坐副駕駛差點被顛得骨頭都散架。
溫時推了推被吹得下墜的墨鏡,忍無可忍地吐槽:“蘇水仙你到底開的車還是飛機?”
蘇潮:“?”
“誰家把車開成蛇形??”話落,溫時“嘔”了聲,半趴在車框,“停停停,你慢點。”
蘇潮嚼著口香糖,墨鏡下的眼睛亮晶晶,吊兒郎當地調笑,“慢什麼?是男人就不能說慢!”
溫時:“……”
我懷疑你在開車,並且掌握了充分的證據。
明明還是個C,搞得自己經驗多豐富似的。
比起蘇水仙這個金剛石C男,溫時覺得自個兒的經驗……嗯……豐富多了。
這麼一想。
想起那幾個旖旎的夜晚,溫時耳根不免發燙。
蘇潮瞥了他一眼,放慢速度,嗤笑道:“你也太弱雞了吧?這都吐了?”
“嗬~”溫時不服氣,“是誰考個飛行執照差點把人飛機給搞沒了?”
蘇潮:“……”
他有點恐高,真上去了倒也沒什麼,反而是爬升時心裡打著鼓。
去年他跟溫時一塊去考飛行執照,兩人一前一後上了飛機,爬升到一半他就開始在空中走S型。
幸好教練是空軍出身,多年戰鬥機經驗,這才沒搞得機毀人亡。
溫時回憶起蘇潮上飛機時,牛逼哄哄的一番宣言:潮哥帶你上天帶你飛。
得了。
是上天了。
下來臉都白了,還帶他飛。
鄙視隻分0次和無數次。
溫時記不起來為此吐槽過他多少次,這人真牛逼,明明恐高,還非要挑戰自我學什麼開飛機。
後來他才知道,蘇潮努力學開飛機是被小姑娘的追求者刺激到了。
畢竟。
他在人小姑娘眼裡,是個“老男人”。
還是個腦子遲鈍,開口就想讓人打死的鋼鐵俠。
溫時嘖了聲,見蘇潮總算像個正常人開車,他胃裡的不適稍稍緩解。
畢了業。
兩人學校答辯早,結業早,得知溫顏的畢業作業是部小電影,出於好奇,左右閒著沒事,一拍即合地就飛來美國。
溫時的理由很充分:姐姐的畢業典禮,處女作,必須捧場。
蘇潮則完全是閒得無聊,跑來玩兒。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溫時接了個電話,直接連接了車載音響,裡頭傳來男人委屈巴巴的哭喪聲。
溫時一聽。
還挺耳熟。
“溫少,是我。”
溫時詫異,“小周?”
小周是陸染白的小助理,履曆牛逼哄哄,被陸焰調給陸染白當助手後,事無巨細地處理陸染白交代的一切事物。
工作上能力突出,但生活上就……
溫時寒假來美國找陸染白玩,被小周接待過,一來二去,兩人混了個熟。
“溫少我有個事兒想求您。”
“什麼事兒?”
小周猶豫幾秒,決定據實已告:“小陸總要跟溫小姐求婚,那安排了五百萬朵玫瑰花……花好買,但運過來堆哪兒呢?陸陸續續運過來,找不到合適地方存放,天又熱,萬一蔫兒了——”
“停停停——”溫時聽糊塗了,示意蘇潮把速度降下來,“求婚?”
靠啊!
他們倆單身漢還擱這兒搞追妻火葬場,染白哥都要求婚了??
人跟人的差距怎麼這麼大呢?
小周在手機那頭巴拉巴的說了一堆,溫時大致聽明白了,不外乎就是陸染白要在殺青宴那晚求婚,安排了苦逼的小助理準備禮物。
他這人心血來潮隨口一提,五百萬朵玫瑰花落在小助理頭上。
彆的好搞,五百萬朵玫瑰且不說不好運輸,就算運回來了,存放是個問題。
“溫少,您有沒有什麼法子?那小陸總的性子您最了解,我不敢跟他提。”
溫時撓撓頭,“我能有什麼法子?”
小助理唉聲歎氣。
溫時想了想,靈光一現,“要不你換個人伺候不就完了?”
小助理:“…………”
沒過兩分鐘,小助理禮貌地掛斷電話。
車子快到彆墅區的加油站,蘇潮龜速行駛,單手掌著方向盤一言難儘地看著溫時,“嬌花弟弟求婚都這麼騷氣麼?五百多萬玫瑰花——”
“等等!你說什麼?”
蘇潮一臉懵逼:“啥?”
溫時把墨鏡推上發梢,語氣焦灼,“重複一下你剛才說的。”
蘇潮試探性地挑挑眉:“騷氣的陸嬌花?”
“不是。”
“陸嬌花很騷氣?”
溫時黑著臉:“……”
這人是不是隻記得陸染白的騷氣了??
雖然是真的騷。
不過,論騷氣方麵,陸染白是明騷,蘇水仙是不自覺的騷。
這倆人誰也甭說誰。
蘇潮輕笑,“五百萬朵玫瑰花?哎你不提我都差點忘了,聽說他小時候還送了一後備箱的玫瑰花給你呐。”
被某個二次元上頭的小姑娘影響,蘇潮調侃地帶了個非主流的“呐”。
溫時聽得眉心突突直跳,他捏得拳頭嘎嘣作響,“再‘呐’一個老子打爆你狗頭。”
蘇潮痞笑:“呐!”
溫時:“…………”
等加油站的工作人員幫忙加油,溫時還在惦記著小助理說的那事兒,蘇潮瞧他心不在焉的模樣,單手插兜,抬腿就踢了他一腳,“瞧你的沙雕樣兒,發什麼愁?跟哥哥說說看。”
溫時:“靠!你輕點!”
蘇潮揚眉,“我發現你這人過分熱心啊?”
溫時黑著臉:“我這叫知恩圖報,上次來美國,人小助理陪著我各種逛。”
“哦,你說你又被白嫖的那次?”
溫時:“……”
這天沒法聊了。
蘇潮勾著他肩頭,語重心長,“兄弟,多大點兒事兒,哥哥替你想個辦法?”
溫時十分不信任他,沒好氣地冷睨了他一眼,“得了吧,你自己還追妻火葬場呢,你還給我想辦法?”
蘇潮一愣,被氣笑了。
手指曲起對著溫時的腦門重重一彈,他笑罵:“誰他媽追妻火葬場?我追誰了?”
溫時張了張嘴,不太想告訴他,事實上每天看他被某個小姑娘各種折騰,嘻嘻,還挺好玩。
他才不點醒這棵神經線條遲鈍到天際的水仙花。
車子加滿油,重新上路。
蘇潮點了煙,咬在嘴裡,語氣漫不經心,“不就是五百多萬玫瑰花麼?soeasy!搞個玫瑰莊園當禮物不就得了?反正嬌花弟弟不差錢,分分鐘去發過買個莊園,鮮豔欲滴的玫瑰花,鋪滿整座莊園略略略。”
“求婚時,指著開滿玫瑰花的莊園,一句‘親愛的,我宣布這座莊園被你承包了’,刺激!帶感!”
溫時:“……”
他為什麼要聽這人在這裡瞎比比????
這是什麼惡俗的台詞??
本想反駁他,仔細一想,玫瑰莊園??
好像……還挺有道理的。
溫時當即給小周去了電話。
……
溫顏提前就接到了溫時的電話,知道他跟蘇潮要來探班,特地交代了小學弟招呼他們。
沒等到溫時,倒是接到陸染白的電話。
她沒想到自家男朋友突然搞這麼一出。
手麻??沒力氣??
讓她去幫忙換衣服??
溫顏:嗬嗬。
沈夢惴惴不安地看了眼溫顏,冷豔學姐臉色沉了幾分,倏爾又輕笑起來。
跟溫顏相處了這麼久,很少見這位冷豔的大美女學姐笑,這會兒一瞧,女孩子穿著高中製服,留著空氣劉海,畫著清純無比的妝容。
笑起來時,純情中帶了些許嬌俏與嫵媚。
渾然而成的氣質很難形容,總之是讓男生挪不開視線的那種。
沈夢突然get到更衣室那個騷氣十足的大帥比喜歡自個兒學姐的理由了。
就這顏值和身材,誰特麼能扛得住!!!
更彆說溫學姐各方麵都出挑,吊打一圈,有顏有才誰不愛?
“學姐,那這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