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顏從沈夢手裡接過衣服,微微一笑,“沒關係,給我吧。”
沈夢如釋重負。
溫顏跟正打算實施擁抱戲份的溫聞交代了幾句,拿著製服朝更衣室走去。
她一走,現場的氣氛陡然活絡起來。
“我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什麼東東?”
“就咱們大帥比男主啊。不是說跟溫導是一對麼?”那人輕笑,“這戲裡溫導跟咱們小溫聞有親密戲吧?我瞧著那人占有欲挺強的,該不會在更衣室把咱們溫導……”
他嘿嘿笑,做出個“哢擦”的手勢。
眾人秒懂。
公然GHS,沈夢有些始料未及,想起剛在更衣室裡瞧見陸染白的模樣,還挺優雅矜貴的……
除了眼角那顆淚痣過分妖孽了點。
“小夢夢不是跟人對話了麼?說說看!”
沈夢:“??說什麼?”
“對男主的印象唄。”
沈夢腦子一熱,也不知道想到什麼,吐口而出,“我覺得他長了一張讓人想睡的臉。”
眾人:“………”
-
更衣室。
溫顏敲了門,過了會兒,才聽到陸染白懶洋洋地應了聲,“誰?”
“我。”
空氣靜謐一秒,裡頭的男人啞聲輕笑,“你誰?”
溫顏:“……”
不等她答,更衣室的門驟然開了,溫顏抓著製服愕然抬眸,冷不丁對上他黑漆漆的眼睛,視線一晃而下,落在他滾動的喉結。
襯衫領口敞著,鎖骨處隱約氤氳著水汽,就連淩亂的黑發都濕漉漉的,不羈地搭在額前。
溫顏怔怔地凝視著他。
大四下學期伊始,陸染白就進入集團實習,為了震懾一票年歲長他一倍還拐彎的股東們,時常正裝傍身,黑發儘數向後梳攏,西服筆挺有型,帶著一票高管出席會議時,與生俱來的霸總氣質分外明顯。
這會兒烏發垂額,襯衫紐扣半解,垂眸輕笑的模樣,冷調的感覺退卻,滿滿洋溢著少年感。
溫顏恍惚一瞬,陸染白單手撐著門框,直勾勾地盯著她,嘴角淺笑,“溫——”
他垂眸打量她。
幾年沒見過她穿高中製服,還挺新鮮。
記得高中那會兒,她就發育得比同齡女孩子好,校服一穿,腰細腿長,體育課上舒展運動時,小妖精似的。
四年已過,在他的掌握之中,褪去的些許青澀,小女人的嫵媚渾然而成。
眼下重新換上高中校服,撐得滿,哪哪兒都勾人。
而她本人卻對自個兒的魅力毫無察覺。
就這麼天真懵懂地望著他,讓他有那麼短暫的瞬間,隻想按著她徹底毀滅。
陸染白眸色深沉,盯著她沉默半晌,他勾勾唇,戲謔吐出三個字:“溫同學。”
簡單的三個字勾起了溫顏所有的回憶,算下來,他們倆遠離高中校園四年之久。
從校服到正裝。
攜手走過四個春夏秋冬。
這種感覺很奇妙,就好比是,你習慣了一個人的模樣,即使時光荏苒,鬥轉星移。
他在你眼裡,永遠都是最初相識的模樣。
溫顏捏緊拿給他的製服,仰頭直視著他。
良久。
頭頂響起陸染白沙啞蠱惑的聲音,“溫同學,要不要跟我親一會兒?”
溫顏沒反應過來,“啊?親什——”
話音未落,她嬌呼一聲,“啊你乾嘛?”
細腰陡然被他扣著,輕鬆一提,她被懸空抱往梳妝台。
陸染白扣著她小巧的下巴。
低頭。
吻住。
探開她紅唇親得她氣喘籲籲之際,他長腿一伸,隨意踢上了更衣室的門。
……
溫時跟蘇潮停了車,被溫顏安排過來接人的小學弟旋即迎了上來,簡單寒暄幾句,溫時拿掉墨鏡勾在手指間晃悠,掃了眼片場,沒瞧見溫顏,他不免好奇,“你們溫導呢?”
“學姐去更衣室給男主送衣服了。”
溫時不知道陸染白接了男主,也沒多問。
蘇潮從亮橘色超跑上下來,片場的女孩子瞬間沸騰了,紛紛猜測他什麼身份,是不是溫顏找來的客串演員什麼的。
蘇潮這人天生自帶巨星光環,吊兒郎當的氣質又獨特。
用汪林莞的話,水仙哥哥長了張不安分的臉,擱哪兒都危險。
說是危險。
簡而言之,就是到哪兒都招蜂引蝶,招惹小姑娘惦記。
偏偏他本人太遲鈍,壓根兒沒什麼感覺。
片場沒搭大棚,從車上下來,就熱得不行。
蘇潮玩著車鑰匙,抬手抹了把汗,“操,什麼鬼地方這麼熱?拍戲這麼辛苦的麼?”
一旁的小姑娘見狀,忙遞給他一台mini小風扇。
蘇潮也沒客氣,接了小風扇,感激一笑,語調痞氣,“簡直是救急良藥,謝了。”
小姑娘紅了臉:“不謝。”
小風扇吹亂了蘇潮微濕的黑發,他嫌悶,隨手揉了把發絲,小姑娘心頭狂跳,心中一動,去拿手機。
蘇潮正吹著小風扇,餘光一掃,瞧見小姑娘熟悉的動作,錯愕一瞬。
有了無數次前車之鑒,蘇潮在小姑娘開口之前,吧嗒關了小風扇,重新塞給她,“彆說話,還你。”
小姑娘僵硬地接過小風扇,“你——”
蘇潮抬起手掌打斷她,“最近我連兄弟都不交了,彆問,問就是沒有各種社交賬號。”
小姑娘:“…………”
蘇潮懶得理會彆人碎掉的芳心,經曆過幾次社會主義的毒打,小祖宗不開心了還得哄她。
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哄汪林莞那個臭丫頭。
說起來全怪陸家嬌花。
嬌花弟弟出國追媳婦兒去了,臨走前把馬上要升入附中高中部的小表妹汪林莞交給他,讓他罩著點。
時刻提醒小姑娘不要在高中早戀。
行吧。
好兄弟講義氣。
嬌花弟弟和溫小丁香揮揮衣袖去了國外,他倒好還得罩著一難搞的小姑娘。
不能抽煙,不能喝酒,不準早戀,不準……
本來就是敷衍一下,這特麼一照顧,四年過去了,照顧出本能來了。
見不得彆人欺負她,見不得她哭,久而久之,彆的男生靠近一下他都惱火。
這是當“爸爸”當習慣了?受不了“女兒”被奪走?
蘇潮鬱悶地想要摸根煙。
溫時隔著老遠的距離給他擺手,“蘇水仙,我去給我姐送手機,順便叫她一聲,你等我一會兒。”
“你要渴了,吃快冰鎮西瓜降降暑。”
蘇潮:“……”
……
手裡拿了溫顏的手機,溫時把墨鏡彆在頭頂,吹著口哨往更衣室去。
遠遠就聽到更衣室有動靜。
低低的女聲,很輕,偏嫵媚。
溫時虎軀一震,腦海裡自發自地浮現出不可描述的畫麵。
等等!
大白天,他姐不至於在更衣室略略略。
可能在研究台詞??
這他媽的什麼台詞這麼刺激??
更衣室門虛掩著,溫時沒想那麼多,敲了敲門,沒人理會。
手指一戳,門“吱呀”一聲開了。
溫時邁開長腿往更衣室走去,手裡晃著手機,扯著嗓門,“姐,我給你送手機——”
聲音在瞧見眼前香豔的一幕後戛然而止。
梳妝台。
女孩子坐在台麵上,細白的手指正擱在陸染白胸前的襯衫紐扣,這個角度分辨不出來是正在穿還是正在脫。
兩人靠的近。
近到像是緊貼在一處。
聽到動靜,陸染白跟溫顏同時往門口看去,臉上掛著同款茫然的表情,一瞬不瞬盯著他。
溫時目瞪口呆地望著他倆。
一個人長發微亂,臉頰緋紅。
另一個唇角還沾著殘留的唇膏,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剛才是多麼激烈。
溫時咽了咽口水,突然覺得,如果他現在是堵牆,絕壁被穿了無數個窟窿。
空氣凝固一瞬。
溫時默默地戴上墨鏡,繃緊嘴巴,長腿一點一點往外退,手掌隔空胡亂劃著,嘴巴裡大聲嚷嚷,“哎怎麼肥事??天怎麼突然黑了?”
退了幾步,他表現得越發像個盲人,“我該不會是暫時性失明了吧??”
重重點點頭,溫時煞有其事地給自己下定義,“唔,我一定是瞎了。”
溫顏:“……”
陸染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