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會成了鬨劇,貴族們其中有幾個受了傷,不幸中的萬幸是沒有人受到致命的傷害,宮廷的醫師們來為傷者治療,眾人害怕恐慌極了,舞會廳裡都是人哭哭啼啼的聲響。
神父趁亂離開了舞會廳,回到了自己臨時居住的房間。
將提起的裙擺放下,神父輕輕喘了口氣,踢掉腳上的舞鞋,他走到沙發上向後倒下,在蓬鬆的沙發裡彈了彈,麵上露出不同尋常的笑意。
今晚的舞會比他想象當中的還要值得出席。
阿奇爾的記性可真差,教他的隻記得住那麼一點,也不擅長煽動人心,神父搖頭歎氣,又止不住地笑。
在背後操控一切的感覺還是那麼美妙,整個舞會廳裡每一點混亂都被他所感知得一清二楚,將可遇見的風暴也近在眼前,他像是喝醉了一般,閉著眼睛沉浸在那種飄飄然的感覺中,嘴角噙著若有雖無的笑容,享受這種對自然人來說最純粹的快樂。
一直到深夜,親王才將一切都“處理”好。
貴族們離開時投射過來的那蘊含著各種猜疑驚異的眼神親王全都沒予理會,樓上那些修士們被看管起來,親王一個個審問了一遍,確認那個革命黨是從考爾比街區混進來的。
考爾比街區?怎麼會是那?
親王腦海中有些稍縱即逝的東西劃過。
“因為今天人手不夠,所以……沒想到竟然會叫革命黨混了進來……”布尼爾感到萬分抱歉,又想起那革命黨所喊的話來,他是個虔誠的信徒,大膽道,“他說的是真的嗎?”
親王看向他,布尼爾沒有回避。
“是真的。”
親王承認了,而且毫不羞愧。
布尼爾臉色立刻就變得蒼白了,他雙手合十後在胸前畫了個十字,後退半步,用害怕而譴責的目光看著親王。
親王同樣也是不予理會,他不覺得他需要向任何人解釋這件事,而且他早承認過了,的確是他“害”死了那位主教,雖然他更願意說那是一次處決。
熱鬨又歡悅的王宮在深夜恢複了安靜,並且籠罩上了一層奇異的陰影,侍衛們都瞪大眼睛警戒著,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能叫他們去摸自己的槍。
王宮裡堂而皇之地混入了個革命黨,這說起來實在是駭人聽聞,這可是王宮哪!
然而那革命黨嘴裡吐出的話則更是可怕。
雖然早有傳言說是因為親王不詳,主教才暴斃而亡,但傳言歸傳言,跟真正的指控相比,還是不一樣。
當年因為那個傳言,親王被打發去了奧斯,現在舊事重提,又在這關鍵的時刻,哦,上上下下都知道親王要取代王太子了,王太子還被革命黨擄走了——
眾人的心裡都慌張混亂極了,今夜,王都無眠。
親王推開門,屋裡漆黑一片,他點了蠟燭,看到了沙發上仰躺著的神父。
神父沒有脫衣服,隻摘了麵具,踢了舞鞋,雙腳慵懶地搭在沙發扶手上,整個人修長而又苗條地躺在沙發裡,盤起的金發略微有些散亂,薔薇花在他的鬢邊要落不落的,他閉著眼睛,看上去是睡熟了,嘴角還噙著淡淡的笑意。
親王舉著蠟燭過去,凝視了一下神父的臉龐,他彎腰放下蠟燭,蠟燭的火光在神父臉上跳躍了個弧度。
親王抱起神父,將人放到床上。
黑色的裙擺在床上蕩開,神父翻了個身,長腿從裙擺中交疊地伸了出來。
神父不僅大膽地女裝出席了舞會,而且似乎很樂在其中。
親王撫摸了下神父的小腿,上頭是滑而涼的絲襪觸感,親王將黑裙向上撩起,昏暗的房間中可以看清神父大腿根上黑色的絲綢帶子。
今夜不是個完全愉快的夜晚,但對於親王和神父僅僅這兩個人來說,至少前半夜還是愉快的,他們跳舞、親吻,他熱烈表白,他拒絕回避,這都是情人之間必經的過程。
“……我們去考爾比為人辦喪事,我們經常這樣,正巧碰見了安東尼神父。”
“因為人手短缺,神父,我是說尤金神父,不,主教,他希望我們能有三十名修士一起參與,我想是為了體現對您洗禮的重視,但是教堂裡有一部分修士正在彆的城市遊學,一切都隻是巧合。”
巧合?
親王勾起絲襪頂端的黑色綢帶,心中很冷靜地想:在這個人身上,會存在有巧合的可能性麼?
上午的受洗儀式,修士們站滿了國王的臥室,顯得很莊重也很擁擠。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相信神父會不知道教堂裡根本就沒有足夠三十人來參加這個儀式。
提出一個根本不可能實現,也沒有必要的要求,到底是因為什麼?
為了體現對他洗禮的重視?
所有人都可以相信這一點,唯獨他不相信。
親王輕輕提起絲襪的邊緣將一整條絲襪向下卷,隻卷到大腿中段就停了下來,絲襪的邊緣勒住神父的大腿,顯得原本清瘦的長腿有了那麼一絲肉感。
親王彈了下絲襪,冷聲道:“我親愛的神父,這回可輪到您裝睡了麼?”