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你最重要(2 / 2)

寧姒已經做出了選擇,因此不需多問。

“那和晚晚比呢?”

薑煜可還記著,寧姒為了參加謝林晚的及笄禮,無情地將他拋在蜀中。

寧姒埋在他懷裡,不說話。

“嗯?”薑煜摩挲著寧姒細白的頸項,聲音帶著誘哄,“告訴阿煜哥哥。”

“你……”寧姒僅說了一個字,便難為情地往薑煜懷裡拱。

薑煜滿足地笑,獎勵一般在寧姒發頂落下一吻。

“你就知道為難我!”寧姒氣哼哼,“那我問你,我和哥哥在你心裡誰重要?”

薑煜幾乎不用思考,“當然是姒兒妹妹。”

寧姒破涕為笑,“等哥哥回來了,我就把你這話轉告他。”

到了薑府,薑煜掀了窗簾問門房,“母親在府裡?”

門房搖頭,“回公子的話,夫人去了謝家,還未回來呢。”

薑煜雙眼微眯,而後神色如常地轉過臉來,牽起寧姒的手,溫聲邀請,“來我屋裡坐坐?”

寧姒點了頭。

薑煜遂牽著她徑直走向自己的院子,偶有丫鬟小廝停下行禮,薑煜便隨意地點點頭,沒有放開寧姒的意思。

“你上回不是說,想要把話本子做成古書的模樣麼?”薑煜轉頭笑道,“最近新出了一本,我將它謄抄下來,做舊了,你來瞧瞧做得怎麼樣。”

寧姒眨眨眼,“這麼說,你看過了?”

薑煜笑,“看過了。”不隻看過,還為寧姒刪減過呢。

“怎麼樣?”寧姒覺得新奇,想知道一個慣常看四書五經的人接觸到這樣的書時心裡頭在想什麼。

薑煜回想了一番,毫不客氣地批評,“我根本瞧不出書裡的姑娘為什麼喜歡那個狀元郎。”

“啊?”

“雖有狀元之才,但行事優柔寡斷,和另外兩名女子都牽扯不清,口口聲聲說‘我最在乎你’,卻不肯狠下心拒絕其他女子,致使心愛之人遭人嫉妒、陷害,這不是他的問題麼?”

寧姒好笑地抱著薑煜胳膊,“誰都沒有阿煜哥哥做得好!不過要是不這麼寫,那就太順了,沒看頭。”

薑煜垂眸看著寧姒的笑顏,“順一點不好麼?”

人生如棋,他為了能走得順一點,每每提前好幾步便開始衡量、思索,費儘了思量隻為前路少一點坎坷。外人誇讚他前程大好,謝華羨嫉他事事壓自己一頭,殊不知這一切並非運氣。

而寧姒則想起寧大學士氣急敗壞地說薑煜“太順了”,必須要給他使點絆子才行。

薑煜卻很快繞過了這個話題,“要是阿煜哥哥像書裡的人一般,姒兒妹妹早就氣跑了。”說完笑著捏了捏寧姒的臉。

拉著寧姒走進屋子,將話本子遞給她,“看歸看,不要學。”

薑煜想到書裡的一段情節,千金小姐被父母安排另嫁他人,絕望之下來到狀元府,褪得一絲、不掛,意欲獻身於愛情。

謄抄時,薑煜皺著眉將後頭的情節刪掉了。

“誰說要學了?我就看個樂子。”寧姒捧著書,在薑煜的桌案前坐下來,翻了幾頁,“阿煜哥哥,你做得真好!”又湊上去嗅了嗅,“連新墨的氣味都弄沒了。這下娘親隻要不細看書中內容,就不知道我在看話本子了!”

她顯然快活了些,身子往椅背上一靠,兩隻腳輕輕晃悠,就著書翻閱起來。

耳邊響起窸窣聲響,寧姒不經意往後一瞧,就見薑煜褪了官服,取了常服披上,玉白的手輕輕攏上衣襟。

碰到薑煜看過來的目光,寧姒急急忙忙轉過頭,隻是再看話本子,卻有些靜不下心來了。

屋內一片靜謐,唯有薑煜係帶的輕微聲響和寧姒漫不經心的翻書聲。

“你該早些習慣了,我的未婚妻。”薑煜笑著湊過來,將頭往她肩上擱,說話時溫熱的氣息直往她耳畔撲。

寧姒想到薑煜說過,心裡已經當她是妻子,合著此時的場麵,羞得說不出話來。

“叩叩——”突兀響起的敲門聲打破了此刻安寧甜蜜的氣氛。

薑煜直起腰,往門口走去。

打開門,門口站著謝夫人。

薑煜眉頭微蹙,“母親,何事。”

冷淡的模樣叫謝夫人麵色白了一分。

“娘有話要問你。”

又來了。

薑煜心知,謝夫人又是為謝華的事來的,心裡頓時充斥著不耐,神情一寸寸冰冷下來,“母親,近兩個月,你來我的院子兩回,都是為了謝華。”

謝夫人咬著牙道,“瞧,我還沒說什麼,你就知道我是為了華兒來的,所以這件事當真是你做的?”

薑煜冷著臉不說話,顯然十分抵觸。

謝夫人氣得胸口疼,“你知不知道你將華兒毀了!表兄弟之間至於鬨成這樣嗎!”

“他不是還好好的麼。”

“大哥都有意換宗子了!你乾的好事!”

薑煜眉梢眼角都帶著嘲諷,“謝華巫術一事,謝家可曾向你透露過隻言片語?沒有吧?拿你當外人呢。如今換不換宗子,又和你有什麼關係?”

“薑煜!我是你娘!”謝夫人悲怒交加,“你為何要這般傷我?”

“謝華是你表兄,幼時也曾背過你,與你嬉戲玩耍。為何長大了你卻要置他於死地?你的心腸,就這樣冷硬麼?以至於六親不認?”

“心腸冷硬的是你,謝夫子!”一道清靈嗓音響起。

謝夫人意外於屋裡還有旁人。

寧姒一步步走出來,迎著謝夫人的審視,語氣堅決地說,“謝夫子,你是阿煜哥哥的母親,為何要這般傷他?”

顯然是將謝夫人說的話還了回去。

“你說不出他偏愛的吃食,兩個月隻來這裡兩次,隻關心他的聲名,不在乎他的情緒。為了侄子,堵上門來質問他,一句句傷人的話從你口中出來,逼他豎起渾身的尖刺。謝夫子,我敬你為夫子,隻是你,沒做好母親。”

寧姒頭一回這樣頂撞長輩,鼓起了渾身的勇氣將話說完,末了連眼眶也紅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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